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岳不群方才轻声唤道。“师弟,师弟!?”
“呵呵!”吕不鸣一声轻笑,看了看岳不群三人神色古怪的脸。“放心,师兄,我没有痴,也没有疯,更没有入魔。或许,多年以后,你们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这番话的意思。”
说实话,岳不群有些害怕了。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己这个小师弟。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吕不鸣身上有一股云气飘渺、捉摸不定的变化。他仿佛觉得吕不鸣似是看破红尘,放下一切。
他想要了解,师弟在狼山,那猿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在南少林寺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他看向令狐冲。令狐冲也是一脸迷茫。
这时,吕不鸣长身而起。“呛当”,宝剑出鞘。“大师兄。且看看我的气剑合一。”
只见吕不鸣脚下不丁不八,长剑平平举起。一剑中胸刺出,平平无奇,剑到中途突得一变为上撩,迅急如闪电,剑风呼啸;又是一剑中胸刺出,平平无奇,剑到中途突得一变为上撩,似缓实疾,剑出无声;又是一剑中胸刺出,剑到中途突得一变为下斩,剑锋凌利…只见吕不鸣一招“定阳针”,千变万化,钩、挂、点、挑、剌、撩、劈各式变招;上、下、左、右、中五方变位;或阴、或阳、或刚、或柔,内力各般变化。
一时间,吕不鸣的剑法越使越快,剑招千变万化,看得人眼花瞭乱,目不暇接。岳不群还能看得分明;令狐冲、梁发已经跟不上了。只听得宝剑嗡鸣大振,洞内剑气纵横。
吕不鸣的剑法使得性发,只听他大喝一声,又是一剑平平刺出,剑尖发剑芒,手腕一抖,只见得剑尖由一化三,虚实不定,隐而不发。正是“一炁化三清”高明剑术。
岳不群面色凝重,令狐冲、梁发一阵惊呼。
这时吕不鸣突得一招“太岳三清峰”,连环三剑刺出。三人只看到洞内剑光一闪,剑气扑面而来。岳不群还好,令狐冲退了一步,而梁发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待抬眼看时,吕不鸣负剑而立,面前的岩壁出现了六个剑孔。而吕不鸣已经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岳不群大步向前,伸手逐一摸着六个剑孔。前三个剑孔光滑圆润;中间两个剑孔粗糙刺手;最后一个剑孔似是一个长枪刺出的窟窿。
他转过头来,看着吕不鸣,神色十分复杂。有惊讶,有喜悦,有嫉妒,有惋惜,有庆幸,有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惆怅。
吕不鸣自是明白此时岳不群心中的万千波动。他对自己那一剑,也颇为满意。可惜还是功力不足,境界不到啊。那一剑,自己只能勉强刺出六个剑孔。等到一剑刺出九个剑孔,每个剑孔都达到光滑圆润,那时他的内功和剑法方至大成。
令狐冲和梁发也不由自主得抢上前来,二人伸出手指刺探每个剑孔,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师叔的那一剑,便是所说的气剑合一。顿时为二人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令狐冲突得察觉到什么,手指又伸入每一个剑孔,细细探了探,又用力拍了拍周边的岩壁,片刻后转过身来,对着岳不群和吕不鸣,惊异的说道:“师父,师叔。这岩壁后怎得是中空的。”
当天,岳不群很晚才从思过崖上回来。众弟子虽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宁中则却是敏锐的发现了岳不群的情绪很不对。甚至是梁发也是有些不正常。
夜深人静,夫妻二人同处一室。宁中则方才很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岳不群便将今日在思过崖上与吕不鸣的争论,以及吕不鸣那神威无匹的一剑,说了出来。只是将风清扬的现身以及后来发现密洞的事情隐了不说。
听了岳不群如此说。宁中则倒是误会了。她还以为岳不群是震惊于吕不鸣武功进境神速,和气馁于气剑之争的辩论中落败。她便自以为是,苦口婆心的开导着岳不群。
这让岳不群又感到温暖又觉得好笑。夫妻多年,还是枕边人了解自己和关心自己。可是师妹还是改不了粗心的毛病。
思过崖上密洞里的发现,让岳不群又是欢喜,又是惊惧。虽然这个秘密只有他与小师弟两人知道。令狐冲与梁发被严令禁止进入。
当令狐冲发现岩壁后是中空的。十分好奇地岳不群与吕不鸣合力将岩壁打开,第一时间进入洞内,终于发现了那尘封已久的秘密。
看着岩壁上刻满了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绝招,以及魔教十长老的破解招法。岳不群第一个感觉是惊、第二个感觉是喜,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惧。
洞内的秘密运用的好,便是华山派崛起的重要助力;如果一个不好,便是华山派满门灭亡的祸根。
如同《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一样。
半辈子过去了,除了十六年前玉女峰上的大火并,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险些失去自控能力。
行险啊!每一步走错,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这一晚,岳不群失眠了。
同样失眠的还有吕不鸣。
在密洞里,他如痴如醉的沉浸在刻在石壁上的剑法和绝招上。
以他现在的武功境界,自是不将那些剑法绝招、或是破解的招式放在眼里。而是透过表面看本质,细细的揣磨每一招剑法或是破解招式的背后所含的武学道理。
那些已经失传的五岳剑法绝招本是历代五岳剑派的前辈高人千锤百炼而得的武学精髓;每式破解招式都有着魔教十大长老几十年的武学体悟。
他正在全身心的解读这笔巨大的武学宝藏。这时突然听到一声轻脆的干咳声。他心中一动,缓缓的转过身来,一个身材高大,面如金纸的清瘦老者就站在他身后两丈之外。
风清扬。
“风师叔!多年没见,您老人家安好!”吕不鸣似是早有预料,见到风清扬,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是啊!十六年了。当年葛师兄座下总角小子,而今已经撑起了华山的大梁。你很好!”
风清扬随手拂去面前大石上的灰尘,仪态从容地坐了下来。借着洞内的火光,打量了一下四周魔教十长老的尸骨。“当年魔教十大长老个个惊才绝艳,一时豪杰,叱咤风云,何等威风,到头来却是不明不白的困死在这里。”声音萧索,感慨良多。
吕不鸣沉默不语。
风清扬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石刻。半天后方才说道:“张乘风、张乘云,尽破华山剑法?呵呵!”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怨气深重啊!”
“吕小子,以你如今的武功境界和眼光,不须我这老儿多言,自是看得出这话里的不尽不实。这上面的武功,揣摩借鉴便罢,还是不要太过沉浸。”
“师叔,您说的是。”吕不鸣知道这是风清扬有意指点。
“呵呵!我真是没有想到,华山派自我之后,还有人步我后尘,追求剑气融合之道。而且还是一个气宗的弟子。你真的很好!”
“本派气剑之争,本就荒谬。历代先辈不乏高明之士,怎会不明此理?只是碍于大势,且身在局中,不得不随波逐流。晚辈好就好在,华山正处于不破不立之时。且掌门师兄胸怀宽广,倒是给了弟子自由发挥,施展拳脚的机会。”
“时也,命也!你到是看的清楚。”风清扬抚须叹道。“岳不群的心胸是有的,不过此人功利之心极重,手段吗…”
“师叔,您老人家还请慎言!当年之事,气、剑两家当事之人身上谁比谁干净?”吕不鸣及时出言打断。“本派内讧后,这十几年,若不是掌门师兄苦苦支撑,华山派早已沦落。也没有今时今日的吕不鸣。”
毕竟与岳不群这十几年相互扶持,患难与共,视岳不群为兄长的吕不鸣,从感情上就不能接受别人对他的诋毁。再说吕不鸣也有些腹诽风清扬小隐隐于野的作为。
道家有:“无为无所不为。”崇尚有所作为。
儒家有:“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不过是孔子在发发牢骚。
先圣其言其行其本意,并不是消极的,遁世的;而是倡导困难面前,要按照自然规律而行,是积极的,入世的。
风清扬想来也是熟知典籍道藏的,怎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遁世行为,怕是天才人物内心敏感、自尊心强、刚则易折的通病。
闻得吕不鸣如此说,风清扬倒是淡然。
“你有这般眼光见识,武功进境之快也在情理之中。我年轻时便不如你!”言罢,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站起身来,在几块岩壁上细细看了看,便要飘然出洞而去。
“风师叔,请留步。弟子这里有一篇玄门正宗内功心法,其中有颇多疑难之处,还请师叔多加参详,为弟子指点迷津。”
“噢?我已老朽,若说剑法还记得些;内功炼气之法,只怕是指点不了什么。”风清扬懒懒地说道。“你虽不得习练紫霞功,但本门混元功本就不弱于紫霞功,阴阳调合、刚柔并济之处还胜之。我观你第六层混元功已修至圆满之境,突破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还必贪求其他”
“风师叔,且听弟子说完。弟子此次下山,偶然遇到一个异人,得到了一部武林奇功,名为:《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你是说《九阴真经》!”
(第二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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