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吕不鸣凝神准备,要与白板煞星全力一战时。只听那莫大扬声道:“吕师弟远来辛苦,且为我师兄弟二人掠阵。”
莫大接着肃声道。“刘师弟,今日你我死战于此!以报师门大仇。”
“掌门师兄,小弟愿与你共赴一死。”刘正风向前两步,赤手空拳与莫大站成一线,坚毅的说。
听到这里。白板煞星“嘿嘿”冷笑两声道:“衡山莫大、刘三果然是个人物。”
吕不鸣也听出了莫大的话中之意。“这是衡山派的师门大仇,不能假手于人。”说是助其掠阵,却是客气的回绝了吕不鸣助拳的好意。
吕不鸣不得不退到长街一侧,提剑戒备。
莫大怀剑前行三步。
白板煞星持弯刀严阵以待。待莫大第三步一落地,弯刀由右向左,斜斜劈下。隐隐有大漠狂沙之势。
此时莫大己怀必死之心,仍是以攻对攻。琴中剑一展一抹一刺一削一点,这一招回风落雁剑法五式变化己将衡山剑法的快,发挥到淋漓尽致。弯刀的刀势未到最高点时,琴中剑后发先至。
白板煞星若是拼着挨上两剑,一刀可以把莫大劈成两段。但是他倒是惜命的紧。弯刀急急一收,左磕右挡,截住了琴中剑的四式变化,最后那一点,点向他的咽喉。情急之中,也是他反应的快,一招飞马扬蹄,身体侧转,向后一扑,右足仓促反踢。
莫大的剑尖点中他的左肩,他的右足踢中莫大的小腹。莫大忍痛借劲,琴中剑向下一带,在他左肩至右背划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这还不算完。刘三,一个箭步抢过来,一记穿云掌打出,掌法迅疾灵变,重重的印在白板煞星的后背。
这一掌只打得白板煞星向后扑出一丈多远。
刘三得势不饶人,又是一个箭步,一跃一丈有余,准备再来一记穿云掌,结果白板煞星的性命。可没想到,白板煞星一口黑血喷出,尽数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幸好灵觉不失,感到胸前一阵阴风袭来,迅速提双臂在胸前十字格挡。突如其来的一击重击将他击飞。
此时,莫大调动一口真气,忍着伤痛,挺剑疾刺。谁知白板煞星一记马步冲拳将刘三击飞后,突然甩出弯刀,弯刀带着铁链卷在三丈开外的杂货店的门框上,白板煞星使劲一带,整个人快速飞向杂货店,撞进黑暗的杂货店里。他跑了。
而莫大挺剑疾剌,半途中小腹巨痛,一口真气没有提住,整个人踉跄摔倒在地。
这一起一落的巨大变化,让在一旁提剑戒备的吕不鸣没有反映过来。白板煞星逃进杂货店后,正要追过去时,莫大伏在地上忍痛制止了他。“吕师弟,穷寇莫追。白板煞星心思狡诈,小心他的暗算。”
吕不鸣想想此人的手段,心中也是有些后怕。突听得不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声,料得衡山派必是早就安排派中高手四周埋伏,急忙过来救治莫大、刘三。
莫大摇了摇手,说道:“我无大碍,麻烦吕师弟看望刘师弟。”
刘三、刘正风勉强站起:“咳咳…我也无大碍,怕是左臂折了。”
吕不鸣小心将莫大扶起。突听得不远处传来两声闷哼声。他发现莫大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冷。不一时,更远处又传来大声喝斗,不一会又静了下来;再一时,更更远处隐约传来一声惨叫。莫大怔怔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挣开吕不鸣的搀扶,挺起腰身,随手向天空甩出一支响箭。
下一刻,长街一侧七、八名衡山弟子闻讯赶来。见到莫大、刘三便要参拜问候。就被莫大挥手打断。
莫大迈步向前走了两步,突回首道:“吕师弟。一起来吧!”在弟子们惊诧的眼光中,顾自前行。
刘三脚步蹒跚的走近吕不鸣,轻声道:“吕师弟,不要介意。咳咳…掌门师兄就是这个脾气,加之今夜…咳咳。在下刘正风,失礼之处,还请恕罪。既然有缘今夜相识,还请至衡山堂一行。”吕不鸣忙道:“刘师兄言重了。小弟正要到衡山堂一行。”
二人相视微微一笑,并肩向前走去。众弟子急忙护卫着莫大、刘三向衡山堂转进。
衡山堂离此地倒是不远。众人默默步行了两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一个小巷子。巷子约十余丈长,一丈宽。巷内只有一家处所。抬头见到门头之上有块匾,上书四个大字:衡山武馆。这就是衡山剑派在衡阳城的堂口。
门前灯火通明,早有四名弟子候着,见到莫大、刘三等人来到,急忙上前将莫大一行迎入武馆之内。莫大一言不发,直向同样灯火通明的大厅行去。
大厅不小。能容纳四五十人。上首放着一个太师椅。下首左右两侧放着四把椅子。厅内左右两侧各摆着二十多把椅子。莫大进入大厅后,径直向上首太师椅走去,坐在椅子上,神色冷然,闭目不语。
刘正风招来一名弟子,让他给吕不鸣搬张椅子,放在刘正风身边。刘正风施礼延请吕不鸣就坐。并挥手示意众弟子退下。
吕不鸣谢座后。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刘正风无耐的看了莫大一眼。忍着伤痛与吕不鸣寒喧。
“早听华山岳师兄说过吕师弟少年英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但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种场合与吕师弟见面,为兄这番狼狈,吕师弟不要见笑啊!”刘正风不愧为老江湖,话说的客气,诚恳,既捧了吕不鸣,又自嘲了自己,一下拉近了两人之间关系,显出他热情真诚,洒脱自然的性格。
“刘师兄客气了。都是自见人。不知刘师兄伤势如何?”
“为兄这点伤势还撑得住,不过这只左手要修养一段时间了。最近诸事繁杂,正好可以偷个懒。哈哈。”“吕师弟可是昨日到的衡阳。”
“正是。昨日下午进的衡阳城。本想今日天一亮便到衡山堂投贴。”
“哈哈。刘某月前便接到岳师兄的书信,言吕师弟下山游历。吕师弟何以珊珊来迟我衡山啊...”
二人越聊越热烈,关系越发亲近。
不多时,衡山派诸弟子三五成群陆续进入大厅。二人才停止话头。
诸弟子当中,有的一身泥水,狼狈不堪;有的脸色苍白,互相搀扶;有的神色悲愤,有的冷口冷面。入得大厅后,都是向莫大深施一礼,随后自行按辈份地位在左右两侧就坐。其中无一人说话。直至两位年过五旬的老剑客带着七八名弟子最后进来,两个老剑客辈分甚高,诸弟子站起施礼,一阵“师叔、师伯、师叔祖、师伯祖”乱叫。二人冷眼看了莫大一眼,就坐在左下首的两张椅子上。
吕不鸣发现自己竟坐在右下首的第三张椅子上。第二张是刘正风,右下首第一张是一个四旬年纪的青脸汉子。看来衡山派对我的礼遇很高啊。
莫大这时才睁开眼睛。沉声道:“说说吧。”
青脸汉子首先站了起来,向吕不鸣看了一眼。“掌门师兄...”
莫大冷眼一扫青脸汉子,“无妨,这位是华山派吕不鸣,吕师弟,不是外人。”
这时,吕不鸣站起来,正要说话。这时莫大开口道。“吕师弟,不要怪衡山礼数不周,事情紧急,今日你又恰逢其会,便邀你同来做个见证。有得罪之处。事后,莫大亲自向你告罪。”吕不鸣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韩师弟,说说情况吧。”
“是。掌门师兄。今夜按事前计划…”青脸汉子沉声答到。
一旁,刘正风低声向吕不鸣介绍:“这位是我二师兄。韩至公。韩师兄。”
原来,衡山派早在两日前就找到了白板煞星在衡阳城的藏身之处。衡山众人秘密布置了两天。知道仇家来历不明、武功甚高。衡山高层决议时,掌门莫大亲自拍板,由他与刘三刘正风师兄弟二人正面出手擒拿,并稳妥考虑,抽调派中名宿高手在衡阳城三层布防,料来如此安排定能将仇家一网成擒。由于消息有限,没有想到来者竟是白板煞星。突遇强手,莫大、刘三不得不拼死一战,并将其重创,但仍被白板煞星逃脱,今夜一役,衡山派可谓是一败涂地。怎不叫众人气闷。
“…那厮在西市中了高师弟一剑,但高师弟的一条胳膊被其弯刀斩断,蓝师弟、齐师侄等人围上来时,只来得及救下高师弟,却被那厮逃入西城。后阴师叔、尚师叔带人追了下去。”青脸汉子简明介绍了白板煞星突破衡山众人三层围杀的经过。
“我和阴师兄追踪血迹到了西城墙根,那厮逃出城了。”坐在左首下侧的山羊胡须的干瘦老人板着脸,冷声道。
场面一下冷了下来。
莫大扫视了一圈。厅中众人有的愤然、有的冷漠、有的平淡。他在心中微微一叹。绝然开口道:“此次是我处置的差了。事后,我会在祖师牌位前甘领责罚。现在当务之急有两件事:高师弟及受伤的众弟子要妥善救治,刘师弟此役你也受了伤,由你负责留守衡山堂,并飞鸽传书衡阳城百里之内的衡山弟子,封锁各处要道、水路;由我、两位师叔、韩师弟带队,众弟子分为四队追踪白板煞星,想来此獠身受重伤定是逃不远的。莫大在此立誓,若不能擒杀白板煞星,这个掌门,嘿,不做也罢。”
刘正风、韩至公率先站起“掌门师兄…”
“不要说了。各位这就出发。”莫大言罢,霍然站起,双目电射。厅内众弟子肃然起立行礼答道:“遵命!”,两位阴姓、尚姓师叔及身后的七八个弟子也随后站起,顾自走了出去。
莫大也不理会,走到吕不鸣身前,温声道:“吕师弟还请恕罪,莫大失礼了。”
“莫师兄言重了。无妨。衡山大事当前,我自会料理自己。”
“刘师弟,你要好好招待吕师弟。”
说罢,莫大点起厅内七八个衡山弟子走了出去。
不一会大厅只剩下吕不鸣和不断苦笑的刘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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