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小客栈中。
吴一邪揉了揉脑袋,沉默片刻,又揉了揉道:“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简单的事情,总被你想的如此复杂?
我且问你,待到处刑之日,我杀了那向雪,然后群雄拦住那夏极,和隐藏的魔道中人不就好了?如果那百家当真叛变,我们也可以与可信赖的门派提前通气...届时,他们若敢妄动,就连他们一起杀!”
司马嘉却不理睬他,而是眼珠快速转动着,突然道:“一邪,今晚你去做件事。”
“大师兄请说。”
司马嘉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帮我去伤一个人,只伤不杀!但是伤,需要重伤!”
“谁?”
司马嘉吐出一个他绝对无法想到的名字:“张临兵。”
吴一邪果然惊住了...因为这张临兵,不是旁人,却是此番武当随行的四代精英弟子!!
自己人伤自己人,大师兄莫不是被人顶替了吧?
“记得蒙上脸,穿上黑衣服,唔...最好再粘两个馒头在胸前。”司马嘉呵呵笑着,友情提醒着细节。
吴一邪冷硬的脸,已经变成了连续抽动机...“两个馒头...做什么...”
司马嘉认真道:“如此一来,你就不仅是个黑衣刺客,还是个黑衣女刺客!哦,记得,一定不要用武当的寻常功夫,而用你的独门功夫。”
吴一邪无奈道:“大师兄,你到底想干嘛?”
司马嘉笑了笑:“我想干佳人。听说襄阳多美人,今晚就乔装打扮了去...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凌晨再在此处相见。”
说罢,也不待师弟再多说,他拍了拍手边的窗沿。
吴一邪只觉身子一空,坐下木椅已经不见,而地板分开...
他也不反抗,反正若是反抗了,大师兄还有其他后招,于是就顺着那分开的地板,落到了客栈楼下的僻静角落,再抬头看时,头顶的木板已经合起。
他掸了掸灰衣上的尘土,无奈的往城中的包子铺走去...
虽然他非常不愿意对自己门中弟子动手,可是这是大师兄的判断...
“哎。”吴一邪心中百般不愿,但最终却是叹了口气。
干吧...
因为,只有大师兄,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干吧...
稍作化妆的司马嘉,搂着玉仙小楼的两名美人走入了画舫,然后在襄阳的湖上,融入夜色...
罗衣轻解,而很快,欢愉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吟唱,就在这湖水上响起,随着荡漾的春水,时快时慢地荡着,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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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
处刑前两日。
“我丐帮弟子昨夜死伤十多人,剑伤!”一名丐帮八袋长老站在堂前冷冷道。
而躺下横尸六具,伤者七人。
“若我还不是个瞎子,这剑伤,可是你剑一门的藏雷式?”八袋长老冷冷道。
“可是昨晚,我们师兄弟几人只是寻了处僻静小巷子饮酒,绝无可能出现在城南,伤了你们丐帮弟子!”剑一门的青衫剑客走出回应道。
“藏雷剑式,剑出如雷,雷霆经天,则为一线!”八袋长老道,“我实在想不出,这襄阳城中除了你剑一门的藏雷剑式,究竟还有谁能够一剑,就杀了我丐帮六名弟子,并且伤了七人!”
那剑一门的青衫剑客也是露出疑惑之色,旋即走到几名丐帮弟子身前,仔细观察伤口,越开越是心惊,看到最后竟然已经变了脸色。
若不是他知道昨晚自家门派的几人确是聚集在一起,饮酒谈剑,怕也要以为是自己的师兄弟的手段。
剑一门中“剑碑”众多,其中大多无字碑,而真正得以被门中参悟的不过三门绝学,因而形成的三个流派:封寂流,藏雷式,大巧不工。
流派之间,几乎互不联系,而其间又以最易上手的藏雷式人数最多,也因此代表着剑一门,接了英雄帖,并且来到襄阳城,参加这妖女的处刑大会。
“我们未曾出手!”那青衣剑客道。
八袋长老冷笑一声道:“好!那既然你说你们昨日汇聚饮酒,那么可有外人作证?”
青衣剑客道:“我们门中几人,都可互相作证!至于外人,我们寻得巷子虽较为僻静,但有一卖酒的老丈也在场。”
八袋长老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去寻那老丈!”
片刻后,丐帮与剑一门来到了南城的一处深巷,那青衣剑客蓦然瞪大了眼,因为昨日此间的篷屋已经消失不见,不仅如此,地面根本未曾有残存酒水的气味。
按理说,若是几人饮酒,酩酊大醉,那么这酒味次日清晨也是该当有些微的。
可是地面却很干净,而且很古朴。
他不信邪,跑到昨日几人对应的位置,半蹲下来,单手抚过那青石地面,因为陈旧,青石间裂缝里是有着苔藓的。
青衣剑客,以小指勾出些微,放在鼻间嗅了嗅,竟然没有丝毫酒味!
而昨日,明明对饮时,泼了不少酒到石缝里...
然后,众人又问了几处附近的襄阳城居民,却都是说着巷子里半夜绝无篷车,更无什么卖酒的老丈。
青衣剑客,以及剑一门的人无论怎么争辩,都已经无用了。
“我明白了...”青衣剑客突然道。
“明白什么?”八袋长老冷笑道。
“这是挑拨,是魔门的挑拨!”
八袋长老笑了,露出的大门牙上焦黄焦黄,“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我看起来很好骗?”
话尽。
再无言。
若要出声,那边是拔剑出棍的声音。
剑拔弩张。
丐帮,剑一门,一个是帮众极多的门派,一个是全是精英的门派,原本都是正道门派,是隶属同一阵营。
可是此时竟然在一条深巷中对立开来。
风也紧,声也寂。
“为什么要出手?是否因为瞧不起我们这些讨饭的?”八袋长老道,他也猜不透原因。
但是,青衣剑客已经无言以对。
而且他看到八袋长老的手已经伸向了身后的硬竹棍!
他苦笑着摇摇头,右手也摸向了腰间的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要战,他剑一门何曾怕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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