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玉的身子多年来一直虚弱不堪,太医曾说过,水云玉的病因极为主要的一点便是心病,亡国破家的郁结之情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释怀,且不久前还因服用了黑血竭,导致体内的血y始终无法足够供给,一直以来的贫血和眩晕之症,至今仍未调理好,平日里,常食清淡之食,更令体内无法得到相应的能量,而今,她似乎将这么多年来所积蓄的力气全都集结在了这一刻,成功诞下小皇子。【】
“皇上,您不用过于担心,贵妃只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所以才会昏倒的,看小皇子这么活泼健康,应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多些时日调理便可。”女医明心跪在水云玉的床榻边,诊过脉之后尤见连玦烨那满脸的忧心之状,心中同样是无法平息那份紧张。
“碧芜,贵妃平日里的膳食如何,朕也心知玉儿不喜大鱼大r,平日里清淡惯了,可是朕也赐过很多名贵药材等,难道贵妃从未用过吗?”连玦烨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水云玉,心中万分心疼,他知晓若是平日里的玉儿心中因为记恨断不会给自己放纵的机会,也不会有心为自己诞下孩儿。
“皇上恕罪,您也知道娘娘的脾气,那些药材和养品都快在别苑堆成山了,娘娘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食用了,平日里的饮食更是随着心情,而且常是没什么胃口,便拿了进去还是要送出来,只是有孕这些时日,多少按时吃了一些,不过,娘娘这身子……”碧芜跪在连玦烨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着,皇宫内谁人不知,水云玉是连玦烨的心头r,碧芜倒也难免的怕连玦烨心生怪罪。
“皇上,玉妹妹的性子就是这般,也怪不得任何人,她刚刚生育,还需要静养,小皇子有女医和婢女们照顾,皇上也在这守了两天,应是回去休息休息,况且臣妾见萧大人求见好多次了,皇上还应空些时间处理朝政。”宁贵妃在一旁站了许久,虽未失了这后宫之主的风范,,但心中仍是不平,太子成长的这些年,连玦烨的关心可谓少之又少,更别提如此当做手心中的宝贝,宁凤纭唯一庆幸的就是太子心有大志,无论是学识和功夫,倒是常听得连玦烨称赞。
“凤纭说的对,朕的确两日未上朝了,明心,你就暂且在这莲心阁照顾着,王公公,去多派几个婢女和侍卫来这莲心阁候着,碧芜,有什么事你随时去找朕。”连玦烨起身,将这莲心阁的人全都吩咐了一圈,自己仍多有不放心的看了看昏迷的水云玉,才与宁凤纭一同走出了莲心阁。
和泰宫是连玦烨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殿内萧通已等候多时,见连玦烨在王公公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双手作揖的简单行了个礼,而后迫不及待走到皇案前,看这慌张和紧急的脸色,紧急之情溢于言表。萧通和水云玉倒是有些交情,萧通此人实为正义公正之人,曾多次替水云玉解围,水云玉本是对这南国皇宫的内任何人都无好感,渐渐的倒也是因为萧通的为人,对其慢慢放下心防,水云玉诞下小皇子不过两日,萧通此时还不便看望,也只因此人是水云玉,萧通才将此事暂且搁置两日,不过此案所涉及的人员,他虽贵为南国丞相,却也无法妄自行动,至少那人与自己在这朝堂的位置,不相上下。
“皇上,臣暗中调查都城内孩童失踪之案多日,今日,倒是有所发现,只是臣说之前,还望皇上免了臣的猜测之罪。”萧通面色凝重的看着连玦烨说道。
“丞相,私下就不必和朕这么客气了,算起来,你应是朕的叔父,是长辈,多年来更是极力用心的辅佐朕,别说是那猜测之罪了,什么罪,朕都不会怪罪于你。”
“近日此案消停了许多,不过,臣接了上官佐煜留下的线索查下去,此案指向了宁将军和……。”萧通欲言又止,面色尤为发难:“和……和宁贵妃。佐煜当时便是查到宁府的时候,线索才断的,宁将军位高权重,自是不会让佐煜搜查他的府邸,不过他说,他曾见过那夜间蒙面出行的黑衣人,无意间曾见到了他们腰间隐藏的令牌,那令牌十有**是宁府之人的。”
“丞相,此话确不能随便讲,不过是相似之物,如何断定?宁将军手握南国一半的军权,没有十足的把握此事只能压下来,况且,若真是宁将军等人所为,那消失的孩童对他来说有何用处呢,更别说凤纭了。”
“臣也不解,但此事非同小可,臣只能先行和皇上商策,至于贵妃,只是佐煜和我私下说过,臣倒是还未发现任何异常,不过,这件事一时半会还不能有什么结论,所以也只能按兵不动,暗中查探,臣已经放出风声,想必不管是谁人所为,近期来看都应会有所收敛,不敢妄加行动了。”
“丞相辛苦了,若非有丞相辅助朕,玦焰也不在宫内,朕一定会焦头烂额的,正巧赶上玉儿生产,朕这心中更是装不下别的事,对了,丞相,你与玉儿向来交好,这皇宫内也只有你能在玉儿身边说上话,朕的地位都比不上丞相啊!”
“皇上多虑了,臣觉得,还应多给玉贵妃一些时日,毕竟北国亡国的根本原因与南国脱离不了干系,况且玉贵妃只身一人在这皇宫之内,无亲无故,亡国破家,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心中对你,对这南国有所怨恨也是情理之中,皇上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丞相说的是,朕心中何尝不明,算了,不说了,此事,还有劳丞相多费心了,过几日,去看看玉儿吧。”
“臣领旨。”
萧通离开和泰宫之后,心中不免有些许担心,连玦烨现在的心思全然放在了水云玉的身上,他唯一担心的不是朝政,不是都城的孩童失踪的案件,而是这新生小皇子的安危,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宁凤纭虽是表面上知书达理,温婉贤惠,但是她是最清楚连玦烨对水云玉的心思的,如今,水云玉诞下的是皇子,全然危及到了宁凤纭儿子嫡皇子的位置,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就算她肯,宁世鳌也定不会甘愿。后宫之事,他无能为力,想来能做的,怕就是尽快查出都城孩童失踪案子的真相,倘若真是宁家所为,这件事足够他卸下身中官职,不仅可保连玦烨的皇位固若金汤,更能护好水云玉母子在这宫中的安危。
“贵妃,宁将军在殿外求见。”婢女推门而入时,宁凤纭正躺在鎏金木椅之上,红霜站在一旁,一边扇着扇子一边不知说着什么。
“父亲?快请。”宁凤纭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见宁世鳌已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多少已猜出一二。
“父亲来找凤纭,有何事呢?”宁凤纭的表情同样并不明朗,朝着红霜使了个眼色,红霜便召唤着殿内的宫女侍应们,一同出了大殿。
“凤纭呐……”宁世鳌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真是没有想到,水云玉居然生了个皇子,虽然水云玉不受宠,但是连玦烨对她可是念念不忘,保不齐,这皇子将来对你的后位还有这太子之位是个威胁,你要上心啊,你当时就该听我的,胎死腹中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了。”
“父亲,凤纭何尝不后悔,只是这宫内之人知晓水云玉有孕已是五月之久了,若是那时下手,必然引起怀疑,连玦烨怎会善罢甘休,再说了,就依水云玉的性子,就算是这孩子平安长大,她也不会让他对着嫡位有何想法,我猜想水云玉定是想,等着孩儿长大,分得封地,便可早早远离着南宫皇宫,不然你真的觉得他会为连玦烨生下这个孩子吗?她对连玦烨恨之入骨,你我都知。”
“即便是如此,一切也不是绝对的,你要对那水云玉牢牢盯住,不要到时真被她反噬一口,才知道后悔,你要知道,不开口叫唤的狗才是厉害的。”
“父亲放心吧,凤纭心中自有打算。”
宁世鳌的这一番话算是给了宁凤纭敲了大大的警钟,即便那番话劝得了宁世鳌,却不能全数奉劝自己,她何尝不恨,恨得牙痒痒,恨的想要杀了她,可事已至此,她却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她心中有多爱连玦烨没人看的清,但此时她的爱在这太子之位的面前却全然如尘粒渺小。其实那时宁凤纭猜想的不差分毫,水云玉之所以生下这个孩子的确是为了分封之后,离开这里,可女人的妒心总是令人失去理智,如此,也不会在后来令她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生命。
萧炜萧贵妃听得水云玉生了一个皇子,心中倒是不免有些庆幸,过了午时,阳光甚好,她悻悻而来,一副尖酸讨好的模样:“呦,瞧这小皇子,真是生得水灵,像极了皇上,一看啊,就是不凡。”
萧炜前来之日,已是次日,水云玉倒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子异常的虚弱,依旧是躺在床榻之上,浑身无力,更是无心与那萧炜说个一二。昨日浑浑噩噩醒来之际,她瞧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正如萧炜所说,这孩子真是像极了连玦烨的模样,许是老天开了眼,赐得如此不凡之躯,孩儿不哭不闹,笑逐颜开,水云玉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而自己愈是欢喜心中的担忧便是愈加的沉重,这十几年的皇宫生活,自己本就如履薄冰,如今孩子诞生,恐怕这后宫里的生活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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