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至于秦老,城中各处权贵能够苟存,还赢得三年时间,自然是心思活络起来,尽管各人脸上都有些板着,但不过是装模作样,表示下象征性的哀悼。
但是,他们心里也愉悦的很。
求仁得仁,你不是大侠吗?
这种情况,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狱?
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很快,众人围满了长桌。
而会事厅的门却是骤然的无风自动,带着极其刺耳的“吱嘎”声,仿佛针刺指甲,带来的女人尖叫。
夜还黑,入屋时还有月光、星光。
但那门外,却是突兀的一片漆黑,所有的光都像被吃掉了。
门怎么开了?不是锁上了吗?
周诚记得门外还有两名自己的亲信,作为护卫守着,他们不会如此不小心才是。
“护卫!护卫!”他皱了皱眉,威严的喝道。
他声音刚落,却是一阵阴风从门外卷来,将长桌上排成竖排的红烛全部吹灭。
门外,却是没人答应。
“护卫!!”周诚感觉有些不妙,但是却想不明白,莫非是刺客?可是这刺客从哪里来?零业城早被盗匪围的水泄不通,哪还有什么刺客?
他急忙起身,左手一舞,却是不小心碰落了手边的茶盏。
当!
茶盏落地,发出刺耳、令人心寒的碎裂声。
而急忙有几人走来,关切道:“周城主,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茶盏不小心碰掉了...”
一阵短短的嘈杂后,有人想去关门,有人则是去取会议厅中备用的火折子,但四周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只能小心的摸索。
突然,门外传来奇怪的声响。
会议厅中的人蓦然都静止住了,宛如石雕,侧耳倾听,而不敢动。
那像是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是麻袋?
抑或是...尸体!
紧接着,传来“哚哚哚”的声音,像是屠夫高扬斩骨刀在剁排骨。
周诚喉结滚动,心底却是感到发毛。
哚哚哚哚!
那声音越来越快,似乎化作了自己的心跳,狂跳着,要从嗓子口蹦出来。
“谁半夜在剁排骨?”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而危机感使得众人都拿着手边的烛台,以及其余重物,勉为其难可以做个兵器。
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那哚哚声又是平息了下来。
空气里带着瘆人的安静。
“谁去把门关上...”有人小心道。
可是那门外却是漆黑一片,像是有什么诡异正在拖着步子游巡,这门不能出...
哧...
火折子点燃了,有人匆匆忙忙的点燃一根红烛。
微弱的火光腾起,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屋里的一干权贵却是从未如现在这般,感到温暖和舒心。
温暖的以至于所有影子,如绽放的尸花,被投射到四周惨白的墙上,拉长缩短,缩短拉长,如面条般。
而这群人里,有着武学底子,甚至修过横练功法的一位马场场主见此机会,急忙扑向大敞的门,右手一拨,将门急速关上,然后急急上锁,固定好。
将门外的黑暗彻底隔离。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却也没心思再谈其余事情了。
而剩余熄灭的照明红烛很快被火折子点上,屋内再次回复了明亮。
“诸位...”周诚咳嗽了下,平复情绪,欲要继续刚刚的话题。
但是他却注意到身旁那秦老瞳孔瞪大,越来越大,其中藏着深深的恐怖、惊惧。
他正欲相询,却是有督见秦老这一排的人都颤抖了起来...
于是,周诚缓缓的、缓缓的转过了头。
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巨大的白布,此时布下却正在隆起,一点一点,像是生出的瘤,慢慢积高,直到两米多。
嘭嘭嘭!
他的心跳快到呼吸困难,喉间一甜,却是含了满口鲜血。
那隆起的诡异白布,竟在慢慢转身。
在它彻底转过来的时候,周诚看到了它的正脸...
啊啊啊啊啊!!!!
这一日,城主府彻底坍塌,而化成了一个深邃、有些古老的小巷子,横亘在零业城的城北。
而,城中各家各户的门却是突然可以打开了。
他们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整个零业城,已经成了有大怪异存在的、真正的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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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夏极自然是可以想象得到。
但此时,他已经下了马。
儒雅瘦弱,但脸庞却有着颗大黑痣的中年书生,捧着大部头书站在盗匪营寨入口,他身侧微微往后站着相貌妖魅、已然入刀圣的“冰刀”常越,另外还有几名夏极并不认识的人。
可是即便只是看身上气魄,也能猜测到不是普通盗寇。
“在下已经如约而至!”夏极摊摊手,示意没带兵器。
“夏师为了一城百姓,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即便站在敌对一方,我也是衷心佩服。”中年书生作揖道。
“只是不知此时此刻,他们是否在为夏师担忧?而出城前夕,他们又是否曾挽留夏师...或者说,夏师是被他们逼迫出城的。”贾布雨口若悬河的说着,但在提及几处,却也只是点到而止。
“你是?”夏极问道。
中年书生恍然道:“在下贾布雨,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夏师若要擒我,可要抓住机会。”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夏师也没必要如此,因为我们对你并不存在恶意。之所以邀你前来,不过是为了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罢,他拍了拍手掌,一架豪华、别致、与盗匪的粗俗格格不入的马车从营地出来了。
“夏师,请上车,你只需配合我等,在下决不食言。”
既然已经来此,夏极自然要看看,这群神神道道的盗匪究竟想干嘛。
于是也不再多问,直接上了马车。
车内豪华的彷如小型宫殿,红貂绒垫,琉璃玉桌,桌上一尊紫玉双鱼香炉,拳头大小,其中正燃烧着名贵香料,宁神静息,使人烦躁顿时化作虚无。
香炉内侧则是个果盘,白玉盘身雕着“群雀入果园”的图,而盘中则盛放着几样新鲜的果子,以供车中贵客路上消遣。
更妙的是,琉璃玉桌对面的红貂绒垫上正躺着个美人,娇滴滴的裹着层薄纱,双腿并着,欲说还羞,欲拒还迎,见到夏极上车,她轻轻的“啊”了声,然后又往车厢里缩了缩,但小唇轻启,柔柔说了声:“旅途漫长,车里的一切,贵客都能尽情享用,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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