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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陇尔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他回头,微微地眯起眼睛,看着本已将旅馆围得水泄不通的护卫军,出现一个口子,一身锁子甲的罗伯特从中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站个佣兵护卫,视周围的兵卒们有若无物。
“灵魂深思者协会,依然还是如此地大胆张扬啊。”泽陇尔看着对方,重重地哼了一声。
罗伯特走到他面前,神情自然到就像是在和熟悉的朋友拉家常:“泽陇尔,比起你这样的仗阵来,我觉得我们已经很收敛了。就算是老领主也从来没有动用过护卫军来围攻一幢旅馆,更没有说,要灭掉一个佣兵团。”
泽陇尔笑了起来,看着罗伯特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白痴:“父亲是父亲,我是我。如果后代不能超越自己的长辈,那何谈进步。你们灵魂深思者协会的人,不也是经常说要超越自我,超越前人吗?怎么,你们超越就行,其它人超越就不行,典型的双重标准,灵魂协会的人好算计啊。”
罗伯特被这一番话说得无言了好一会,片刻后,他倒是自嘲地笑了起来:“是了,我们就是典型的双重标准,那又如何!难道大公子你还想找我们理论一番不成,如果你有这念头,就先请成为真正的领主再说,否则你没有和我们灵魂协会对等谈话的权利!”
七人对上数百人,罗伯特心中没有任何畏惧。灵魂深思者协会就是他的底气,虽然他本人不是灵魂深思者,但身为协会的走狗,对着一个领主的儿子冷嘲热讽,他还是有那个资格的,也有那份勇气。
泽陇尔哼了一声,不快地威协道:“我身后站着一支军队,难道也没有那个资格?”
“当然没有。护卫军是领主的卫队,并不真正属于你。”罗伯特脸色平静,但眉间间充满了嘲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成为领主的话,最好先成为领主再说。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想必大公子你也学过关于暗杀,下毒,兵变等等阴谋诡计吧。今晚可以试着实行一下,说不定你明天就可以和我对等谈话了,但是……至少你现在还不行。”
脸色低沉到可以吓死小孩子,泽陇尔明白,再这么下去,他绝对要被扣上有轼父之心的帽子,狠狠地盯了一眼陈贤颂,然后挥手怒喝道:“撤退。”
等泽陇尔和他的士兵全部离开之后,阿斯兰等佣兵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们虽然不怕死,但没有人愿意不继续活下去。罗伯特走到陈贤颂面前,微笑道:“阁下,乌迪尔大人让我给你带些东西来。”
陈贤颂也松了口气,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势,虽然表面上可以做到很平静,但内心上说不紧张那是假话:“谢谢罗伯特大叔你给我们解围,乌迪尔阁下要给我什么东西?”
“乌迪尔阁下说过,你应该叫他老师。”罗伯特笑道,然后招呼身后的一个女佣兵上前来。
女佣兵的手里捧着一套乳白色的长袍,看布料和做工,比陈贤颂现在身上穿的还要精致不少。长袍的上面,放着一根镶有红色类晶体的银白色权杖。
“这是灵魂深思者才有资格穿戴的衣服和代表身份的权杖。”罗伯特微笑着继续说道:“别急着拒绝,乌迪尔有一段话让我转给阁下,‘没有武力保护的知识,就像是露天的金矿,任何人都可以对你予取予求’,灵魂深思者的义务是创造和传播知识,但也有决定传播对像的权利。而必要的身份和实力,可以让你更好地保护自己的权利。”
陈贤颂想了一会,点头说道:“明白了,告诉乌迪尔老师,明天我就会去灵魂深思者协会报到。另外,再次多谢罗伯特阁下刚才的援助,否则我们就不堪设想了。”
罗伯特听到陈贤颂适应了,他脸上流露出喜不自禁的光芒:“听到这消息,乌迪尔阁下一定会很高兴。”他边说话,一边看了眼白敏,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援助……这我可不敢当,我想光是白敏女士一个人,就能将泽陇尔的护卫军击退,就算做不到,挟持泽陇尔做人质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贤颂有些惊异,他对白敏的能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所以听到白敏可以击退敌人这话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吃惊,为什么罗伯特会知道白敏拥有强大的武力,光看外表的话,一般人都不会将白敏和战斗这个词联系起来才对吧。
罗伯特让开身体,指着他后边的六个佣兵说道:“这是乌迪尔大人专门为您挑选出来的护卫,以后他们会侍奉你,直至他们死亡。”
陈贤颂看了一会眼前的五男一女,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护卫,应该很贵吧,我现在可没有多少钱呢。”
罗伯特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用阁下您支付一分钱,他们的酬劳,会有协会清算。另外灵魂深思者每个月都可以领到一笔学习研究费用。阁下因为还是学生,所以这钱就少了些,一个月只有200金币。”
陈斯兰在一旁羡慕地直叹气,他们佣兵团三个月辛辛苦苦地卖命钱,也不足一百枚金币,而一个灵魂深思者学徒一个月的定期费用,就有两百,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陈贤颂从女佣兵手里接过衣服和权杖,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从今天开始,自己也是个有工作的人了。他心里颇有些不习惯,因为新人类时代规定,自然人不到25岁,不准任何单位和机构聘请他们工作。
他现在才19岁,就有工作了。陈贤颂心中有一些古怪的迷茫感。就像二十世纪的高中生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缀学,去参加工作一样,充满了不舍,矛盾,和难过等等情绪汇集起来的心里波动。
“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阁下休息了。”罗伯特行了个礼,独自一人离开。
陈贤颂捧着衣服和权杖回到旅馆中,阿斯兰犹豫一会,还是走了上来说道:“恭喜陈贤……小颂老师成为灵魂深思者,只是不知道阿历克斯他还有没有运气跟在阁下身边学习?”
陈贤颂倒是奇怪他的话:“为什么我成了灵魂深思者之后,阿历克斯就不能继续跟我学习文字了?还有这种说法?”
“没有,没有。”阿斯兰连忙否认:“小颂老师请尽管忙,不用顾忌我们,有什么需要就直说,我们一定为你办到。”
陈贤颂微笑地说道:“反倒是你太生分了,大叔。”刚才阿斯兰和他的佣兵团打算牺牲自己用性命来维护他和白敏,这一点陈贤颂看在眼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舍命相救之恩。这样的恩情,单纯用一句多谢的话,已经表达不出来了,陈贤颂只能把它放在心里,牢牢记着。
数分钟后,顶楼最豪华的客房中,陈贤颂坐在椅子上,白敏站在他的旁边。在对面,站了六个佣兵,五男一女,以后就是他的护卫了。
陈贤颂帮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花茶,然后送到他们的手里。六人诚惶诚恐接过,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便放了下来。
陈贤颂请他们坐下,六人连称不敢,至此,他只得作罢,然后说道:“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我姓陈,名贤颂,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兼唯一的亲人,白敏。别看她这个样子,其实她很相当厉害,不会比你们差。”
六人看着白敏,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不明白,这个即漂亮,看起来又柔弱的少女居然会是一名强者!
“那么,你们是否能够自我介绍一下。”
六人按年龄排列作了自我介绍,陈贤颂和他们聊了一会,然后便散场了。六人自己在旅馆中找了房间睡下,陈贤颂则躺在床上,拿着那根银色的权杖看个不停。白敏在他的旁边侧躺着,脸无表情地盯着陈贤颂略显幼稚的脸庞。
“权杖。自古以来就代表着权利,在工业时代后,这种象征才消失。和新人类的自律性不同,自然人一旦有了权力,就很容易堕落。”陈贤颂扭头看着旁边的少女,问道:“小敏,你觉得以后我会变成个坏男人吗?”
白敏轻轻抚摸着陈贤颂的头发,脸上依然还是平静得毫无表情,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温柔:“我会一直保护小颂。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答非所问,但陈贤颂却感动得不行,他抱着女孩的身体开心地床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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