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用斋饭的时候锦书没去,徐氏就开始发牢骚了:“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吃惯了山珍海味,就吃不来这斋饭了?这般娇气,看来,我还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才行。”
泫歌和纪莫非心里却是清楚的,一定是锦书的伤势不乐观,不然的话,只要她起得来肯定就过来了。纪宣仪纳闷,那时看她就怪怪的,这会儿连饭也不来吃了,难道还在和他生气吗?
“弟妹许是今日徒步上山走累了。”方晴烟笑道。
“凝素和泫歌不也徒步上山了?也没比她少走一步,怎的就她这般不济?”徐氏冷冷道。
泫歌第一次听到徐氏拿她当正面例子来说,却高兴不起来,这说明,二嫂在老夫人眼里连她的地位都不如。
祖母闻言道:“宣仪,你等会儿给锦书送些她爱吃的饭菜去,自己的媳妇要自己心疼。”
纪宣仪忙应道:“是,孙儿等会儿就给她送去。”他也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可是又怕她不理他,那样多尴尬,这下好了,是祖母让送饭去的,她若是爱理不理的,他放下东西就走。
徐氏在心里抱怨道:这老太太装什么好人啊!以前她可从没这样教育过自己的儿子,对她更是严苛的要死,现在倒知道心疼孙媳妇了,她要疼,疼个正经的也好啊!偏偏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眼昏花了还是神志不清了?
“对了,凝素表姐!你们今天去看雪,有没看到啊!如果有,我和莫非明天也去看看。”尹淑媛问道,本来还以为莫非要明日才能上山,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尹淑媛的心情大好。
“有啊!就是少的很,没什么好看的。”冷凝素兴致缺缺说道,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还被清儿莫名其妙的砸了一下,弄的狼狈不堪的回来,要多扫兴就多扫兴。
“我就说嘛!还不如去逛菊园,听说那绿云、墨荷,彩湖明月都开的正好,宣仪,你明天陪凝素去逛菊园好了。”徐氏微笑道。
“凝素表姐喜欢赏菊吗?那明天跟我们一道去好了,二哥答应了明天要陪我朋友下棋,人家可是专程从济南跑来求教的,又不辞辛苦的上来归云寺,总不好意思推脱,你说是吧,二哥?”纪莫非笑呵呵说道。
纪宣仪颔首,一本正经道:“那是,明日得空一定陪他下几局。”他明白莫非是在帮他解围,只要不用陪凝素,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凝素的心冷了又冷,好好的一件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搅局,真是败兴。邱姨妈心里也直犯嘀咕,宣仪对凝素始终不冷不热的,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啊?
徐氏不快的凛了纪莫非一眼,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自己有了一门如意亲事,就不想你二哥好了?可那理由偏又来的正当,她也不能说什么,看凝素闷闷不乐的,只好另寻时机了。
纪宣仪提了食盒要去锦书房里,泫歌也想去看看,纪莫非拦住她:“现在先别去,如果二哥很快就出来了,你再过去。”泫歌一想,有理,便作罢。纪莫非又道:“四妹反正无事,不如一起去下棋,朱子墨是个棋痴,一日无棋就憋的浑身不舒服。”
泫歌最近这段时间也在跟锦书学下棋,棋力大有长进,说到下棋不免心动,但对朱子墨没什么好感,便道:“他是棋痴,棋力如何?可已定了品级?”
“定了,今年刚定的五品。”纪莫非道。
泫歌点头道:“能定五品也算不错了,咦?三哥,你怎不去定品级?”
纪莫非不以为然道:“我才不去定什么品级,定了也就把自己的位置框死了,以后遇见比你品级高的,你心里就想着,我是必定下不过他的,抱着高山仰止的心态,没开始就已经输了,那就是失去了下棋的乐趣,像我现在这样多好,跟谁都敢下,别人也不知道我的深浅,胜负难料,高深莫测,这样才有意思呢!”
泫歌掩了嘴嗤嗤笑道:“三哥说的真是冠冕堂皇,我看你是怕人家说你学问高,棋力低。”
“可能吗?我这么聪明的脑子学什么不是一点就通,手到擒来。”纪莫非背着手不屑道。
“那我怎么听说三哥从来没赢过二哥?”泫歌不依不饶定要拆了他的台。
纪莫非摇头道:“非也!非也!这个你不懂,下棋是二哥的最爱,对我而言只是无聊时的消遣,没必要那么倾尽全力,潜心专研。”
“专研什么?”尹淑媛陪老夫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出来,见莫非和泫歌相谈甚欢,也来凑趣问道。
“咳咳,没什么,我在和泫歌胡扯呢!对了,呆会儿我得去陪朱子墨下棋,你也一起去?”纪莫非笑问道。
尹淑媛不悦,谁让他上山来还带了个朋友,这下好了,都得陪朋友,都不用管她了,这来了跟没来又有什么两样?
看淑媛撅起了嘴巴,纪莫非拉她到一旁小声道:“朱子墨这次进京是要入西府的,要知道九王可是很看重他,我和他走的近些,也是有好处的。”
听莫非这样说,淑媛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这个朱子墨不好怠慢,在朝为官,有靠山固然重要,朋友也是不可缺的,更何况是西府的人,于是,尹淑媛勉力笑道:“我又不喜欢下棋,还是你自己去吧!莫要太迟了,早些回来,我等你。”
泫歌也道:“三哥,我也不去了,呆会儿还有事呢!”
纪莫非知道泫歌的意思,她是不放心锦书,等会儿要过去探探情况,便道:“那好,有事的话过来叫我,我和子墨在最西边那间,如此,我就不管你们咯!明天得空带你们去‘滴水岩’玩。”
这边纪宣仪已经来到锦书房里,话儿颇感意外,忙迎了上来。纪宣仪递上食盒,问道:“二奶奶怎么了?”
话儿面露愁色:“下午回来后就一直睡着,又睡不安稳。”
“没说什么吗?”
话儿摇头道:“看二奶奶好像很不舒服呢!说是摔了一跤。”
纪宣仪讶异道:“摔了一跤?什么时候的事情,严不严重?”怎么都没人告诉他,他还以为她在和他闹别扭呢!
“不知道啊!二奶奶就是不让看……”话儿说道。
纪宣仪不等话儿说完,就掀了门帘进了里间。也不用猜了,肯定是摔的不轻,她又是什么也不肯说的人,只会自己憋着,忍着,哎!这万一摔的不对,又不及时医治岂不麻烦?
屋子里生了炭火,暖暖地,一星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锦书背朝外,面向里躺着,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纪宣仪在床边坐下,抚着她的肩,小声唤道:“锦书……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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