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客虽然不太清楚雷元吉与这公子哥交手的具体原因,但通过现场的只言片语再加察言观色,便已然对这件事的始末有了几分了然,如今见雷元吉对跪地磕头的老妪看也不看一眼,当即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雷兄,这世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没来由的惹了这么一场事情,何苦来哉!”
雷元吉怒吼吼道:“刚才那个小子是这磕头老妇的儿子,这老妇人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结果他现在入赘了天雷门当了人家的女婿,因为嫌弃自己的出身,连亲生老娘也不认了,这老妇人千里迢迢找到他,让他回家,却被他当街大骂一脚踹倒。我看不过,准备出手教训一下他,让他低头认错,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要不是李兄出手,恐怕今天是难以收场了!”
李侠客闻言大怒:“有此等事情?这等不知孝道的东西,要他何用?你怎么不一刀把他劈了?留他在世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的对雷元吉道:“你且稍等,待我将此人脑袋揪下来,咱们再一同饮酒!”
李侠客生平最大的憾事是未能与自己前世的父母养老送送终,自己正当壮年,便即穿越到了大周这个古怪的世界,恐怕在原来的世界里,父母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想到父母伤心的样子,他心都堵得慌,在小世界大权在握的时候,做皇帝的时候,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来一个念头:“若是我父母双亲还在我身边,一家人安安乐乐,岂不是好?远胜如今这皇帝的位置百倍万倍!”
直到如今,他仍然没有放弃寻找回家的方法,即便是回到地球之后,父母早已经不在,但他还是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球看几眼,以全自己思乡之情。
也因为自己欲要奉养父母而不能,李侠客对于那些不孝顺的子女便极为痛恨,如今听雷元吉说拿折扇的公子哥竟然是如此恶劣之辈,李侠客如何能忍?转身拔步,便要将那青年人斩杀。
正在叩头的老妇人大吃一惊,膝行向前,叫道:“这位壮士,你不要追啦,留他一条命吧!”
她一身灰土额头鲜血淋漓,可见刚才磕头用了多大力道,看向李侠客时,一脸焦急担忧之色:“权当我没生过这么一个儿子,他……他自己过得好行!”
李侠客简直要气炸胸膛,叫道:“这等儿子有不如无!我替你杀了他便是,还留他做什么?”
老妇人跪在当场只是磕头,不敢多说。
李侠客见这老妇人当此之时,尤自维护自己的儿子,心猛然一痛:“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前世若是不穿越来此,无论做了什么,我的爸妈对我的维护恐怕不会这老妇人要少!”
想到这里,怒火消散,脸色转温,走前将老妇人扶起来,柔声道:“你这儿子你不认,难道你儿媳妇也不认你么?既然他入赘了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想来教养应该是有的,儿媳妇定然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你真的不想见一下?”
老妇人眼露出向往的光芒来,但是片刻之后,便黯淡下来,摇头道:“算啦,我还是别见了,我是贫苦人家的老婆子,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娇贵的很,金枝玉叶,我还是不要给孩子丢人现眼了!”
李侠客道:“不见一下,如何能知?”
当下扭头看向雷元吉,问道:“雷兄,刚才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雷元吉道:“向东面去了,那个方向正是天雷门的所在!”
李侠客道:“好,咱们这去天雷门要一个说法!”
雷元吉道:“李兄,你刚才还对我说,不要管人家的家务事,如何现在你自己却要插手其了?”
李侠客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生平最见不得不肖子孙,今日遇到这种事情,非要管一管不可!”
雷元吉道:“好,我带你去天雷门!”
李侠客正欲随雷元吉前行,忽然顿住,想了想,掏出一些银两递给老妇人:“你且先去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今天看我怎么将你的儿媳带来见你!”
两人将这老妇人安顿好之后,这才一同向天雷门走去。
在路,李侠客对雷元吉大为赞赏:“次见雷兄与白云生那小子同行,我还以为你是个不痛快的人,却原来也是一个大好男儿!我走了这么多的地方,也见雷兄肯管这些普通百姓的事情。别的武林人物,一个个趾高气昂,从不把普通人当人!”
雷元吉道:“我本是农家出身,一身功夫也是机缘巧合得来的,如何敢看不起普通百姓?圣人之道,也不离日用常行,他们也是人,我们也是人,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看不起人!”
李侠客抚掌赞道:“不错!大道不离日用常行!可笑武林一群蠢货,自以为高人一等,平常都是以鼻孔看人,却不想想,除非打破虚空成大宗师果位之外,他们与普通百姓又有何异?”
两人边说边走,正行走间,便见前方吵吵闹闹的来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乃是一个极其肥硕的妇女,如同一座肉山相似,这女子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因为脸庞过于肥胖,五官已然变形,仔细看像是一个人,不仔细看,真如猪精在世一般。
他走起路来,浑身肥肉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看到抖动产生的波浪,每走一步,整个地面似乎都要晃动一下,在她身后紧紧跟随了一群女子与仆人,仆人们俱都长得精瘦干练,但是随行女子们,个个也都肥胖无,虽然不为首的女子,但也远超普通的胖女人。
而刚才与雷元吉交手的青年公子哥,也在这些肥女人当,众胖一瘦,极不成例。
李侠客生平还从未见过如此肥胖的女子,看的他眼角直跳,啧啧称,对雷元吉道:“我生平也算是见过不少形怪状之人,但若论给人震撼最大的,还得数眼前这一位!”
只见对面的青年公子哥走到为首女子身边,手折扇向李侠客与雷元吉指了指,道:“妇人,刚才便是他们打了我!”
那极其肥胖高大的妇女闻言瞪大了环眼,张开了血盆大口,手指李侠客与雷元吉,咆哮道:“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天雷门的女婿都敢招惹,你们是不想活了么?”
雷元吉很是吃了一惊,对李侠客小声道:“李兄,若说这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能不假,可若说家教甚严知书达理,我怎么看着不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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