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老三带着安子匆匆离开旅馆时,旅馆老板也已经进入了李老三的房间。【】四处墙角上摆放着的香炉里檀香还在冉冉升起白色的烟雾,香气萦绕,弥漫了整个房间,彷如人间仙境,但也只是形似,却怎么也没有那一种意境。旅馆老板咳嗽了两声,伸手在鼻头前连连扇风,待到习惯了这烟雾弥漫的环境后,他关上了房门。他翻看了一下,发现香炉里的檀香都已经快燃烧殆尽了,于是他便坐在了其中一只香炉边,静静的等着,似乎在等它彻底燃尽。
这个被安子尊称为六爷的消瘦男人,名字里其实并没有个六字,只因为他姓柳,和六谐音,后来就被某位乡音极重的友人起了这么个小六的绰号,再后来的晚辈们便会尊称他一声六爷。
他年轻时在乌镇,随着一名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学习风水堪舆,龙兴之术,但直到那风水先生一命呜呼了,他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跑到了杭州,干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本意只是想苟活的他,却莫名其妙的被当时杭州城的大红人物陆博源看中,赏了一条活路。辗转几年,又误打误撞的进入盗墓行列,也正是在那时,他认识当时的李啸天,现在的李老三。这个牛气冲天但又恭敬谦卑的年轻人,让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他很是向往,以至于陆博源死后,他便毅然决然的跟着这个年轻人离开了杭州,去了东北,长白山脚。
“哎,时间呀,真是狗娘养的!”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窗上玻璃中那渐渐苍老的自己,旅馆老板竟突然这样感叹了一句。此时,香炉中的檀香已经燃尽,他便也就站起了身,走向屋内衣柜摆放的位置。打开衣柜后,捣鼓了半天,从一堆杂乱的衣物中找出来一只楠木盒子。
打开盒子后,里面装着不多不少,正好四只香,小指般粗细,通体黝黑,却毫无气味。
旅馆老板取出四只香,轻轻放在一旁,又小心翼翼的将那楠木盒子藏回了衣柜中,而后点燃四只香,按着东南西北的顺序依次插在了四个墙角的香炉中。又观望了一眼,发现北边角落里的那只香燃烧的最快后,他便走到了北角,跪在地上就是一拜。嘴里还说着些不知名的话,类似于请神、驱魔的咒语。
事了,他走到了床榻边,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了李老三放在那儿的木箱子,犹豫了一下后打开了箱盖,一片被红绳缠绕着的胸甲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轻声说了句“莫怪”后,伸手拿起了那片胸甲,并开始去除缠绕其上的红绳。很快,红绳去尽,那胸甲的颜色竟由黑转而变成了银色。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一股暗淡的光芒。
他拿着胸甲又走到了房间北角,将胸甲平放在地上,离着香炉只有不足两寸的位置上。然后又起身从那木箱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和一个同样大小的黑色瓶子,以及一把锋利的短刀。
回到屋北角后,他跪在胸甲前,一连三拜,然后拿起白色的瓶子将瓶子里装着的白色粉末均匀的倒在胸甲上,并念了几句咒语。接着他又打开了黑色瓶子的瓶塞,将里面的黑色粉末按同样的方式倒在胸甲上。两种粉末相覆盖,立刻就升腾起一股白烟,北角香炉上的那支香也在这时加速燃烧了甚至升起了火焰。
“这位爷爷呀!小的也不知您是何方神圣,但还请您莫怪。”旅店老板见状,连忙的又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等待了一会儿后,他拿起短刀,在自己左手掌心一抹,这一刀也不含糊,直接就在他手心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一抹猩红渗出,血液不断的滴落在胸甲上,将黑白粉末尽皆打湿,两种粉末和血液相互融合,在胸甲上形成一层灰色稠状物。胸甲上也就不再冒起白烟了,而香炉中中的那支香却突然燃起了熊熊火焰,火焰呈现出青绿色。
旅店老板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哪里不对,他不断的朝着那支香上吹气,想要吹灭那青绿色的火焰,但越吹那活却越旺,不一会儿,整支香就燃烧的只剩下一根黑芯了。
“爷爷息怒啊,我这不是在害你。”旅店老板急得满头大汗,与此同时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旅店老板身后的那面墙上出现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影子,形状像是一匹狼,但他却没有立刻发现这道影子的存在。直到那影子从墙上滑落到地面上,再由地面缓缓站起身,形成了一个立体的形象后,旅店老板才真正有了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的后背吹气。
旅店老板战战兢兢的扭过头去,发现一只体型硕大,像狼不是狼,像狗又不是狗的猛兽,浑身挂满黑色的粘稠物,两只灯笼般的绿眼睛正盯着自己,他突然觉得屋子里寒气逼人,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造成的。
他跪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那玩意儿就会猛的扑向自己咬上一口,看它那张血盆大口,无论是咬到了哪个部位,恐怕都不好受。
那猛兽摇晃着脑袋,突然就张开嘴冲着旅店老板咆哮了一声,那声音低沉而又无比尖锐,瞬间就洞穿了他的耳膜,他痛苦的捂着双耳,血液从耳孔里渗出来。
那猛兽没有就此罢休,它紧接着又朝旅店老板吼了两声,这两声过后,旅店老板已经是七孔流血,倒在了地上。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意识。全身上下,就像被火烧一样的灼热,他倒在地上不断翻滚着,无比痛苦,须臾之后,他的眼球就爆裂了,黑色的粘稠物从瞳孔里流了出来。
那猛兽终于扑到了他的身上,大嘴一张咬在了了他的腹部,瞬间就将他的身体撕成了两半。旅店老板,就此死绝,身体里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射在胸甲上。
胸甲上那层才形成的稠状物开始融化,变成了液体缓缓渗入胸甲之中,胸甲散发出黑色的光芒,但很快就又重新变得黯淡无光。
猛兽开始啃食旅店老板的躯体,直到将他啃食成一具只留下头颅的白骨,才心满意足的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重新化为一道影子退回地面,然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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