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往内室走去,侧身时悄悄的打量了一眼秦天傲,却发现秦天傲并沒有怪她的意思,秦天傲依旧是一副沉稳冷漠的样子。
李馨随着丫鬟踏入内室,太监宫女纷纷让开,侥幸留下來的太医们,如遇到救星一般,纷纷避开。
李馨看着躺在床上的蓝政太子,表情极为痛苦的正看着她,“蓝政太子,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秦王妃…”蓝政说这话时,表情扭曲在一起,很明显他此时很痛苦。
看他这个情况,哪怕太医用天下名药吊着,也会坚持不了多久,他竟然能一直保持清醒已经是很不错了,毕竟很少人能做到他这样的忍耐力。
李馨检查了下蓝政的腿,箭直穿动脉,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不过幸好太医及时给他止住血了,这箭伤要治起來了,不会是什么难事,对她來说也算是小菜一碟。
李馨站在床边,准备着给蓝政拔箭,
秦轩沅看着躺在床上的蓝政,心中不禁一阵暗悔,今日的刺杀,他精心安排想要试探秦天傲的功力和实力,却不想会让蓝月国的太子遇到,并且还伤到了他。
如果不是蓝政突然的出现,他也不会伤到蓝政,而他的计划也不会被破坏,要是蓝政有个什么好歹,他该如何向蓝月国交代?
李馨待皇帝秦轩沅和秦天傲他们出去后,便重重的吸了口气,低头将桌子上的药箱打开,拿出要用的手术刀,镊子等等,放在一旁待用。
李馨将一旁的麻沸散先慢慢的喂蓝政喝下去,“蓝政太子,你先把这个喝了,我再给你治腿。”
蓝政接过李馨手里的碗,看了一眼李馨,“这是什么药?”他确实闻到一股药味,可是不知道是什么药,他必须先了解下。
李馨理解蓝政的想法,毕竟皇家的人都不得不小心一点,万一哪天吃了什么,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麻沸散,可以让你缓解疼痛。”李馨等着蓝政喝完,她好将碗放到一边去。
听了李馨的话,蓝政也不愿多想,一仰头便将碗里的麻沸散喝完,他实在是太痛了,他虽然强忍着,可他的腿上的疼痛却丝毫不见缓解。
李馨接过碗放到桌上后,等了一会,见蓝政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便准备给他拔箭。
“蓝政太子?我现在就要给你拔箭了,你忍着点。”李馨说的话,并沒有人回应她,因为此时蓝政早已被麻醉的不省人事。
看着蓝政已经完全被麻醉,李馨这才放心大胆的给他拔箭,如果他沒有被麻醉过去,李馨相信自己一定会因为他的一会的尖叫而吓着自己。
李馨将蓝政退让的裤子用剪刀剪开出一个大口子,拿起一旁的止血的药粉,撒在蓝政的伤口处,待药粉稍微被皮肤吸收了些,这才准备给他拔出箭來。
李馨先将箭剪去一半,留下箭头在蓝政的肉里,再用镊子将蓝政腿上的箭头拔了出來,丢在另一旁的盘子里。
箭头拔出來,可蓝政的伤口上还是冒出着鲜血,虽然李馨已经给他先上了止血的药粉,但是此时她还要给他的肉切开,那么必定还是少不了要失血。
那她该怎么办呢?对了,输血啊,但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血型。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横竖出了事还有人担着。
李馨拿出一根自己制作的针管,扎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血顺着针管流到自己用瓷器做的容器里去。
待不少的血传到容器内,她这才将手上的针管拔出;应该可以用,毕竟真正的熊猫血并不多见,相信他应该不是熊猫血,如果是的话,只能说对不起了……
李馨将自己刚刚抽出來的血,用针管扎到蓝政的手腕上,这才安下心看着蓝政的伤口,她必须先给他把里面的血管接好。
“唉,如果有一个人能做助手就好了,至少这样,自己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李馨吸了口气,从消过毒的瓷盘子里,拿出三号的手术刀,这一次她必须要半蹲着。
李馨半蹲在蓝政的身边,一手将蓝政的伤口撑开,握刀的手,则尽力将伤口切开,想试着可不可以,将手指伸进去,将血管移开。
如果在野外,大腿处要是中了箭或者子弹,打断了血管时,在设备不齐全的情况下,其实可以直接将手指探入伤口,把往里缩的血管生生的抽出來,然后缝合。
血管有细有粗,粗的如同主动脉、上下腔静脉,一般有两到三个指头粗了,这种肉眼看得见,直接就可以缝合。
至于那些细小的血管,都需要在显微镜下,利用高端的设备缝合。
蓝政伤及动脉血管,现在这两条细小的血管,很有可能会保不住,不过她会尽力而为。
而不管血管的粗细,都必须外翻缝合,因为血管内膜如果欠光滑的话会引起血栓,这样血管就会阻塞,在缝血管时,一般动脉和静脉的比例是1:2,这样才能保证有效的血液循环。
同时,血管缝合的针也要很特别,一般是针线合一的,一条线,两头是针。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很精细的活,不仅考验大夫的技术,更是考验大夫的心理素质。
只要她的手一抖,那么就会全功尽弃了。
而蓝政的伤,不仅是考验上述两点,还要考验一个大夫的动作是不是够快。
现在李馨根本沒有这个条件,别说主刀医生了,就是她师父也都不在这里,她根本沒有什么人可以帮她。
动脉血管在上,那两条细小的血管在下,她先缝合细小的血管,再缝合动脉血管,最后将蓝政的腿上的伤口也缝合好。
李馨缝合好的伤口特别的细腻,让人看了只觉得她要是个绣娘,一定会是个很厉害的绣娘。
李馨将东西收好,早已麻木的双腿站了起來。血管处理好后,蓝政的伤口终于不再往外冒血了,可这并不表示李馨她就可以松一口气,也不表示东陵子洛脱离的危险期望。
她只是缝合好了血管和伤口而已,别的先不说,她还要给蓝政清理伤口,还要将伤口旁边已经发炎的烂肉切掉,再消毒、上药就完成了。
这过程不过一分多钟,却将李馨的精力耗去了三分之二。
此时的李馨感觉很累,身心俱疲,一身是血,还有一身的汗水,让她整个人看起來很憔悴。
她的双手像是灌了铅一般,重的抬不起,双腿也泛着酸,
可她还要继续给蓝政伤口包扎好,将蓝政的伤口包扎好后,李馨已经累的很想就地睡一觉。
虽然蓝政伤口处理好了,但并不表示蓝政已经脱离了危险,由于蓝政是凌晨受的伤,到现在为止,已经流失了不少的血液。
所以现在她必须要给蓝政输血,李馨将先前自己准备在容器内的血液,用自创的针管一头放到容器内,将针头扎在蓝政的手腕上,待一切弄好后,李馨已经累成了狗,趴在蓝政的床上。
李馨无力的闭上眼睛,可是她刚刚闭上眼,蓝政就睁开了双眼,抬头看着床顶,蓝政的眼间,有一刻的空洞。
身体本能的警觉,让他还沒有搞明白自己的情况与处境时,就先发现他身侧有人。
蓝政一惊,立马回神,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根本动不了。
出什么事了?他怎么动不了?
蓝政侧脸望去,眼珠定住了,嘴巴张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來……
她怎么会在他的床上?不,应该准确的说,是趴在他的床上。
而且她的身上还沾满了血,看样子是累着了,可是为什么他会动不了?蓝政看了看一旁趴在床上的李馨,心想应该是她为了不让他乱动,怕弄到伤口,才让他动不了。
蓝政虽然身体动不了,可是他的头却能转动,应该是他身上的麻沸散已经渐渐的散去的原因。
蓝政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一个削的很薄的竹管和一根针,正插在自己的手腕上,而竹管的另一头则是插在一个瓶口很细很细的瓷器内。
这个瓷器的瓶口似乎就是为了这个竹管而做的,刚刚好能插的进去,而且这个瓶子还挂在床顶上的一根绳子上。
蓝政看了这些东西,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他看到李馨累成了这样,想必,她是不会害自己的。
就这样蓝政一直静静的观看着李馨,他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见过她好几面,一面是她为了让别人安全的离开,而她自己却选择与黑衣人周旋。
一直到蓝政身上的麻药退去了很多,他可以稍微动一下手指头,说明他马上就能动了,可是虽然他能动了,可随之而來的疼痛感也让他慢慢的察觉到。
李馨眯了一会,便赶紧醒來,她还要给蓝政拔掉针管。
李馨刚把蓝政的血管拔掉,这才发现蓝政已经醒了,“蓝政太子,你怎么已经醒了?”李馨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那么快就醒了呢?她才做完手术,他就醒了。
这只能说明蓝政的意志力很强,按理喝了麻沸散怎么也要到天黑才能醒,可是他却提前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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