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然作为当朝太师,又是儒门大宗师,总理阴阳,掌控乾坤,武道眼力天下少有,周帝周安平身边的这名妃子一看便知不妥。
但这妃子是皇妃,他即便是当朝太师,也不好干涉皇家事务,在暗暗警告了这妃子之后,他对周安平叹道:“陛下,当今天下乱起,百,若是再搞迁都一事,必定劳民伤财,得不偿失,这件事还请陛下三思!”
周安平道:“寡人迁都,那也是为了整个京城的百姓着想,怎么能叫做劳民伤财?天天面对……”
他说到这里,抬手指向远处金光灿灿的一具巨大的金人:“……这十二金人!京城百姓如何能够安心?寡人又如何能处理政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老太师,您是三朝老臣,难道舍得把整个京城百姓的安危放在这虎口之内么?”
任道然道:“陛下,这次十二金人有异动,那是因为始皇帝的宝物出事之故,等把这宝物拿在手,这十二金人自热不足为虑。”
周安平大喜:“既然如此,还请太师将这宝物取回,咱们若是有了始皇帝的宝物,操纵十二金人,那么京城自然是固若金汤!”
任道然皱眉道:“哪那么容易?始皇帝万古一帝,他的东西岂能说碰碰?那么大的因果,谁个敢接?老臣不敢,别人也不敢,只有无知之辈才敢起贪心!”
他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有这宝物出世,江湖自然要乱成一团,咱们的压力也小一点。”
周安平道:“太师,始皇帝的宝物我也听说过,血河战车,铁血大旗,当初征讨三界,每一个都是绝世神兵,算你们不敢要,难道寡人也要不起吗?”
任道然很怪的看了面前的皇帝一眼,淡淡道:“陛下,放眼人族,除了我儒道佛魔四位教化天下的老祖,谁的功劳能得始皇帝?没有他的功劳,如何能控制住他的杀伐之器?即便是老臣把血河战车取来,咱们大周朝的气运也镇不住!”
周安平脸色有点难看:“怎么?太师的意思是,我大周开国皇帝不始皇帝么?”
任道然道:“陛下心已知,又何必再问老臣?”
周安平面色阴沉如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挥手道:“你们都退下罢!”
任道然与一帮臣子这才退下走出皇宫。
“老太师,老太师,您何必如此犯?”
走出皇宫之后,吏部天官水云浦走到任道然身边,一脸焦急:“何必闹的这么僵?圣年幼,不喜直言,咱们顺着他说话,办事岂不是好办一点?”
任道然道:“皇年幼,可大周江山却不年幼了!自古忠言逆耳,但又不得不说!你不说,我不说,他又能知道什么?”
水云浦道:“太师,您也太过刚直,话说的太难听的话,即便陛下明知是对的,可他也未必听啊!”
任道然默然片刻,道:“儒门心法,一向刚直,我若圆滑,我便不是我!”
水云浦心一凛,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老太师可不仅仅是大周朝太师这么简单,他更是儒门当今门主,一代大宗师!
这种人物,成道之时的道心是怎么样,那他日后行事自然要按照道心来行事,任道然秉性刚直,宁折不弯,因此在朝堂的行事也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他要是改了行事方式,他也不是他了!
水云浦在与任道然走出皇宫之时,周安平也已经回到了皇宫,一路脸色阴沉的如欲滴出水来,之前任道然的话一直在他脑回荡不休。
十几万年前,始皇帝秦政一统天下,成为了人族历史第一个统治了三十三州的人族帝王,铁血大旗所到之处,天下无不臣服。
之后更是统一度量衡,统一字,连语言越给统一了。
也是秦政之后,天下三十三州之地之人,才真正的有了“统一”这个概念,日后无论人族如何分裂,如何的闹矛盾,但是因为有着始皇帝的影响,只要有皇朝建立,都无不是以“天下一统”为最高目标。
也因此,若论天下古今帝王功业,谁也不始皇帝!
历代帝王都清楚这一点,周安平年纪不大,但也不是蠢材,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清楚归清楚,自己清楚跟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这两种感觉截然不同,前一种只是有点惭愧,后一种却是当众打脸的羞怒。
“老匹夫!”
想到刚才任道然当着武百官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周安平一双眼睛简直都要喷出火来,刚才在朝堂难以发泄,现在到了后宫,再也难以忍耐,恰逢一名小太监躬身迎接,当即被他一掌拍死:“都给我滚!”
走廊几个迎接他的宫女、太监们吓的浑身发颤,低下头来,一动不敢动。
跟在他身边的妃子面色不变,拉着周安平的手安慰道:“陛下,您又何必与这些奴才置气?杀他们还不是脏了您的手?”
她对周安平笑道:“陛下,老太师是三朝老臣,说话难免不注意分寸,您又何必在意?当君王的,心怀开阔才是。”
周安平看了妃子一眼,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叹道:“若是老太师能像少妤你一样通情达理,寡人得少生多少气?”
皇帝贵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但是最令周安平喜欢的是眼前这位贵妃,这名贵妃是长桑洲顾家的女儿,名叫顾嫦,又名少妤,为人端庄大方,床底间又温柔多情,长得是肤若凝脂,骚魅入骨,周安平阅尽天下美色,但自从遇到嫦之后,其余的嫔妃宫女,都成了庸脂俗粉,难以再次亲近。
每当自己生气的时候,苦恼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总有这嫦在身边陪伴,若论亲近,东西二宫的皇后都要亲近三分。
现在被嫦这么一劝,火气也消了不少,道:“是我有点失态了,太师说话难听,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父,我爷,都说他说话噎人,是头犟驴。唉,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王临去时再三嘱咐我要有容人之量!好啦,你也回宫歇息去吧,朕也要去调息一下。”
嫦一脸担心:“陛下,修炼武道,不要太过着急,治理天下,武道修为倒在其次,主要还是实施仁政,关爱百姓。”
周安平哈哈笑道:“爱妃说得对!可笑朝大臣,都说你美色误国,他们哪知道你的贤惠?”
且不说这朝廷君臣之间的事情,单说李侠客。
在他将祭坛的大旗拿在手之后,便知不妥。
这个动静实在太大了!
整个大殿都在震颤,大殿顶部的“日月星辰”同时出现,发出耀目的的光华,祭坛更是发出一股无形而巨大的波动,四面墙壁的浮雕壁画竟然同时活过来一般,发出雷鸣般的叫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愿随大王,讨伐万界,开创太平!”
这些叫喊声慷慨豪迈,震耳欲聋。
这叫喊声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震的李侠客三尺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正想返回青铜大殿之时,却发现这歌声变得越来越少,似乎随着歌声的持续,唱歌的官兵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叫喊声越来越稀,声音也越来越低,变成了呢喃声甚至痛哭声:
“大王意气尽,臣等何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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