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确定下面的行程,因着南少林寺中又值多事之秋,吕不鸣便迫不急待早日离开,尽快展开探宝之旅。
毕竟南少林之事自己作为客人,已经是参与太多了。想到这里,他顿觉得精神又兴奋了起来。也不需要休息了。长身而起,推门来到院中。
此时天光大亮,晨钟长鸣,远远传来寺中众僧诵经梵唱,南少林寺又迎来是平静的一天。似乎昨夜的刀光剑影都是梦幻。
见到令狐冲正在练习掌法,正是混元功掌。经过几个月的修炼,令狐冲对《易筋锻骨篇》已经入门,多日前已经告知吕不鸣察觉身内混元功有突破的预兆,想来近日将要突破第三层,修至到第四层。
望着令狐冲凝神练功,吕不鸣很是欣慰。从令狐冲的身上,他看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收获就在眼前。
这一日,倒是平静。用过早饭,一休匆匆赶来,告知那假贵谦已经招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五凶”之一的黄鼠吴铲子。黄鼠恶名不彰,但却是盗墓挖穴的好手。此人武功不高,精于摸金卸岭和易容之术,在江南一带多盗大墓,最为出名的是七年前挖掘地道盗取两淮盐道税银三万两,被官府通缉多年。
据吴铲子交代,多年前,“金鸡”全百草就谋划潜入南少林寺偷盗武功秘籍,主要是罗汉伏魔神功心法。根据计划,三年前全百草假做看破红尘,巧妙利用寺中僧人“佛门广大,渡有缘人”的心理,混入寺中。两年前,借机除掉了与吴铲子身材仿佛独自守在松涛院的贵谦。安排黄鼠吴铲子易容乔装,扮作贵谦,以作内应。
从此黄鼠吴铲子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身于南少林。
此人除了盗墓,唯一爱好就是书法。谁想到自己最终就栽在自己的爱好上。
那全百草筹划进行的很顺利,谁知天算不如人算。被同伙“铜虎”卢胡子所卖。六扇门多次到寺中追讨。虽被不知内情的寺内高层所庇护,但终究只能护得一时,护不得一世。于是挺而行险,改偷盗为杀人抢夺。
当日在菩提洞中,全百草趁贯实大师不备,突下杀手。偷袭杀死了恩师贯实大师,并抢走了由贯实大师保管收藏的罗汉伏魔神功心法。随后,藏进了松涛院内吴铲子提前挖好的地洞中。让吴铲子假装送饭,第一个发现贯实大师被谋杀,以此来蒙混过关。二人准备待风头过后,再行逃跑。
听得经过,吕不鸣和令狐冲不得不惊叹全百草谋划之深。而一休和尚也是诸事缠身,只是略坐了坐,便告辞。临行前十分报歉说道,这两日怕是不能陪同吕不鸣了,希望他们在寺中多住几日。待此事了后,再尽地主之谊。
闻听此言。吕不鸣只好把想要告辞的话停在了嘴边。一休和尚此言,也就是方丈大师的意思。毕竟金鸡之事牵涉太大,作为当事人之一,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南少林寺了。
一休和尚刚走。那边方巡捕和高捕头二人又来拜访了。
昨晚寺中动静闹得这么大,方巡捕一行人自然看在眼里。虽说方巡捕破案的心思淡了,也架不住好奇心。从知客僧人嘴里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求见方丈和监寺,被挡了驾,看到一休和尚从吕不鸣居住的小院离开,便想从吕不鸣这里探听点有用的消息。
吕不鸣自是不会将事情经过合盘托出。只是简单地说道,昨晚杀害贯实大师的嫌疑人一辉和尚被南少林武僧拿住了。方才一休和尚的来意就是说明此事。此时正值寺内多事之秋,这两日没有时间接待我们,希望我们在寺内多做几日客人。
听得此言,方巡捕冷笑连连。“什么多做几日客人。不就是软禁我们吗?看来这次南少林寺也是闹得没脸。也好,咱们就多住几日,且冷眼看这帮秃驴如何收拾残局吧!”
方巡捕心中多日积累的憋屈终于得到了释放。口中也是越发的刻薄。
吕不鸣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方巡捕见吕不鸣只是微笑,便自知失言了。忙掩饰道:“在家乡人面前,方某人口中也是不择言了。吕先生莫要见笑。”
“无妨。”吕不鸣心思:反正你骂得是南少林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吕先生在华山上除了习武之外,可还有什么雅好?”为了避免尴尬,方巡捕开始没话找话。
“平时倒是弹琴、下棋以为消遣。”吕不鸣胡乱应付道。
谁成想方巡捕到是惊喜。“方某平时也是喜爱方圆之道。难得有此清闲,不如你我对弈一番。也省得方某回去面对一帮粗坯,困守孤院,难过得很。”
不待吕不鸣回应,方巡捕便安排高捕头去找围棋。
见方巡捕如此热切,吕不鸣也心思这几日也不好在寺内游逛,与此人下下棋也好消磨时光。便欣然答应了。
前世吕不鸣就是围棋爱好者,不过也就是业余二段的水平。那方巡捕极热衷于围棋,其棋力也不高。二人纹枰论道有些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倒也下得不亦乐乎。从内心来说,二人都认定南少林寺这滩水太深,还是旁观为妙。一连两日,二人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下棋,足不出户,自得其乐,大过棋瘾。二人交情大是深厚,也就方兄,贤弟的乱叫起来。
一休和乐方倒是不时来访,不过也是匆匆说上几句话,便离开了。看来那金鸡全百草后续之事还有得忙。
第二日晚间,用过晚饭。吕不鸣正与方巡捕挑灯夜战。令狐冲自在院中练习剑法。这时贯通大师和一休和尚来访。
二人忙推开棋盘,施礼相迎。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倒是难得的雅趣!这两日怠慢了。还请方大人和吕大侠见谅。“贯通大师还是一派温文尔雅。“正好方大人在此,老衲正要寻您了结这一段公案。”
“那晚辈回避。”吕不鸣心知全百草之事,今日要做个了断了。
“吕大侠不必回避。不久此事就会公布于江湖。”贯通大师温声道:“此事已经拖得太久,因老衲等人一时心慈手软,竟引得如此变故。真是…哎!”
“嗯。还请大师直言。下官洗耳恭听。”
“好!方大人,官府通缉之凶徒全百草,潜入寺中,欲盗取武功密籍,佛门至宝,被我寺中武僧当场格毙。其尸身明日一早便会交于方大人。”
“什么?这便是贵寺这两日商议的结果。”方巡捕怒了。南少林寺竟然动私刑。将前面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
“方大人莫不是没有听清!老衲便再说一遍!”贯通大师语气平淡得道。
“下官,下官听清了。”方巡捕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屈服的说道。“既如此,下官这就回去招呼人手,明日交接凶徒尸体,告辞了。”说着,便拂袖而去。
“贯通大师!这…”
“吕大侠。有些话老衲便不说透了。惭愧。惭愧。阿弥陀佛!”贯通大师话未说尽,和一脸涨红的一休齐宣了一声佛号。
“此间事已了,老衲身上的职责已尽。这便去戒律院,连夜接受责罚。明日方丈师兄会接见吕大侠。吕大侠之恩德,阖寺上下感激不尽!”
“大师为何如此?”
“贯通师伯已经辞去监寺之职。因那全百草和吴铲子潜入寺中之事,师伯自请去后山面壁三年,以作惩罚。”一休和尚沉痛地说道。
“怎得如此?大师你…”
“此间事己了。老衲便去了。”说完,贯通大师便自顾自地扬长而去。院外传来贯通大师口占一谒:
欲知过去因,今生受者是;
欲知未來果,现在作者是。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
直到人去得远了,一休和尚才勉强开口解释道:“贯通师伯一直很自责。他与贯实师伯关系向来极好。贯通师伯认为就因当年他一时心软,才让那全百草混入寺中。贯实师伯才收其为弟子。谁想到...阿弥陀佛!”
“那全百草已死?”
“没有。明日一早由戒律院行刑。”
“那假贵谦,黄鼠吴铲子如何处置?”
“此人恶名不彰。贵谦也不是死于他手。方丈大师与诸长老决定关押其十年。希望以佛法熏陶于他,使他诚心向善。阿弥陀佛!”
“也好!”吕不鸣叹息道。
“哎!此事已了,洒家却气闷的紧。不管了。兄弟今晚定要陪洒家共谋一醉!”一休和尚袍袖一振,无不沮丧的说道。
一休说到做到。拉着吕不鸣、令狐冲便出门而去,一路直奔罗汉堂后的苦竹院。此时天色已黑,罗汉堂众僧早已散去。苦竹院中除了值守的一心与几名弟子,便无他人。
一休也不理会,径直行到院中一个偏房,不一会儿便抱着两个酒坛子出来了。招呼了一心,四人就坐在竹林中的石凳上,也不用下酒菜,唤弟子取来日常喝水用的大碗,一一满上,相对而饮。
一休今夜就想一醉。也不需劝,也不让人,自斟自饮,不一会儿功夫,三大碗酒下肚。
“师兄,慢些!”一心看着不是事,忙劝阻道。
“是好兄弟,便莫要拦我。”一休瞪眼说道,伸手又要摸酒坛子。
谁知却摸了个空。定睛一看,酒坛子被吕不鸣取了过去。一休将空碗递了过去,说道:“兄弟,莫要与洒家戏耍。满上,满上。”
“大哥,这般喝闷酒有何趣味。不若以武功作下酒菜。方和我等身份。你若要先饮,先打上一套拿手的拳脚,活动筋骨,散散酒气,如何?”
一心和尚和令狐冲大声叫好。一休笑道:“又让洒家出丑啊。好好。那便耍来。”说着将酒碗一抛,身形已经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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