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吕不鸣两眼通红的叫醒了还在沉醉大睡的令狐冲。只是手段有些粗暴。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他的头上。
令狐冲从沉睡中惊醒,起床气亦是不小。大吼道:“做什么呢?师叔。”
“做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你木师弟一会儿就到。你这掌门大弟子成什么样子。”吕不鸣愤愤得说道:“叫你小子打呼打了一夜,吵得老子一夜睡不着。”
令狐冲抹去脸上的水珠。愤愤不平的说道:“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我看了,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了。从今天开始,你小子不能再喝酒了。年纪轻轻把身体喝坏了。”
“不是吧。师叔。”令狐冲哀号一声。
“得亏是我,你师叔,换了是你师父。早就大棍子打上去了。”吕不鸣恨恨地说道。“要不回到华山,我给你师父,岳掌门他老人家屈指算一算,你下山喝醉了几次。”
“别啊。师叔。你就是要我的命啊!我改,不成吗!”令狐冲怂了。
“你贪杯的性子是要约束一下了。不然武学之道大受影响。”吕不鸣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叔,你老人家说的是,我听你的。绝对不多喝。每次就喝三杯。成不。”
“滚起来,练功。”吕不鸣没有好气地说道。
望着令狐冲郁闷的背影。吕不鸣心想是不是自己对令狐冲太过放纵了,不行,要严格管束于他。
昨夜一直没有睡好,吕不鸣心乱如麻。遇到心怡之人,放胆去追就好。反正自己是两世为人,前世在感情上纠结放弃过,重活一次有什么放不开的。可是一想到这是个理教大行于世,极重伦理纲常的时代。万一梅家故娘坚守所谓的妇道,自己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就算两情相悦,木家的反应、梅家的反应,还有华山岳师兄那一关,都很难过啊。实在不行,老子带着美娇娘私奔。
感情的事情真是麻烦啊!好不容易不再胡思乱想,准备入睡时。谁想到令狐冲的呼声打个山响。弄得他一夜没睡。
细雨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脚,发现不疼了。快走了两步后,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顿时她高兴的说道:“小姐,小姐。你的药酒果然灵啊。我的脚不疼了,也没有肿。”
梅如雪微笑的说道:“好了。不要剧烈活功了。防止伤势复发。”
细雨小意说道:“知道了。小姐。”
突然细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的说道。“小姐,你的两眼这么红啊。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啊。”
梅如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心情有些苦涩。
转眼间,十余日过去了。从拜师第二日起,木岫就搬到小院,与吕不鸣和令狐冲吃住在一起,方便时时聆听教导。每日里由吕不鸣单独传授华山筑基功法,苦练扎根基的功夫。
除了木炟每日来小院看上一眼,也就是打个招呼就走。小院严禁闲杂人员往来。
所以这段日子里,三人足不出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练华山功。除了教导木岫,吕不鸣将《易筋锻骨篇》上的功法传授给令狐冲。白天监督两个弟子苦练华山武功,晚上还要护法令狐冲修习《易筋锻骨篇》,吕不鸣将自己每天的日子安排得满满的。果然开始严格约束令狐冲,整天脸色严肃得很,吓得令狐冲收起了偷懒的心思,难得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练武之中。
这一日,木炟又来到了小院。这次他是来专程告别的。因为海上商路开始运转,他需要坐镇码头,处理各项事务。预计三、五日后回家。并与吕不鸣说好,介时他会和吕不鸣共乘木家商船,经海路直下福州。他要亲自将他们送至福州。并希望吕不鸣同意,木岫这几日便搬出小院,趁此不多的时日,和家人多呆一段时间。尤其是木老夫人,近日身体不好。要小木岫代替他晨昏定省,侍候好奶奶。
吕不鸣自是同意。木岫也是连连点头,兴高采烈。看来这一段时间也是被拘得紧了。当夜,木岫便回内宅自己的住所。
又过两日。傍晚时分,吕不鸣正立在院中,监督着令狐冲练习剑法,指导着木岫打好十段锦。这时就听得远处一阵脚步声向小院走来。脚步虚浮,听得出并不是练武人。来到院门前,来人隔着院门就喊:“华山吕大侠可在吗?”竟是个女人的声音。
吕不鸣有些奇怪。示意令狐冲和木岫停下来。并将木岫招到身前。低声道:“可听得出是谁?”
木岫仔细听了听那女人的声音。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好像是我奶奶身边的红纤。我奶奶身边只有红纤、红蕊几人会说官话。好辨别的很。可是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吕不鸣沉吟片刻,扬声道:“是谁在外面?”
外面之人似乎松了口气,高兴的说道:“吕大侠,老夫人有请。请到大堂一见。”
“不知老夫人相请,所为何事?”
“说是老爷从码头来信。需要支会吕大侠一声。”
“请姑娘先行,待吕某打理一下便来。”
“还请吕大侠快一些。奴婢在前院恭候。”说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吕不鸣转头问道:“这几日,你奶奶身体可好些了?”
木岫想了想说道:“奶奶毕竟年岁大了,身体受了风寒,吃了些药汤,近两日大好了些。”
吕不鸣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是老夫人相请。那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要出门。木岫呐呐的说道:“师父,你去要小心。我奶奶很凶的。我很怕她。”
吕不鸣展颜笑道:“不要为师父担心了。好好打你的十段锦。这几日进步很快,十段锦‘灵’和‘活’是有了,但是缺少‘平’和‘圆’。冲儿,你好好教导岫儿。”
“是。师叔。”
大步走出院子。来到前院,远远地看到一名红衣女子,笑颜如花,站在院门前向他招手。吕不鸣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悦:此女怎得如此轻浮?
心中虽有所思。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沉稳得迈步走到院门前,离那红纤一丈有余,沉声道:“还请姑娘头前带路。”
那红纤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娇滴滴地说道:“吕不侠,请随奴家来吧。”
说着,红纤转身便走。腰身扭得如同风中杨柳一般。
吕不鸣沉默不语,心中暗自警惕。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前院,过了一道角门,进入一道长廊,不远处便是大堂。吕不鸣暗自放心。没有出现误引进内宅或者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发生。想来真是老夫人要接见他。
吕不鸣在木府呆了有半个多月。不难发现木府内宅很是不平静。早从木岫言语中察觉出,他对主母木夫人的提防和愤恨。
原来木炟的三个儿子,各有亲生母亲。除了长子木峦是原配木夫人亲生。早逝的二子木岩的生母,本是老夫人的侍婢,自幼与木炟相好,被老夫人赐给木炟为妾,身份卑微,但很得宠爱,多年前因病去世。三子木岫的母亲,本是广州大户豪门的嫡女,不过家道中落。为了攀上木家海上生意,将女儿嫁给木炟为平妻,也是有身份的。只是体弱多病,生木岫时难产而亡。木金、木生、木腾等人都是他母亲陪嫁仆人,随木岫母亲进入木家后,改姓为木。所以木岫在木家还有些使唤人。
从木恋的骄横阴狠,就可以看出木夫人的为人如何。再加上拜师宴上,南海剑派的许直无端挑衅,不由得吕不鸣对木府内宅心生警惕。这段时日足不出户,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就是这时,长廊对面突然冒出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妇人。吕不鸣顿时一惊。身处长廊,躲是躲不及了。只得侧身站在一旁。低下头来,目不斜视。
可是对面那群妇人亦是措手不及。前面两个引路的婆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串串话语如同连声炮一般,声音利厉,面目愤怒。怒斥吕不鸣不知礼数。
行在前面的红纤这时转过身来,不咸不淡地说道:“二位妈妈,不得无礼。这位便是三少爷的师父,华山派的吕大侠。红纤奉命,带他去见老夫人。正巧撞上了。”
这时,那群妇人中间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华山吕大侠当面。妹妹,这真是巧了。刚才我们在前堂老夫人面前伺候时正说着呢。这里就见到了。呵呵。真是缘分啊!”竟是一口流利的官话。
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排开面前的丫鬟仆妇,拉着一个素装女子走到了吕不鸣的面前。“都说华山吕大侠武功高强,剑仙一般的人物。今儿倒真见到了真佛。你说是不是啊。如雪妹子。”
一旁的红纤赶紧介绍道:“吕大侠,这两位是内宅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
吕不鸣心中一紧。怎么会这样巧?
只见梅如雪一身月白宫装,略施粉黛,神情漠然,有一种出尘之美。那妇人一袭大红丝裙,挽着一个高高的美人髻,头上珠翠耀眼,一张芙蓉面,两只桃花眼,薄薄的嘴唇,确是风情万种。此时,面上带着颇为玩味的笑容,说道:“外子前番行事莽撞,多有得罪。未曾当面请罪,便被老爷派往海上。既然今日遇到了,小妇人代外子向吕大侠当面赔礼了。”
吕不鸣谨慎言道:“不敢当。不过误会而已。”
那妇人本姓陈,是佛山大户出身。“呵呵。吕大侠说的是。现在您是小三儿的授业恩师,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更得亲近、亲近。妹子,你说是也不是。”
梅如雪心如乱麻。强自镇定道:“大嫂。老夫人还在前堂等候吕大侠。我们,走吧。”
吕不鸣闻言,立时说道:“在下告辞!”说毕,便拱手一揖,转身匆匆离去。
那陈氏冷笑一声:“呵呵。倒也溜得快,没意思的很。走吧。”
说完,也不理会梅如雪,竟自袅袅婷婷的走了。
梅如雪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随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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