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流星涧山洞暗袭(上)

  朝辞祁城彩云间,千里南宫一日还。

  两岸清鸣逐翠柳,轻舟已过万重山。

  碧水晴天如眸眼,佳人在侧朱玉澜。

  此诗此景再符合不过几人此刻所处的环境,南宫城乃水上之城,方圆百里皆属水路之多,似乎与那如火中烧的祁城甚是不同。虽建于水上,但却是国之间的重要通道,俗语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宫城的鱼虾可是出了名的新鲜。

  几人连日赶路,那南宫城已是近在眼前,三三二二泛舟于南宫城的月光河之上,出了这流星涧,南宫城便会赫然于眼前。流星涧是通往南宫城的最后一道关卡,那里河水湍急,礁石甚多,且需过一山洞,洞内极黑,很多人都说,那里住着吃人的水怪,能活着出來的定是那水怪沒瞧上眼的。

  “几位公子,小姐,小的们只能送到这里了,船家有规定,概不入这山洞,山洞距离不远,但是漆黑无比,几位定当小心为好。”船家说完,三人于一竹筏,轻舟渐行,朝着初始之地,越來越远。

  “笑话,四方奇赦阵都未曾困住我们,小小的山洞,能有何稀奇?”

  “冷公子,听说你不会水,你小心一点,山洞里那么黑,万一你落水,如此死掉,那真是毁了你一世英明啊!”赫连浔同墨浅及裳冽宸于一条摇船之上,他一手扶着摇桨,一边朝着冷西夜不住的泼着冷水。

  “赫连公子倒不用担心,我冷西夜并无英明,只有心狠手辣的恶名。”

  “冷西夜,你切莫如此诋毁你自己,万不能玷污了心狠手辣这几个字啊!”

  “连玦焰你根本就是吃里扒外,我助你破阵,你竟如此对我,会不会,山洞一到,就算沒有水怪,我也会被你们几个推下水啊。”

  “会。”众人眼带笑意齐声声的一起喝道。

  “好了,不要闹了,前面就要进入山洞了,大家提高警惕,不管水怪之说真与假,定有其缘由,若有任何差池,南宫城内相见,免得自时乱了阵脚。”花容坐在船屋内,隔着纱帘,听着众人的嬉笑玩闹,那老伯所说定是无假,南宫城如世外仙境,却作何都令她感觉万分的不舒服,既然山洞乃南宫城最后一支关卡,那这道屏风自然是别有洞天。

  船只与竹排前后相接,驶进了山洞之内,两条乌篷船,分别是花容、连玦焰和连玦烈,另一只是赫连浔与墨浅笙,而那竹排之上是冷西夜与裳冽宸极为默契的选中的水中工具,连玦焰的乌篷船在前,紧接着是赫连浔,冷西夜与裳冽宸断后,霎时,进入这山洞,如那昼夜瞬间來临,除了船桨摇动河水的碧波声,四周寂静的不得了。几人擦亮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山洞之内,全然有了光亮,适才看得清山洞之内的轮廓。

  整个山洞极为的宽敞,而水流却是蜿蜒不已,正如那船夫所说,山洞之内河水极为的湍急,礁石林立,有些甚至已探出河面,山洞的洞壁之上,尽是那湿漉漉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在这极为静谧的山洞之内,如那催命警钟,不停的滴在心弦之上,如此空洞阴森,怕就算沒有水怪,行于此地,也会惊心一二。

  “我总觉得这地方哪里不对劲,三哥,你觉得呢?静的有些寻常。”连玦烈站在船尾,一边摇着双桨,一边,不住的回头,看着连玦焰。

  “船夫如此暗示我们,想必应有他的道理,前方还有一段才能出这山洞,大家小心。”

  “啊……”连玦烈的一声惊呼,倒是扰了所有人的思路,花容同墨浅笙同时从那船屋之内走了出來,众人皆是一同看向了连玦烈。

  “三哥,三哥,是骸骨,我们的船身之后怎么飘着这么多人的骸骨。”连玦烈停下船桨,不断的在船尾处跺着脚,骸骨出现的极为的突然,连玦烈一直站在船尾,从进洞以來,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却在回头之一瞬,无数的骸骨飘然而至,连玦烈当时可谓是尽力的按捺着内心的恐慌,这山洞不仅是阴森诡异而且还很邪门。

  “不必惊慌,我想应是有许多不幸丧命于此的过客,山洞之内河水湍急,自是有很多那河水冲唰进來的,我们加快些脚步,早些出了这山洞。”连玦焰伸手拍了拍连玦烈,转身又走向了船头,连玦烈始终心有余悸,若有不安,一切都是这般诡异至极,他心中难以踏实,一种不知作何形容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断地打量着四周,却不敢看一眼水中那如漭漭白纱一般的骸骨群。

  事情偏就如连玦烈心中那不安的预感而來,几人皆是一边摇着桨,一边上下左右的翻來覆去观察着。而这时,连玦烈站在船尾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河水,漭漭白骨开始慢慢的消散,河水有些泛着涟漪,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划着河水不远而來,速度十分的快速,连玦烈直觉不妙,未等扔掉手中的船桨,那庞然大物霎时从河水中冲天而起。

  是水蟒,在水中生活不知多少年的怪物,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垂涎三尺,双眼发亮的看着连玦烈,未等连玦烈开口,那水蟒的尾巴瞬间勾住了连玦烈,笔直的将他抛向了水中,众人皆回身,与那水蟒凛冽的对峙着。

  连玦烈直觉胸口处犹如震裂了一般,积血好似堵在那里,满腔的血腥令其不断的作呕,在那极为暗淡的光亮之下,连玦依旧看清了那赫然血红飘于河水之上,他忍住疼痛,朝着那山洞一边的平地游去。

  水蟒先发制人,颀长的尾巴狠狠的打在这乌篷船的船顶,船顶顿时散裂,连玦焰护着花容连连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船头的边缘,紧接着,水蟒开始攻击那看來极为容易的竹排,蛇尾狂摆,朝着冷西夜与裳冽宸二人而去,冷西夜闷声冷喝,鬼冥圣手瞬间而出,五刃起发,刀光剑影,五片光亮如此凌厉,例无虚发的划在了水蟒的尾部,蛇尾因疼痛狂摆不止,剧烈的敲击着竹排,二人飞身掠过水蟒,立于连玦焰的乌篷船之上。

  “这家伙,有些分量,过我五刃竟还不死。”冷西夜站在船上,全然的兴致勃勃,俨然一副一日不打,但觉手痒的模样。

  “冷公子,你活这么多年,也可以成精了,这畜生,早就修炼的如铜墙铁壁一般了。”

  “诶,我说这位西域的皇子,您说话真是轻巧,有本事,比量比量,倒是你那海花琼玉剑结实,还是那畜生的血肉结实。”

  “区区一条水蟒,若是还要合着咱们几人才能将其制服,那我们可算是丢了脸了,这家伙顶多就是多活了几年而已,与绝命山的水虺差得远呢。”赫连浔说完,趁着那水蟒晾于竹排之上的尾部,他用力一射,一剑将其狠狠的钉在了洞壁之上,赫连浔飞身而起拔出那海花琼玉剑,回手又是那么一挥,直接刺向了那水蟒的头部,水蟒疯狂的摆动着,河水被那蟒蛇源源不断的血液染得暗红不已,赫连浔的海花琼玉剑不断的在那蛇头里面转着圈,蛇血汩汩而出,水蟒再无力挣扎,一点点朝那河水中静默的倒去。

  几人相视一笑,自知赫连浔那精纯之剑的威力,倒也真是十足,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那竹排被水蟒破坏,竹节已是四散飘于河水之上,奈何只剩两条无篷的乌篷船,连玦烈从那平地上起身,飞身跳到了乌篷船之上,船身猛烈的摇晃了一下。

  “我说连玦烈,你是不是该少吃点肉,你再大力,我和赫连浔都要被你震到水里面去了。”墨浅笙站在船头,双手叉着腰,鼻孔朝上,双眼朝下,一副嫌弃指责的模样,那模样倒是与花容伶牙俐齿时尤为相像。

  “墨浅笙,我是你皇兄,你给我客气点,应该少吃点肉的人是你,丑胖子,我那么轻巧,船怎么可能会晃动。”

  “你,你个死鸭子嘴硬,不是个好男人,学学皇兄,不然你下辈子都别想娶到女人。”

  “诶,你这臭丫头,逮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玦烈刚欲起身,便被连玦焰伸手拦了下來:“有埋伏。”连玦焰神情凝重,连玦烈自知他三哥定是感受到了什么,便自然的安静了下來。

  “沒错,就在船下,大家小心。”赫连浔明显感觉到脚下的船底为之一振,那并不是连玦烈落于船身之上的震裂。

  而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的黑影霎时从河水中拔地而起,前后左右,船底和洞顶,悉数的蒙面客和刀剑的光亮朝着几人包围式的袭來,人多势众,來势汹汹,河水顿时泛起无数水花,如那火药炸裂般,猛然而起。几人飞身而起,尤是墨浅笙不会武功,身旁的赫连浔一把揽过她的腰,朝那帮黑影刀客刺去,此时,山洞之内,电光火花,兵刃相接的乒乓声此起彼伏,从那河水之中,依旧有无数的黑冲之而來,好似源源不断,永不消亡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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