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美国大兵惜命被一杆狙击枪压制一整天的憋屈,黄清河用“咱不在乎命”这五字成语给完美的解决了。
当人都不要命了,这世上还有啥可怕的?
虽然黄清河不在乎的是别人的命。
从下山之前就特意换上普通土匪一样的粗棉布衣服和草鞋的黄清河比他那三个哥哥可要惜命的多,那也是莫小猫拿着瞄准镜在土匪队伍里瞄了半天也没找出土匪头目的主要原因。
可是,人终究是怕死的。领导不爱惜你的命,并不代表着土匪们就真的不爱惜自己的小命。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有何资格去谈爱别人呢?尤其是还要去爱提着驳壳枪逼着自己踏上未知旅途的领导。天知道在那个云深不知处该死的枪手的枪口下,下一刻是青山绿水还是掉入深渊?
在经历了莫小猫第二次狙击,五声枪响,五个匪徒哀嚎着在山林中像割了脖子的公鸡扑腾以后,当又跑了几里地,莫小猫只开了一枪,先是一个径直窜进了山林,接着是十个,然后是百个,最后是所有人,都找着能躲的地方躲了起来。
包括江清河自己,在大部分土匪不听命令选择躲起来的那一刻,他也很光棍的就近找了块石头掩住了身体。不躲,说不定下一刻就是他自己,人越少,被枪手击中的几率就越大,黄清河心里跟明镜似的。
至于说还想拿枪威胁属下们继续不惜命的往前奔跑这事儿,黄清河压根儿都没把手往驳壳枪把上摸。
当土匪们躲起来的那一刻,至少有上百双眼睛往他这儿扫过,而且很多土匪躲藏的位置,不光是防着侧面的枪手,甚至。。。。。。还连带防着身后动不动就喜欢掏枪让下属听令的某领导。
黄清河知道,如果他此刻还想像先前一样拿枪逼着他们继续跑路的话,恐怕,至少有几十杆步枪先会对准了他。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土匪呢?
“嘿嘿,狗日的还是怕死啊!对了,就这样给老子爬哪儿别动,免得老子跟着你们上蹿下跳累的慌。”陈运发看着对面500尺外的土匪们终于绷不住劲儿躲到山林里不动了,裂开嘴笑了。
不折腾的土匪才是好土匪,土匪们跑山路不轻松,他和莫小猫两个在灌木密布连条路都没有的山梁上上上下下更累,全身负重高达40多公斤的陈运发也终于有点儿吃不住劲了。
至于说土匪们是否会放弃山路,翻山越岭朝黑龙山进发这种考虑,别说陈运发觉得不可能,就是最想尽快到达目的地的黄清河都没想过。
爬过山的人都知道,有条路让你走,你都能走得腰酸背疼觉得人生没前途,若是没路你却要像名言里说的那样: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那很有可能从此以后都不用走路了。
密布的灌木丛顶多是各种树杈划拉的你人不人鬼不鬼像个要饭的,可令人恐怖的却是藏身于其中的山蚂蝗和各种毒虫,那些玩意儿要是咬上你一口,可真是会让人欲仙欲死,跟抽大烟土的感觉截然相反。
初秋的大山,各种野果即将成熟,大自然丰厚的馈赠让各种野物在这个时间段也是疯狂的进食,养好肥膘以待度过数月的寒冬。如果贸然闯进密林,惊起一窝肥噜噜的野鸡和兔子的话还能是意外之喜打打牙祭,可若是惹出那些盘在树枝上藏在落叶下也越发肥硕的长虫,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剥了皮的大蛇固然肥嫩可做成令人口水直流的蛇汤,但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可并不是说只要是山里人就能把它们当成同样是长条生物的黄鳝。竹叶青、金环、银环。。。。。秦岭山脉盛产的每一种毒蛇都能让人三更死绝不留到五更。
不是每个人都像莫小猫和陈运发在入山之时都做了充足的准备,浑身被迷彩服包裹的严严实实,高帮的“抗日靴”之上还牢牢的绑上了绑腿,撒遍全身的雄黄粉更是熏的自己都快睁不开眼,饶是如此,陈运发这一路上也没少用三棱军刺钉死过不少于二十条的毒蛇,生吃了好几个蛇胆也没见眼神比莫小猫要好。
依旧是莫小猫能打600尺以外的敌人,而他,只能射杀500尺以内的,而且还多是靠撞大运。
比如说现在。
第三个狙击点因为山势的缘故,莫小猫选择的位置距离山路并不是太远,只有500尺的距离。只要前进个100多尺,就基本进入了老套筒的射程。
显然,跑又跑不掉,光躲又不甘心,恼怒的牙都快咬碎的黄清河也发现了这一点。
500尺的距离,对于射程高达1500尺的重机枪来说自然不是事。很快,在密林的掩护下,找好掩体架设好临时机枪阵地的三十节重机枪怒吼起来,打得莫小猫和陈运发选择的藏身地之处枝叶横飞白烟只冒。
至少有五十名以上的土匪端着枪械从三个方向向刚才莫小猫开枪的位置逼了过来。
黄清河狞笑着看着对面山梁上再也一枪未发的夺命枪手,虽然看不到密林下那个可怕对手的脸色,但黄清河想得出来,那一定是苍白的。
没错,对手的枪法别说是黄清河平生之仅见,就是放开胆子让他想,他也想象不出能有人在700尺以外能一枪爆头,属下后脑勺迸飞的红白之物就是让手下有超过几十条人命杀人如杀鸡一般的黄清河都觉得整条脊椎骨都是酥麻的。
可那又怎样?之所以黄清河拿枪逼着属下用近十条的人命跑到这里,就是等这个机会,因为这里的山路距离对面的山梁,直线距离不会超过500尺,有重机枪的掩护,上中下三路包抄,那个神秘枪手就是再怎么神,也逃不出这道山梁了。
只要他敢露出身形,已经下到山沟,马上就要进入射程的几十杆步枪能把他打成筛子。
不,最好别打死,老子一定要活活剥了他的皮。黄清河眼神里的狰狞几乎都快变成实质的刀子,把他到现在还未谋一面的莫小猫切成肉条,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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