几日后,一向疼爱叶暮笙的叶班主叶善,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太过伤心不愿再待在这里。
再加上近来越城战事不断,他们唱曲儿也没以往的好景了。
因此处理完叶暮笙的身后,叶善就决定带着叶家班离开这儿。
临走前日,叶洛蔺看着苍老了许多的叶善,抱着叶暮笙的骨灰盒,低声问道:“师父,师弟的骨灰……也一起带走吗?”
“自然带走啊!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把暮笙花化了。”叶善抬眸望着天色渐暗的天空,想到以往师徒相处的画面,不由感叹道:“我们都走了……把暮笙独留在这越城太孤单了。”
这暮笙啊!
可是他徒弟中,将这戏曲儿唱得最好的,本来他还打算将这班主之位给他。
可谁知道!
偏偏就成了这样!!
担忧倒映着叶善悲伤的模样,叶洛蔺沉默了片刻,想说什么又顾及着什么,唇瓣张了又合始终眉宇间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不过叶善却瞧见了叶洛蔺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问道:“洛蔺,你可是想说什么?没事,想说什么就说吧……”
“师父。”唤了一声叶善,叶洛蔺话音一顿,垂眸扫了眼怀中抱着的骨灰坛,终于还是将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或者,有个人比我们更需要这骨灰坛……”
叶善微微一怔:“谁?”
叶洛蔺苦笑道:“谢意,就是前几日想把师弟灵堂砸了的那孩子。”
沉默了许久,叶善脸上闪烁着掩盖不住的不舍,他原来的打算是寻一座新的城市,等叶家班安稳决定住下后,就将徒弟的骨灰坛埋在新的城市。
可听叶洛蔺说了一些后,叶善最终默默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打乱原本的计划,割下心中的不舍,让叶洛蔺拿着骨灰坛离开了。
只不过到了叶暮笙的院子后,几日未吃一粒米,喝一口水的谢意,听见叶洛蔺说他抱来了叶暮笙的骨灰,呆滞地伸出苍白无力的手。
这是……
暮哥哥的骨灰坛?
就在指尖碰到骨灰谈时,谢意脸色突变,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手,摇着脑袋低下头,抱紧双腿喃喃自语道:“不,暮哥哥还没有死……你在骗我……在骗我……”
暮哥哥前不久才给他包扎了伤口,为了安抚他还说要给他唱曲儿!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这怎么可能是暮哥哥的骨灰坛?!
见谢意这幅模样,叶洛蔺深深叹了口气,低下身子将骨灰坛放在谢意的身旁,上吊的丹凤眼满满的忧伤。
他倒也希望师弟没有死。
可这不是梦,曾经那个看似冷冰冰,实际上却十分温柔体贴的师弟已经不在了。
真的已经不在了……
耳畔回荡谢意一声又一声的不可能,指尖轻轻摸了摸坛子光滑表面,压下心中的情绪,缓缓抬起了眼眸。
看着眼泪水混着血液染湿了白布,脸颊布着污渍苍白一片的的谢意,又想到前几日还恩恩爱爱的两人,叶洛蔺心情颇为复杂,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生就这样。
变化无常,谁知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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