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贾琮并未先入荣府再至梨香院,而是自东北角门而入。
梨香院原是荣国公贾代善暮年养静之所,小巧精致的十来间房,前厅后舍俱全。
有一门直通后街,不必从荣府正门过……
薛家门子见贾琮由一年轻人护卫而来,又惊又喜。
一边点头哈腰笑脸相迎,一边赶紧打发人往里面,通知薛蟠。
贾琮面色淡然,随门子直接入内。
尚未至前厅,远远便见薛蟠顶着一大脑袋趿履狂奔而来,跑至半道,一个鞋飞了出去……
“哎哟!琮……哥儿来啦?!”
这拖长的嗓音,让贾琮身后的展鹏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未几,薛蟠睁着铜铃大眼,满脸惊喜的跑来,还大喘着气儿,哈哈笑道:“这……这肏攮的忘八来传话,我……我原还不信!琮哥儿,琮哥儿你如今那么忙,还能寻我来耍?没想到……没想到你真来了!”
贾琮面上也浮起抹微笑,道:“薛大哥,我来看看宝姐姐。”
这话连展鹏都觉得臊的慌!
哪有当着人家兄长的面,直言说瞧人家妹子的。
展鹏寻思,这要是他,那他绝逼不能忍。
先捶个不要脸的浪荡子再说!
然而他没想到,薛蟠听闻此言,一张大脸上眉眼差点飞出大脸去,惊喜笑道:“好哇!我妹妹等你都等了多久了,都熬清减了!”
展鹏差点捂脸,贾琮似脑后长眼般,微屈胳膊,不动声色间一肘子朝后。
这二百五护卫终于正常了……
薛蟠并没发现这个,他还处于惊喜中,连连招呼着贾琮入内,道:“好家伙!琮哥儿你可真了不得!平凉侯府那群野牛肏的,平日里一个个跟天王老子一样,偏那老东西又能生,只他家就十七八个崽儿,我去哪儿好像都能撞见他们,哎哟,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冤枉气,我怕给你添恼,都没同你说过……”
贾琮点点头,身后展鹏差点把肠子笑断。
以他对贾琮的了解……
算了,不提也罢,这大傻子自己开心就好。
薛蟠继续眉飞色舞道:“这下可真是大快人心了,琮哥儿你可真是为民除害啊!家里人都道我是薛霸王,她们真真见识短浅,我虽浑来,但等闲何曾坏人性命?上回那次也是那肏攮的不识趣,我给他银子他都不撒手,手下人这才没收住手。平日里,我也是乐善好施的豪客,不信随便派人去翠喜楼问问就知!可吴家那一伙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去青楼也有脸白吃白嫖!那年我头一回进京,见了这样忘八肏的,气不忿就说了两句,结果……哎哟,那叫一个惨。要不是冯紫英那一伙子在,我怕不要被打死。偏他家势大,我还担心妈和妹妹担心,都不敢家来,只在外面养好了才回来。琮哥儿,这回你可千万别放过吴家那一伙儿!”
贾琮“嗯”了声,又前行了两步方道:“今天吴家十八子死了两个,过几天估计就全死了。”
薛蟠闻言欢喜的差点没跳起来,不过就听贾琮又道:“薛大哥,如今京里极为紧张,我刚下辣手除去平凉侯府,贞元勋贵那面必然铆足了劲头来寻我的不是。这段功夫你最好不要外出,不然……”
听闻此言,薛蟠整张大笑脸都凝固住了,眉毛还在飞起中,却定格在那……
看到这一幕,展鹏实在受不住,“噗”的一声喷笑出来。
只觉得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太可乐了……
不过被贾琮回头看了眼后,又忙绷紧脸。
贾琮回过头,见薛蟠整个人都蔫儿了,似心中不忍,想了想道:“这样罢,薛大哥也憋了许久了,听说连年节里都没出过门儿……明儿我派四个亲兵给你,护着你出去逛逛。不过这等日子里,青楼那等地方,你就别去了。”
薛蟠闻言,铜铃大眼里瞬间射出狂喜的目光,看着贾琮好似在看至亲长辈,连贾琮都受不住这眼神了,还好眼前到了二门,他摆手道:“就这样罢,我先去看看宝姐姐。”
薛蟠连连点头,一迭声的催道:“快去快去快去!正巧儿,我妈不在!!我刚还让人在西南角门处守着,不许人去当耳报神报信!”
贾琮生生被这机灵货给逗乐了,笑道:“我就是来看看宝姐姐……”
薛蟠一副“我懂得”的神色,连连催他进了二门,然后拉着展鹏去吃酒了……
……
“三爷来啦!”
正堂小抱厦游廊下,莺儿俏生生的站在那,满脸堆笑,看着贾琮福礼迎道。
贾琮点点头后,奇道:“宝姐姐呢?”
不是他规矩大,非要宝钗出来相迎。
只是以他对宝钗的了解,她必然是要出来的。
若没有,必是有因。
果不其然,就听莺儿压低声音道:“我们姑娘的那种病犯了,刚服了药躺下,方才大爷打发人来传话,我都没让她知道,怕她出来再染了风寒……三爷,这些日子我们太太总逼着姑娘,不让她和三爷你……姑娘清减了许多,身子比以前弱了呢。”
见莺儿泫然欲泣,贾琮点点头,撩开大红猩猩毡门帘,进了屋内。
莺儿又忙上前撩开一面半旧的红绸软帘,贾琮进了里间。
就见炕上,宝钗静静的侧身躺着。
头上挽着一个疏松的髻儿,上身着着蜜合色的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儿,下面则是葱黄绫子棉裙。
一色儿半新不旧的,看去不见奢华,惟觉雅淡。
脚上一双白色的罗袜,不染半点尘埃。
欺霜赛雪的面上,水杏眸轻合,黛眉微微轻蹙,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一抹愁意。
是比原先瘦了许多……
贾琮脚步放的很轻,走至炕边坐下,伸手轻轻将宝钗眉心的蹙起抚平。
看到这一幕,莺儿连忙红着脸躲了出去……
抚平眉心后,贾琮便不再动了,静静的坐在炕边,看着宝钗入睡。
只是,或许感觉到了什么,没一盏茶的功夫,宝钗的睫毛忽然颤了颤,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初醒来的目光还有些迟滞,待看到坐在身边的贾琮时,眼中闪过一抹茫然,随即却又陡然一惊,惊色又化为喜色!
“琮兄弟?”
不似往日里大气持重的声音,此时宝钗的声音,绵糯酥稚中带着羞意。
见她要起身,贾琮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牵,宝钗就坐了起来。
坐稳后,一张俏脸笑颜如花。
亮晶晶的眼睛中,满是喜悦之色的看着贾琮,先开口道:“琮兄弟,清减了许多呢。”
贾琮伸手,轻抚在宝钗软香如玉的脸上,温声道:“宝姐姐也是。”
宝钗俏脸上登时飞起一抹红晕,咬了咬唇角,目光盈盈如水的望着贾琮。
贾琮轻笑了声,握着她的手再用力轻轻一牵,便将她揽入怀中。
宝钗轻呼一声,面上一烫,可对上贾琮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连心跳都停滞了,直怔怔的看着他,眼见他一点点靠近,印上了她的唇……
宝钗“嘤咛”一声,酥倒在贾琮怀中,任君采撷。
不过贾琮却又浅尝辄止,离开美人唇角后,他看着面色晕红的宝钗,柔声问道:“莺儿说你身子不好,怎么了?”
宝钗声音轻软道:“不过是老症状了,不碍事的。”
贾琮在背后轻抚着她绵软的身子,微笑道:“你又不是郎中,怎知碍事不碍事?说说看,我也好四处多寻些名医,总要吃点药去了病根才是。”
宝钗目光愈发柔情似水,她轻声笑道:“再不要提吃药呢,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凭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他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他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吃他的药倒效验些。”
贾琮闻言心下了然,知此必为冷香丸。
果然,宝钗又细声将那诸般十二样药方说了遍,又道出冷香之名。
最后笑道:“从南到至北,如今就埋在梨花树下呢。之前身子不大舒服,吃了丸现在便好了。”
贾琮点点头,想到前世读红楼,诸般猜测中,有一说法便是贾、薛两家落败后,这冷香丸也就断了供给,宝钗便在发病中凄然而逝。
他便道:“明儿我就打发人再开始准备筹备,未雨绸缪,多准备些总没错。再寻些天下名医,看有没有法子给你除了这病根。”
宝钗虽不在意自己,但怎忍心拂了贾琮好意,轻轻点了点头,称了声谢。
贾琮又怜爱的抚了抚她消瘦许多的面颊,笑道:“宝姐姐也忒实诚了些,自扬州走时,我叮嘱的话倒都忘了。”
宝钗闻言一惊,忙看向贾琮,道:“何曾忘了你的话?”
贾琮见她如此,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角,将她羞的不敢抬头。
对于贾琮好似很平常的亲昵举动,对宝钗而言,却好似天大的禁忌一般,每一回都会让她身子都在颤栗……
贾琮温声道:“姨妈既然不同意,你何须与她分辩什么?她想说什么,你只需回应‘是是是’便好,这叫兵不厌诈……等我要带你走时,难道她还能拦得住我?”
宝钗闻言,黑白清明的眸眼怔怔的盯着贾琮。
还能这样对自己的娘亲?
不过等贾琮又亲吻上她的前额时,她便将那点罪恶感抛弃了。
即便是沉沦阿鼻地狱,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愿意……
正当她鼓起勇气,与贾琮紧紧相拥,享受着甜如蜜的美好时光时,却听庭院内传来一道高声问候声:
“哟!太太回来啦?”
宝钗一惊,就要挣脱起来,贾琮却没有放开,他微笑着看着宝钗,在她不抹而红的樱唇上啄了口,方不疾不徐的松开她的身子,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襟上的皱褶,气度雍然的看着有些焦急从外而至的薛姨妈,淡淡问安道:“姨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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