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慕白的抉择

  面对亚丝娜的问题,慕白本想装傻应付过去,可看到亚丝娜那双梨花带雨的脸庞,他发现自己竟无法说出谎话。

  慕白避开了亚丝娜投来的目光,转而望向她身后的残阳,迟疑了半响后,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亚丝娜立即挽起慕白的双手,用泪光闪烁的双眸凝视着慕白的双眼,脸色惨白道:

  “真、真的……不能留下吗?”

  慕白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

  “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那件事完成之后,还能再见吗?”泪水开始划过亚丝娜精美的脸庞,嗒嗒嗒落在地上。

  慕白陷入了沉默,避而不谈,而亚丝娜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结果,划过脸颊的泪水也愈加汹涌。

  “离开之前……”亚丝娜从脸上竭力挤出笑容,“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慕白犹豫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终说出口时,却只有沮丧的三个字:

  “对不起。”

  “我想听到的不是这句。”亚丝娜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强撑出来的笑容,“没有别的吗?”

  “对不起。”慕白再一次重复道。

  亚丝娜猛然回头,背着慕白用双手不断摸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摸不干净。

  “你走吧,别让我看到。”

  慕白想伸出双臂从背后搂住亚丝娜,可当手伸出去的瞬间,他却犹豫了,僵持了几秒,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口道:

  “Sayonara。”

  话音落下,慕白蓦然转身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察觉到慕白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亚丝娜再也控制不住了,猛地转身,冲视野中慕白那彻底模糊掉的身影呼喊道:

  “小白,我——爱——你!!”

  亚丝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慕白没有勇气说出的那句话,话落的同时,亚丝娜也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耳中传入亚丝娜告白的瞬间,慕白止住了脚步,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但慕白依旧没有勇气回头。

  抑或说他在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忍着不去回头,因为他怕自己回头了,看到亚丝娜那张哭脸,就再也没法走了。

  “小白。”慕白耳中响起蕾姆的呼唤。

  “蕾姆,怎么了?”

  “小白,你真的舍得离开吗?”

  “舍不得。”慕白不假思索地答道,随即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可绯儿还等我帮她报仇。”

  “活在仇恨中的小白,不是蕾姆所认识、所喜欢的小白。”

  “蕾姆,从失去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让那些珍视的人从我身边离开了。”

  “我本以为自己足够强了,可以保护那些珍惜的人,可以给他们幸福,但却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她们。”

  “直到知道绯儿离开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连绯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我……”

  说到这,慕白已然泣不成声。

  “小白,你还记得吗?”蕾姆的声音依旧温柔,恍若哄着哭闹小孩的母亲,“还记得威尔爷教你剑术前的那个问题吗?”

  慕白点了点头,蕾姆接着问道:

  “你还记得你挥剑的意义吗?”

  蕾姆的问题,使慕白再次陷入沉默,他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更没有底气去回答。

  “你的剑,与你身上拥有的力量,都是为了守护那些被你珍视的人才存在的,而非为了杀戮。”

  “但是我根本没有守护好你,也没有守护好莎莎,更没有守护好……绯儿。”

  “小白,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过分怪罪自己。”

  “我只怪自己还是太弱了。”

  “不,小白,你已经很强了,但不是你的力量足够强大,而是你的勇气强大。”

  一道蓝光忽然从慕白胸口疾射而出,降落在慕白的面前,身着女仆装被蓝发遮住单眼的少女现身慕白眼前。

  蕾姆脸上绽开如花的笑颜,并展开双臂将慕白拥入怀中,脸颊轻侧依偎在慕白的胸口上,柔声开口道:

  “小白,你还记得吗?”

  “以前你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强大的时候,不顾自己性命闯入森林,从魔狼口中拯救了蕾姆,还保护了姐姐。”

  “那时的小白还很弱,明明自己都保护不了,却一心一意地想着要拯救蕾姆。”

  “在王都与威尔爷学习剑术的时候也是,无论多少次被威尔爷用剑砍倒,小白你都会硬撑着爬起来继续练习。”

  “挑战罗兹瓦尔大人的时候也是,明明没有赢的胜算,但小白还是勉强自己赢了下来。”

  “被王国军队围攻的时候也是,明明可以逃走的,却为了复活蕾姆,硬撑了下来。”

  “保护多娜的时候也是,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但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挡下了贤者的攻击。”

  “小白也许并不强大,可小白总是不眨眼地挺身而出守护别人,这份勇气是很多即便比小白强大的人,都不曾拥有的。”

  “人的一生总会不断地失去,就像姐姐失去角、蕾姆失去完美的姐姐、小白失去绯儿妹妹那样。”

  “失去珍视之物或珍视之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失去却没有站出来守护的勇气。”

  “虽然上天赐予小白的结局可能并不完美,可每次轮到小白挺身守护的时候,小白总是不做任何考虑,不顾自己的性命,不假思索就冲上去。”

  “所以,无论小白最后得到的结局如何,蕾姆所认识的小白,那个被蕾姆深爱的小白,永远都是蕾姆的英雄。”

  “虽然蕾姆也想过独占小白,可蕾姆知道,小白不单是蕾姆的英雄,还是莎莎姐、绯儿妹妹……还有其他所有姐姐妹妹们的英雄,包括现在就在你身后哭泣的亚丝娜妹妹。”

  蕾姆顿了顿,用嫩滑的小手拂过慕白的脸庞。

  “小白,那些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可那些还没有失去的,你却仍还有机会守护。”

  “蕾姆,你的意思是……”慕白眼中布满了疑惑。

  “小白,你已经获得了亚丝娜妹妹的爱,可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喔。”蕾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所以,小白,蕾姆的英雄,请继续去守护吧!”

  “但我始终放不下绯儿,我还没给绯儿报仇。”慕白再次捏紧了拳头。

  “给绯儿妹妹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小白有这个想法,随时可以回到现实世界替绯儿报仇,而且无论过了多久,小白都可以回到来时候的那个时间,但小白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与那个组织决一死战的力量。”

  “那我们就继续到其他动漫世界里获得力量。”

  “不,小白,你还没有发现吗?自从绯儿妹妹离开后,你已经无法对其他女孩动心了,而亚丝娜妹妹则是个意外,一个没法对女人动心男人,是无法得到女人的爱的,这也就是说,你已经没办法在通过系统的机制来获得力量了。”

  “虽然如此,但你目前所拥有的力量还未成熟,不过你也已经具备了和那个组织决战的手段与王牌,只要将现在所掌握的那些技能练习至完美,便有足够的胜算。”

  “所以你想让我留下来,是这样吗?蕾姆。”

  “自从绯儿妹妹离开后,蕾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过小白脸上的笑容了,直到亚丝娜妹妹出现,笑容才重新回到了小白的脸上。”蕾姆伸出双手捏起慕白的脸颊,替慕白在脸上拉出笑的表情,“蕾姆想看到笑着的小白,蕾姆想看到小白幸福,蕾姆认为,绯儿妹妹也是如此希望的。”

  “明白了。”慕白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珠,“既然无论过了多久都能回到来的时候,那就留下吧,反正我在那边的世界,也就剩下不到两年的命,既然在那边的人生苦短,那我就在这个世界里,先体验完整的人生吧。”

  “嗯,蕾姆会见证小白的幸福。”

  话落的瞬间,蕾姆重新化作一道耀眼的蓝光刺入慕白的胸口,当蕾姆消失时,慕白也展开了行动,身影化作一道白风,随即亚丝娜的面前刮起一阵风。

  白风将亚丝娜脸上的泪水尽数吹响天空,白风中,慕白的身影当着亚丝娜的面重新凝聚成形。

  亚丝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慕白则呲开小白牙露出了笑容,并狡猾地开口说道:

  “娜娜,我临时改变主意了。”

  亚丝娜愣了半响,最终才察觉到自己被慕白骗了眼泪,随即恼羞成怒地捏起粉拳砸在慕白的胸口上。

  “娜娜,我爱你。”

  当慕白说出这句话时,亚丝娜的眼中再次泛起泪水,不过脸上却敞开着如花盛开般的笑容。

  ……

  慕白决定留下后,便再次找到了田中三仕,拜托他给自己搞来合法的身份和一套完整的证件。

  看着手上崭新的证件,慕白心中百味杂陈,最大的那股味道莫过于罪恶感,毕竟他总觉得成为东洋的合法公民,或多或少有些背叛了大天朝祖国的意思。

  所以为了给伟大祖国补偿,慕白生出了一个想法。

  但实施这个想法的前提,需要他继承结城家、也就是亚丝娜家的家业,而这一点的前提是成为亚丝娜的合法丈夫、亚丝娜父亲的上门女婿。

  当慕白搞到岳父的企业后,他决定通过家传的企业垄断东洋的整个互联网行业,而后当他的事业到达人生巅峰之际,他再散尽家财,将毕生的财产拱手捐给祖国。

  如此一来,或多或少能弥补心中叛国的那份罪恶感。

  此外,作为给慕白弄到合法身份的交换条件,慕白答应了田中三仕,进入了东洋政府内阁所属的特工部门,并成为了一名特工,简而言之就是田中三仕的私兵。

  慕白其实并不讨厌为田中三仕办事,虽然田中三仕的野心很大,但也只盯着东洋那一亩三分地,而如光他的目光再远大一点,甚至看到了邻国,恐怕慕白就会成为他的战争工具。

  当然,如果田中三仕真有这个想法,他会成为被慕白干掉的第一个政客,毕竟以慕白现在所拥有的力量,随便干掉某个国家的元首也不费吹灰之力。

  而慕白如果想的话,他甚至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像刀剑神域那样建立一个像绯月公会这样的霸权组织。

  不过光是一个绯月公会就弄得慕白抓破了头皮,他自然不会再去掺合这种事情。

  毕竟慕白的灵魂本质上还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宅男,陪着亚丝娜渡过幸福的一生,已经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心愿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慕白答应给田中三仕办事后,便白白被送了一个性感的御姐秘书。

  虽然明面上是慕白的秘书,但慕白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田中三仕用来监视他的工具罢了。

  不过慕白也没什么为非作歹的念头,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所以慕白也就放任这个秘书替田中三仕监视自己了,毕竟有个国家发粮的秘书小姐免费替自己端茶递水,何乐而不为,即便因此经常与亚丝娜发生口角。

  一个星期后,还没结束学业的亚丝娜重新回到学校。

  慕白想着自己在家闲着也挺无聊的,虽然作为学生总会喜欢不上学校的坏境,但为了陪在亚丝娜的身边,慕白也拜托秘书小姐以总理部下的身份,去跟学校协商沟通,最终成功获得了转校生的身份。

  因为SAO事件,凡是身为SAO事件受害者的学生,为了避免外界社会给他们带来刺激,政府决定将他们聚集在一起。

  所以亚丝娜和慕白就读的学校,聚集了全部SAO中存活下来的学生,这里囊括了小学生到大学生,当然除了这些SAO受害者身份的学生外,里面也有一部分是正常的学生,因此学校里有不少慕白和亚丝娜所熟悉的面孔。

  在正式上学之前,慕白与亚丝娜在SAO中认识的小伙伴们,就率先得知了他们转校的消息。

  因此,在亚丝娜闺蜜莉兹贝特的牵头下,身为同学的小伙伴们相约在艾基尔的小酒馆,给亚丝娜和慕白两人专门办了个庆祝入学的Party。

  派对上来的人不止只有莉兹贝特等作为学生的小伙伴,还来了许多曾今绯月公会的成员,艾基尔的小酒馆可谓是挤得人满为患了,而来的这些人当中,跟慕白混得最熟的那几位,莫过于克莱因和提尔贝鲁了。

  出席派对的,几乎都是成双入对的,连桐人都带着妹妹直叶一起来了,不过看直叶自个待在角落里喝饮料,似乎还无法真正地融入他们这个团体。

  派对上最饱受瞩目的那对情侣并非慕白和亚丝娜,而是百叶优跟罗莎莉雅,别的情侣都是来秀恩爱的,唯独这两人不是,因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来炫富的,毕竟他们出场时的坐骑,都是全东洋独一无二的一部布加迪威龙。

  作为绯月公会的会长,拯救了SAO玩家之人,慕白在这些人当中自然德高望重,因此频频被他们敬酒,这导致的结果便是,慕白喝得天昏地暗,连精心给桐人准备的见面礼都忘记交到桐人的手上了。

  而第二天开学时,慕白理所当然地迟到了,虽然亚丝娜催了慕白不下三次起床,但最终还是对睡得跟烂泥一样的慕白无可奈何,所以亚丝娜只好抛下慕白独自上学了,毕竟素来品学兼优的亚丝娜可不想开学就迟到给老师留下坏印象。

  当慕白赶到学校之际,意外地迎头撞上了阿修蕾,因为还不知道阿修蕾的本名,慕白也只好用阿修蕾这个名字跟她打招呼了,于是慕白嬉皮笑脸道:

  “噢,蕾蕾,你也在这上学,好巧呢。”

  阿修蕾先是疑惑了一阵子,很快就从慕白的话中察觉到慕白是这里的学生,出于职业习惯,阿修蕾用严肃的语气呵斥道:

  “你好歹也是个学生,怎么不穿校服呢。”

  “诶诶,我这不是忘了吗?而且穿西装打领带也着实太麻烦了,为了在上课前赶来,我只好牺牲点仪表了。”

  “现在都九点,第二节课时间了,才来,你这都是什么学生,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小混混。”

  “喂喂,蕾蕾,我好歹也是绯月的会长,怎么能跟小混混混作一谈呢?”慕白顿时抱怨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那家公会的会长,在这里,你只是一个学生,既然是学生的话,就要遵守学校的纪律。”

  “得得得,蕾蕾,你怎么变成一副教导主任的语气了。”慕白定睛一看,忽然发现阿修蕾身上穿得并不是学生的制服,那种黑色职业装,应该是专门给教师准备的。

  “呵呵,还真被你给说对了。”

  “卧槽,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对此,阿修蕾做出的回应,就是揪起慕白的耳朵,往教导主任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诶,轻点轻点,给点面子啊蕾蕾,我好歹也是堂堂绯月公会的会长,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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