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晚餐其实很丰盛,甚至有一小锅单独的熬得浓浓的药汤。
师父递给我,执意让我一个人喝,他说:“这个地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好东西好像不少的,我挑挑拣拣的好些东西。反正有你陈师叔在,也不怕药性冲了你的身子,赶紧喝。”
我接过药汤闻了一下,其实味道算不上好,毕竟药味儿有些冲鼻的感觉,可是我却闻出了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仿若竹林小筑的一夜又一夜,他亲手递到我手中的药汤。
“为什么你们没有?”师父执意只让我一个人喝,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么多长辈在场,我怎么好意思一个独自喝?
不用想也知道,这锅汤里的好料不少。
“承一,你喝吧。你师父早就把好东西收起来了,说是你断药很多年了,为你多准备一些。”陈师叔笑得温和,微风吹乱他的发丝,已经全白了,这就是大战的代价。
面对陈师叔的话,我没说什么,而是低头开始慢慢的喝起这锅药汤,热乎乎的感觉从喉间一直暖到胃里,这都多久了?熟悉的关怀曾经肆意享受的,然后失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心底就多了一份忐忑的珍惜。
饭食,干净的衣物都是长辈们醒来后,从平台下神的‘宫殿’拿来的,我们在吃饭的时候谈起,我才知道,在我昏睡的时候,神的宫殿人几乎都跑光了。
其实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牵扯太多的人,那一场大战,神所有的战力都拿了出来,不管是炼尸还是青袍人,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也就是灰袍人。
他们应该也是神的忠实拥护者,见神失败了,第一个选择就是畏惧的逃跑,其实这样真的正确吗?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空间里,恐怕是呆在神的地盘上还能活得久一些吧?
“师父”想到这里,我欲言又止,毕竟那么多人的性命,师父是不是应该提醒一句,让他们呆在这里?
师父好像洞察了我的心思,从随身的黄布包里拿出了他的旱烟杆,然后很是珍惜的拿出一个装着烟叶的纸包,小心的装了一些剩下不多的旱烟叶,点上了,吸了一口,待到浓浓的烟雾吐出时,他才说到:“承一,是不是怪我没有阻止?”
我却有些沉入了旱烟的味道,毕竟这是曾经伴随着我整个童年和少年的味道,在师父离去以后,我有一段时间,也试着去抽两口旱烟,想念的就是这种熟悉的味道。
但是我却找不到,只因为师父抽的旱烟叶子有些特别,一般的途径根本弄不到,而具体要从什么地方去弄到,我却也不知道。
见我不说话,师父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到:“其实逃跑的不止是那些灰袍人,在神的宫殿里还禁锢着一些少年,应该是外面的圣村送进来的人,你知道吗?这些人是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师父,一下子想到一个问题,他们出不去了,是不是我们也?
“是的,出不去了,可是你其实要相信人的繁衍和生存能力,就像在远古的时候,环境比起这里,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安全,可是人类还是存活下来了!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任何的庇护给远古的人类我其实是想说,尊重自然吧,他们躲在这里,说不定面对的还是一场灭顶之灾,不如早早的去面对一下这地方。或者,你就把这里看成是一个世界。”旱烟的烟雾飘起,微微有一些刺激的味道,让师父眯起了双眼,烟雾中师父的脸有一些深沉。
有时候,保护也不见得是一种慈悲,如果不能永远的保护,还不如让被保护的对象,早一点学会面对。
这个道理可以从一个人身上扩散到一个族群师父只是在给我说这个。
多年的老毛病改不掉,逮着任何事情,总是会给我说道,其实师父一说我就能理解了,但我好奇的是,师父为什么会把这里说成是一个世界?这让我很难想象。
我有限的思想,不足以让我理解这些,但我知道师父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所以我下意识的说到:“一个世界?”
“是一个世界,或许我也不能完全的给你解释只能说,在茫茫的天地中,我们所在的位置那么小,抬头仰望着天地,又能看到多少呢?”师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我总觉得消失了快十年的师父,变得比曾经深沉了许多,好像了解的太多,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什么,喝完的药汤被我放到了一边我抓起一块烤的恰好的烤肉,在慧大爷喝着白粥妒忌的眼光下大口的吃了起来,我其实应该担心一些什么,可是我大口大口的吃着烤肉,直到吃完以后,随意擦了擦手,才问师父:“师父,是不是我们也出不去了?”
师父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块石头,那不是被林晓花破坏的天纹之石吗?他拿着这块石头干嘛?如今神已经被灭了,这块石头还有什么用?
可是师父好像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只是随意的抛玩着手中的石头,咬着旱烟,竟然笑得有些‘奸诈’的意思,又或者眼神里还透露出一丝忧虑,可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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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平台上呆了三天,我也不明白师父他们为什么执意的呆在这里,然后非常安心的等待,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在这三天里,我们好像一起达成了一个默契,就是绝口不提当年事,还有在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去交谈这个,只因为老一辈的人好像莫名的有些紧张,在这三天里都想尽办法,抓紧时间恢复着自己的状态。
弄得我也莫名的跟着紧张起来,抓紧时间恢复着。
其实我有问过师父,为什么不到平台之下的房间里去呆着,去弄了很多被子褥子回来的师父只是简单的和我说了一句:“这里不刮风不下雨的,有没有屋子也不是很重要。”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我过得很安逸,即便是用功的恢复,我也没有师父他们积极,常常他们还在打坐的时候,我就已经百无聊赖的醒来了,有时躺在地上看看头顶的那片夜空,有时就蹲在师父面前,扯一下他的胡子,看看他打坐。
我不是刻意的去‘童真’,而是在师父面前,总觉得想要找回那一份当年的感觉。
我其实心里有很多疑问,就比如内村的半个师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凌青奶奶见了他,会突然的清醒?可是,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我的脑子就好像不够用似的,根本就忘记了这些问题。
这是从小遗留的毛病,不想事儿,一切有师父。
三天以后的这一天,很是平常,师父他们依旧在沉静的打坐,早早醒来的我,就随意的靠着师父的背,百无聊赖的看着那片仿佛是永恒的星空,却在忽然间,感觉师父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他说:“时间差不多了,来接我们的人估计已经到了。是时候走了。”
来接我们的人,那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想问师父,但看见师父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
特别是吴立宇,神情有些怪异,但他还是拍了拍衣裳,说到:“那就走吧,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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