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寺起火之时,正是香浮山庄之内的混战最为激烈之时。
凌再思面对夏氏三兄弟,正要再次使出忽悠大法。。他低声一句:“若是我知道连城诀宝藏存于何处呢!”
夏氏三兄弟顿时一愣。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眼色,还是由老大夏宁开口道:“凌龙头,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
凌再思当然不介意再次将欺骗白水道长、袁焘二人的话再说一遍。当他正要信口雌黄时,场上突然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客厅内,得了白水道人指点的袁焘,手中八卦刀招招抢攻,脚下游走,刀刀攻击卜狮的弱侧;而雪山派狂狮剑客卜狮虽然左肩受创,一手雪山剑法依然使得威风凛凛,不弱声势,“月色昏黄”、“雪泥鸿爪”、“梅雪争春”等绝妙剑招,端是的攻守兼备。二人一时间打得旗鼓相当。
袁焘久攻不下,又见白水道人被血刀门的怪异刀阵所困,心情越发急切。身形滴溜一转,绕到卜狮左侧,上步出刀,划弧平斩,正是云龙戏水的后半招。
这一刀斩出后,接着一招风凰回窠,侧步回身,刀势回拉反撩;顺势弓步转身再接吊刀式。本是他使得熟的变化。此前与卜狮交手已然用过,可是这时他却忘记了。
卜狮早就等他这一式变化,故意缩身收剑,让过这一平斩。反身,掌中长剑斜斜向上刺出,直指刚回过身来的袁焘。用的正是七十二路雪山剑法的一招:老枝横斜。
这一招,竟像袁焘自己将咽喉送到卜狮的剑下。
此时袁焘避无可避,眼见长剑越来越近,正待闭目等死。
谁知卜狮突得身体一僵,剑招竟然停了下来。“当啷”一声,手中长剑落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袁焘,满满地都是迷茫之色。
得脱一死的袁焘,那里还敢怠慢,挺刀一扎,雁翎刀刺入卜狮的胸膛,透体而出。
雪山派卜狮死。
待袁焘将刀从他体内抽出,卜狮倒地。他才看见,一支黝黑的弩箭大半刺入其背心。
是谁?袁焘想不明白。待见到白水道人正困在刀阵中,那里还管是谁相助自己,提刀便冲了过去。
血刀门的刀阵变化虽然诡异,但终不及中原武学的源远流长、玄幽深遂。白水道人初时被困,一时乱了些手脚,但是交手二十余招之后,精研剑阵多年的白水道人便揣摩出几分端倪。此刀阵诸般变化,不脱离中心的龙莲喇嘛。
心下大定的白水道人对刀阵的种种诡异变化视而不见,除了分心于阵外达那喇嘛不时发出的弩箭,一挺长剑,气机锁定阵眼的龙莲喇嘛。
长剑直刺,内含三十多年的松鹤心法内功,两把弯刀半路截击,却被震的一歪。
龙莲固守阵眼,不敢轻动,眼见得长剑袭来,只得出刀格挡。弯刀与长剑相交,只觉得一牵一引,有一股大力带得弯刀向上,直欲脱手而飞。亏得龙莲膂力甚大,牢牢抓实弯刀,但是胸腹中宫大开。无奈之下只得连退两步,以避长剑锋芒。
龙莲一退,为了保持阵势,其余四个喇嘛也只得后退。
却不防已经解决掉卜狮的袁焘从客厅内冲了出来,从背后一刀便将有内伤在身的龙生喇嘛剁倒。血刀门的刀阵破了。
夏氏兄弟这才发现,场内的形势已经大变。
刀阵已破,白水道人精神一振,长剑一圈将龙莲、龙华、龙宝罩入攻势;只留了一个龙刚交于袁焘。
战局已然明朗了。失去阵势为依托的血刀门弟子那里是武当派两大高手的对手,虽有躲在外围的达那喇嘛不时弩箭支援,但是不一会儿功夫,分别一声惨叫倒在白水道人的剑下、袁焘的刀下。
夏氏兄弟却不顾血刀门弟子的死活,未敢轻动,只因老大夏宁落入了凌再思之手。
让我们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血刀门的刀阵被破时,夏氏三兄弟并没有看到客厅内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明白那卜狮怎得这么快就败了?一时间心中已经感到了不妙。夏宁第一个反应却不是对血刀门弟子施以援手,而是将当面的凌再思抓在手上,以做人质。
“凌龙头,还是随兄弟过来说话吧。”说着,夏宁右手向面前的凌再思抓去。正是洞庭夏家虬龙十三式之龙口夺珠。
而凌再思似是没有觉察,只是后退一步,拱手弯腰,如施礼一般。口中还很客气的说道:“不劳烦夏宁兄弟了。”
夏氏三兄弟都知道凌再思的底细,深知其武功不过江湖三流。三兄弟中的任何一人都能轻易的干翻他。
所以夏宁这一招志在必得。而夏蒙、夏卫也不过做个夹击的样子,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白水道人和袁焘身上。
可是凌再思的行为,再一次告诫他们一个道理。“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
眼见得夏宁的右手快要抓住凌再思的脖颈,却没有想到凌再思突得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夏宁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只听“崩”地一声轻响,从凌再思背后衣领处突得射出一枝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自已的面目。
夏宁下意识的一侧头,弩箭从其右额擦过。他脑中第一时间闪现了“背花弩箭”这四个字。
再等他反应过来时,凌再思一个箭步扑了过来。
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凌再思左手扣住夏宁的右手脉门,使得他半边身子一麻,全身使不出劲来。
凌再思大力一拖,将其半转身拉在身前,右手成龙爪扣住夏宁的咽喉。
此刻,夏蒙、夏卫两兄弟才反应过来。而夏宁只感到额头上剧痛难忍,鲜血糊住了右眼,淋得上半身血迹斑斑。
“阴沟里翻船了!”三兄弟心里同时显现这六个字。
“夏宁兄弟,你还是随老哥哥走一趟吧。”此刻的凌再思反杀成功,一时间志得意满。
袁焘看着仆倒在地的血刀门五大弟子,颇为兴奋。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缩头缩脑,害怕之极的达那喇嘛。“师兄,还有一个交给我了!”
说着,便提刀向着达那喇嘛扑去。
白水道人不置可否,看着瘦削地达那喇嘛象只受惊的兔子,慌里慌张地越墙而逃。袁焘如同一只搏食的苍鹰一般,盘旋追踪而去。心里大为抵定,血刀门六大弟子今日尽丧于此。
看到凌再思生擒夏宁,白水道人心中暗自警惕。“凌再思此人武功不济,但为人隐忍,行事狠辣,与他打交道,确实要多留几个心眼。”
“凌龙头,此间事了,不如速速离开吧。”
“道长说的甚是。”看到白水道人来到自已身边,凌再思更为放心。看着夏氏其他二人,冷声说道。“二位让开,只要凌某安全离开此地,自然会放开夏宁兄弟。”
夏蒙、夏卫二人自小便视夏宁为主心骨,如此一来,更是全无主意。毕竟兄弟连心,看着满面鲜血的夏宁,只得按照凌再思要求,让开出庄的道路。
“姓凌的,你要说话算话。”
“嘿嘿!道长,咱们走吧!”
“嗯!也好!”白水道人随口答道。心底却渐生不妥。怎得袁师弟还没有得手?
这时只听得庄外远远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呼。
白水道人自是听出声音是袁焘的,第一时间跃出了庄院,循声而去。
庄院左侧的梅林里,白水道人看到袁焘背靠一棵梅树坐在地上。丈外,达那喇嘛被袁焘的雁翎刀刺穿背心,侧卧在地上,鲜血直流,眼见是不活了。
白水道人急忙来到袁焘身边,蹲下来,发现袁焘身中多刀,最致命的一刀是从胸口至小腹有道一尺多长的斜长刀伤,肠子都流了出来,人已经奄奄一息,两只眼晴惊惶不定。
“袁师弟,是谁伤的你!”白水道人大为震惊。以他的眼力,自是从伤口看出,重创袁焘之人,使的是血刀门的弯刀,且刀法极快,极狠,血刀门几大弟子无一人能有此功力,莫不是索甲老怪潜在附近。
“是,是,那小,”袁焘眼神越发焦急,缓缓地抬手指向白水道人身后。“小、小喇嘛。”
话音刚落,就听得背后“崩”的一声轻响,白水道人合身急急向右侧扑出。一支弩箭从身侧穿过,正中袁焘的额头。
白水道人刚一落地,只觉得左脚地面突得一陷,迎面两株梅树,连枝带叶,劈头盖脸地向他扫来。白水道人急运梯云纵轻功,一飞冲天。
人在空中,又听得背后一阵弓弦崩响,又有弩箭向他背心要害射来,让他避无可避。好个白水道人,急切之中,腰腹发力,在空中使了一个细腰巧翻云的小巧功夫,将身体硬生生地横了过来,一支黝黑的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肋部飞过。
这时,白水道人看到了,达那喇嘛好生生地站在地上,左右手各持一把小弩。原先插在他身上的雁翎刀断为两截,丢在一旁。
见弩箭没有建功,达那喇嘛扔掉小弩,抽出弯刀,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
此时白水道人身在空中,身体更向下坠。两次遇险,两次借力,已经是无力可借,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
达那喇嘛一跃而起,手中弯刀如闪电一般横劈而出。
白水道人眼神一凝,就是这一刀杀死了袁焘。
“啊!”的一声惨呼,一支右臂从肩膀处被齐齐斩断,飞出很远。血水在空中四溅。
白水道人扑倒在地,一阵翻滚后,起身便向梅林外逃去。
达那喇嘛落地后,左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口中喘着粗气,冷冷地看着白水道人狼狈而逃。
似是想起什么,从白水道人的右手中将其佩剑取了出来,捡起小弩,转身向山庄行去。
来到山庄内,却发现夏氏三兄弟和凌再思都已经不见了,整个香浮山庄内只留下遍地的死尸。
达那喇嘛却又给血刀门五大弟子身上要害补了一剑,已确定他们死亡。
又把卜狮身上的弩箭取了出来,在伤口处又插了几剑。
将这些做过后,他才又回到梅林中,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冷漠,静待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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