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可以坐下吗?”杨橙端着酒杯来到餐厅一角。
约翰保尔森正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餐巾擦拭着眼镜片,听到杨橙的声音赶忙戴上眼镜,“jason,原来是你,当然,请坐,真是太巧了,我来瑞士之前还跟你父亲在一场拍卖会上碰面。”
杨橙适时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那的确是够巧的,华尔街谁不知道你低调的不像话。”
约翰保尔森大手在他一脑袋黑色卷毛上揉了揉,笑容中竟带着一丝羞涩,可见其内向的程度,“jason,你知道我有社交恐惧症,年轻的时候很畏惧跟人打交道,还不如对着蜡烛图轻松,这种情况直到近些年才有所缓解。”
杨橙坐在约翰保尔森对面,摊手道,“要不是你这所谓社交恐惧症,你早就是世界首富了。”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2006年,约翰保尔森筹集了1.5亿美元,为第一只用于做空cdo的基金建仓,他设计了一个复杂的基金操作模式:一边做空危险的cdo,一边收购廉价的cds,随后的几个月,美国房产市场却依然繁荣,丝毫看不到萎靡的迹象,保尔森的基金在不断地赔钱。
可就在2006年底,次贷危机已经初见端倪,保尔森的基金已经扭亏为盈,升值20%,他的信心越来越足,紧接着又建立了第二只同类基金,次年2月,保尔森管理的两只基金在华尔街的冬天异军突起,截至2007年年底,第一只基金升值590%,第二只基金也升值350%,基金总规模已达到280亿美元,仅2007年一年,就有60亿美元的资金涌入保尔森的基金。
也正是在这一年,保尔森一举登顶2007年度最赚钱基金经理榜,力压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和詹姆斯西蒙斯,在华尔街名声大震的同时,也奠定了他“对冲基金第一人”、“华尔街最灵的猎豹”等称号。
如果不是约翰保尔森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生活枯燥乏味根本没有什么社交活动,更没有什么好朋友,他绝对有可能在次贷危机之前调集一大笔资金大举做空,甚至一举登上世界首富的王位也不在话下,所以,杨橙才有此一说。
这位今年年底才年满60的华尔街大神,有着完全与年龄不符的年轻心态,轻笑着拍了拍脑门,“我跟比尔聊过很多次这个话题,他说一开始成为世界首富,可是困扰了他相当长一段时间,走到哪里都被前呼后拥,被所有人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那滋味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成为世界首富的。”
杨橙咂舌,原来13还可以这么装,不过当他看到约翰保尔森戏虐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在开玩笑,非常典型的美式玩笑。
无奈的举杯承认道,“ok,你抓到我了,干得漂亮。”
“哈哈,不用谢jason。”得,这玩笑他还开上瘾了。
杨橙喝了口酒,正色问道,“约翰,这次沃伦把大家都叫来准备干嘛?是有什么行动吗?”
谁知约翰保尔森一脸幽怨的说道,“他有什么计划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们有活动竟然不带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杨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只的是华尔街瑞士之行,也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想明白了什么,貌似他来瑞士之后,竟然安安稳稳,没被瑞士央行的人找上门算账,这有些不合常理啊,要知道目前为止,华尔街已经从瑞士和欧洲卷走了上百亿欧元,难道瑞士人都被刺激疯了,置之不理了?
而且他从机场到小镇的这一路,所见到的普通百姓也没有愁眉不展的神色,完全不像是遇到了金融危机那样的生无可恋,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瑞士人封锁了消息?
这也不可能吧,华尔街这次的行动来势汹汹,肆虐欧罗巴大陆,瑞士股票市场哀鸿遍野,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来,瑞士人都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根本不在乎?
杨橙左思右想也没得出什么看似合理的结论出来,回了回神,对约翰保尔森说道,“这次也不算有组织行动,都是自发跟上的。”
约翰保尔森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就是那么一说,事实上华尔街的动作从一开始我就有关注,但风险太大,瑞士央行一旦没有发布调整汇率的消息,很有可能引起国际矛盾,而且当时我名下的优势增强基金在全力押注波多黎各国债和黄金期货,资金收不回来,无力开辟第二战场。”
杨橙重复着约翰保尔森的话,“波多黎各国债?”
他想起去年瑞兹可汗曾经跟他请示过这个事情,当时波多黎各发行了35亿美元的国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认购一空,以至于杨橙压根没反应过来,想买都没机会买,只能遗憾放弃这个项目,看来当时是约翰保尔森出手了。
可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后怕,波多黎各zf根本无力偿还债务,这些债券的价值也瞬间跌到了谷底,看来大名鼎鼎的空神今年年初就遭遇了滑铁卢。
不由向对面投去同情的目光,结果约翰保尔森自嘲的笑了一声,“jason,别急着同情,等我在黄金市场再次失利之后,你再报以同情的目光都为时不晚,看来今年我是流年不利,不适合再做投资尝试。”
杨橙愣了愣,“你不会做多黄金了吧?”
约翰保尔森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杨橙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不是神,再厉害的投资人也有失策的时候,对于“空神”的偶尔失败,杨橙觉得很正常,更不会因此就看衰对方的能力,但接连两次投资失败,杨橙甚至可以预见无良媒体们会作何评述,总不会替他说话就对了。
想了想,试探道,“要不要我安排一下?你也知道,新时代传媒还是有些发声能力的,至少别一窝蜂的抨击你。”
约翰保尔森坚定的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看向不远处大谈慈善经的老股神,嗤笑道,“媒体的尿性我再清楚不过,成功的时候把你捧上神坛,失败了就立马将你踩到十八层地狱,我都习惯了,这点小挫折对我而言不算什么,而且今年倒霉的肯定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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