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外,殷重简直望眼欲穿,预定早上十点萧尧会被放出来,他八点不到就到门口等着了。【】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萧尧还穿着被抓走那天穿的衣服,苍白的脸色尽显憔悴,但她的眉目间尽是无以言表的喜悦,看到殷重的一瞬间眼睛发亮,露出灿烂的笑容。
殷重不自然的垂下头避开萧尧灿烂到晃眼的笑容,心底隐隐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萧尧完全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留意到殷重的异常。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救我出来!”
一回到车上萧尧就情不自禁的拥抱住殷重,他的胸膛还是那么宽厚温柔令人沉溺其中。
殷重回抱住她,声音不自觉微微颤抖,“对不起!”
萧尧微微一愣,随即笑容越发纯粹心无城府,姿态大度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后果,不管你的事,更加怪不到你头上,更何况你不是把我救出来了嘛!”
“嗯,我明白。”
萧尧根本不知道自己误解了殷重的对不起,更没有留意到他勉强的笑容。
“咦?你要带我去哪儿?这不是回家的路呀?”
闻言殷重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眼睛直视前方越发的目不斜视,扯起嘴角笑道:“嗯,不回家,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汽车飞速前进,萧尧发现两旁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侧头看了看殷重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端倪。
当目的地终于抵达,萧尧站在熟悉到骨子里的雕花铁门前面,犹自觉得身在梦中。
“这……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殷重戏谑道:“我带你回家呀!难道你不认识这儿了?”
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怎么会不认识?当初她被萧婉妮和叶复聪联手从萧家祖宅赶出去的时候就发过誓,一定要把它夺回来,然而的当她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怅惘的感慨却多过了心愿得偿的喜悦。
殷重突然走过来牵起萧尧的手,“走进去吧,看看有没有跟原来不一样的地方。”
原来当初叶复聪向殷重借钱的时候就把萧宅抵押给了他,殷重在积极营救萧尧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算计叶复聪,叶氏企业早已是强弩之末,无法按期偿还债务,当初抵押给殷重的全部资产便正是属于他了。
厚重的铁门打开,就像开启了一扇尘封的记忆宝盒,门口的滴水观音是萧母亲手种下的,落地窗旁的摇椅曾经是萧父最喜欢待的地方,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全家福,萧父、萧母、萧尧、萧婉妮,全都笑容逼人,然而物是人非,过去的种种美好只能在记忆中回味。
萧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触摸照片里每一个人的笑脸,对萧婉妮的仇恨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血亲尽逝孑然一身的遗憾和心痛,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的手怎么回事?”
之前殷重魂不守舍根本没有仔细留意萧尧的状况,此时看到她白希的手掌覆在色彩陈旧的照片上,赫然发现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
殷重惊慌失措的拽起萧尧的手握着手中查看,与之前她被菜刀割破的伤口不同,这些结着血伽的团状伤口显然是被某种尖锐的棍状物体扎出来的。
殷重既心疼又愤怒,厉声质问道:“看守所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啦。”萧尧用力将手腕从殷重铁钳似的大掌里挣脱出来,不着痕迹的将双手蜷缩着藏进了衣袖里。
萧尧的神情难掩慌乱,一时想不到恰当的理由向男人解释,只得相当生硬的转移话题,“看守所里的警察把妈送给我的一对玉镯收走了,明明说好了我离开的时候还给我结果没有还,要不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帮我找一找吧?”
殷重的神色急不可查的僵硬了刹那,不知道被萧尧突然戳到了什么软肋,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她的追问。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表面上依旧一派融洽。
萧宅中各处皆打理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丝毫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殷重甚至把他和萧尧的生活用品全部搬了过来,似乎打算长期在此定居。
萧尧又过上了无所事事家里蹲的日子,不过这一回是殷重主动要求的,理由是萧尧被捕的消息不慎泄露,只有天天待在家里才能避免记者的骚扰,而且由于报纸、网络上有许多对萧尧不好的评论,未免她受刺激,殷重甚至切断了萧宅里的网线。
萧尧不疑有他,安安心心的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不过她不出门自找麻烦,并不意味着麻烦不会主动找上门。
第二天殷重一大早就去了看守所,兴师问罪的架势一目了然,然而警察却告诉他,萧尧在看守所里住的是单人小间,根本没有机会受到其他犯人的虐待,而且小间里没有安装摄像头,谁都不知道萧尧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说没有可能就没有可能吗?那她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她自己扎的吧?”
话音未落,殷重自己怔住了,回想起萧尧被他质问时不自然的态度,顿时心凉了半截,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相信心中渐渐成型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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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重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萧尧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迷迷糊糊的晃荡到门边接起听筒,“喂,哪位?”
“我是慕少黎。”
萧尧怔愣了一秒,登时清醒过来,对于害她在看守所里待了小半个月的罪魁祸首,外加头号情敌,光听她的声音就够厌恶,没好气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啪的挂断了电话。
萧尧回到床上裹起被子继续埋头大睡,门外的人却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把门铃按的哔哔作响,刺耳又嘈杂跟催命咒似的。
萧尧披头散发的跳下床,跟一头暴怒的狮子似的,甫一接起电话就是一通怒骂,“你有完没完!老娘不乐意搭理你,快滚吧!”
慕少黎好整以暇的轻声一笑,“你难道不想知道阿重是怎么从我爸和殷伯父的双重压力之下把你救出来的吗?”
萧尧呼吸一滞,她却是很好奇很想知道,而且昨晚她在追问殷重的时候遭到了委婉拒绝,男人要么视若无睹的转移话题,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肯告诉萧尧事情,弄的她更加好奇了,总觉得男人有很多事情瞒着她。
不过让她从情理口中得知实情,也太不止是滋味,狠狠道:“不需要,我不想知道!”
“哎哟,阿重真是可怜呀!”慕少黎阴阳怪气的挑拨道,“他为你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结果你根本就不关心,真是好心没好报!”
萧尧恨的牙痒痒,猛的把门开门,大吼道:“我给你机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真是粗鲁!”慕少黎一脸鄙夷,当她留意到从萧尧大开的睡衣领口露出来一小截雪白的脖子上粉红色的吻痕的时候,神情骤变,报复似的道,“如此粗鲁,难怪伯父伯母不喜欢你!”
萧尧对自已惷光外漏好无所觉,闻言只觉得好笑,虽然殷启山对她确实谈不上好感,但是钟琳瑜可是喜欢她的很,对于慕少黎睁眼说瞎话,她根本懒得计较,漠然道:“你要是没有其他话说的话我就关门了。”
“你……”慕少黎恨恨的磨牙,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脸上又带上了挑衅的笑意,“呵呵,等你知道阿重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把你救回来,你就嚣张不起来了!”
慕少黎信心百倍的模样令萧尧心头一突,梗着脖子故作镇静道:“我的事你管不着,要说就快说,少装腔作势!”
“你看我手腕上戴的东西,想必你相当熟悉吧?”
慕少黎稍微抬高手腕,长长的衣袖顺势下滑,露出了腕间一对青翠欲滴的玉镯,那温润清爽的色泽霎时灼痛了萧尧的双眼,她颤声质问道:“我的玉镯为什么会在你那儿?”
“哎,我都说我不喜欢佩戴首饰了,可是殷伯母非要把它送给我,我也没有办法!”
“你胡说!它明明是我的!”
萧尧眼睛都气红了,扬起手臂想要将玉镯抢回来,慕少黎使出小擒拿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外一拧,她顿时痛的无法动弹。
“这对玉镯可是殷家儿媳妇的身份象征,要是不小心碰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慕少黎目光阴狠,秾丽到刺目的容颜无限逼近萧尧,几乎与她呼吸相闻,“想抢我的东西你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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