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三哥和三嫂他们两个怎么样了?凤敛英曾说过要亲手杀了他,他定是做了那万全的准备,以三嫂作为要挟,三哥什么都做的出來的。”连玦烈不断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冷西夜与裳冽宸已出阵许久,便表明他凤敛英极为难缠,从他可布这四方奇赦阵來看,他背后似乎有个厉害的人物在为其撑腰助阵,那凤敛英亲自入阵就是抱着必杀之心,想到这里,连玦烈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已。
“连玦焰死不了,虽沒了龙首剑,但一个花容足够他撑下去了。”裳冽宸道。
“他要是死在里面,那我就抱着美人转身回我白域了。”冷西夜盘坐在木椅之上,风凉话在嘴边不断的游走着。
“冷公子还有心情说笑,凤敛英若真能杀了连大哥,定是不会留我们活口。”
“玲珑,女孩子不要那么天真,凤敛英若有本事杀了我,我白域国大军定踏平他凤家堡,小小凤敛英,遁地三尺亦生无活路。”
连玦烈似乎完全沒有心思听几人那无稽之谈,玄点在外,金光闪烁跳跃,不知所为何意,他心想,他三哥的最后一关定是无比艰难,此刻他已无龙首剑护体,无疑受限于凤敛英,且其手中有三嫂为人质,就算让三哥一剑了结了自己,他一样丝毫不会犹豫,连玦烈越想心里越是按捺不住,不安的心作何都停止不下來。
而玄点之所以会如连玦烈所说的闪烁跳跃,不过是在预示着四方奇赦阵的阵数与凤敛英的命数,此时连玦焰所面临的的确是最后一关,如凤敛英所言的万刃屠龙阵。
万刃屠龙阵,见识之后才能明其含义,脚下的灰水银穿梭于每一根冰刃之间,如那沸腾之液,汩汩而生,青烟徐徐,萦绕于这无尽冰冷内。那无穷无数的冰刃霎时摇晃不已,如那满弓之箭,蓄势待发。这般撼天动地直觉整个阵将要掩埋于这无比巨大的魔力中。这时,灰水银瞬间冲天迸发,巨大的水柱顶天而起,浑身透着明亮冰晶的虚龙幻化而成,吸附着脚下那无比尖利的冰刃,冰刃齐发,朝着那巨龙极尽贴合,而这些可索人性命的冰刃对于虚龙來说无疑如虎添翼,它们如虚龙身体内滋生出來的冰角,布满全身,二者结合,其势甚大。
虚龙盘旋于上空,冰魄的双眼这般活灵活现,比那周身的剑刃來的还要锐利,紧盯着二人以视其为囊中之物,这时,虚龙突变,用尾巴牵制住连玦焰,瞬间张开大嘴,将花容直面叼起,花容整个身体腾空,腰间疼痛不已,它好似故意挑衅,知晓口中之人何其重要,龙头不断的甩來甩去。连玦焰分身乏术,奈何龙尾坚韧无比,那些后生而來的冰刃砍不断,劈不开,死死的贴在了虚龙的身上。
花容直觉胃里翻腾不已,五脏六腑已震裂俱碎,她再也按捺不住,一口鲜血笔直的喷在了满是白雪的冰柱之上,鲜血沿着冰柱划出一条鲜红的弧线,嘴角的余血滴答滴答,敲打着地面上坚韧凝固的冰台。凤敛英**出來的虚龙还真是如此的得意忘形,花容嘴角轻轻一扯,艰难的抬起右手从腰间掏出了三根锁骨银针。银针巨细,却是极为精良,如三道闪电般,花容趁其得意之际,右手一划,直接将那三根银针扎进了虚龙的腹下,因剧痛虚龙的身体不断的翻腾着,嘴里的低吼沉闷有力,龙头此时狂甩,将花容的身体丢向了冰柱,力气之大,冰柱顿时断裂倒塌,花容伏地,嘴里的鲜血狂吐不止。
连玦焰趁势飞身抱起花容,将其安稳的放在了一边,他不断的用袖子拭擦着花容嘴角一直流淌出來的鲜血,他不明白,他是何许人也,值得她如此以命相搏,他亦不知,她是何许人也,伤以至此,却还能这般强忍支撑着,连玦焰的心从未如此痛过,看着她惨白无色的脸庞,却还硬撑着抬起那无力的双眼,回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笑容。
“出了这破阵,我们成亲,好不好?”连玦焰亲昵的抚摸着花容的眉毛、双眼、鼻尖还有那早已无血色的苍白嘴唇,好像要将那副模子刻进自己的心里,好像这样与她亲近,心中便生出了巨大的力量一般。
花容无力说些什么,回应他什么,她轻轻的点点头,嘴角是强牵而起的一道美丽弧线,她快要失去知觉,她好像看见了那耀眼通红的凤冠霞帔和那道俊朗迷人的背影,她想是不是她已经來到了另一个世界。
连玦焰轻轻的闭上眼,在她那明亮的额头上落得一吻,便起身,好似此刻才是真正的开始。连玦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那虚龙一遍,他只发现了一个破绽,那便是虚龙腹下的一颗如红豆般的大小的空洞,如此看來,花容也算是歪打正着,如若不然,虚龙不会如此痛苦,她的银针插进距离空洞一指远的距离,继而让连玦焰获此发现。而他同样看到,虚龙无论如何变化,旋转,都在有意无意的护着那个空洞,连玦焰得见重中之重,自然知晓攻其何处。
时间紧迫,连玦焰无片刻耽搁,趁虚龙并未完全将那疼痛消化之际,他飞身立于虚龙的面前,因其身部皆是那坚硬无比的冰刃,无法骑行,亦无法站立,连玦焰近其身的难度大大增加。而他此刻手中的武器便是会那可凝聚内力的两根手指,他化指为剑,指尖内力无穷,好似浩瀚星光,横扫龙身,直接劈向了那一众冰刃,除其冰刃便是断其手臂,这一扫,浩荡之势席卷而來,冰刃丝毫未动,龙尾却是断裂二寸有余。
虚龙有些惊慌发怒,喷射的鼻息亦如寒气,冻结了脚下的冰雪,连玦焰顿时觉得周身更加的寒气逼人。他趁势凌空一番,一脚反踢在了龙头之上,龙头低垂摇晃不止,连玦焰无丝毫空隙,翻身绕到龙身之下,那千钧一发的手指直接点在了空洞之上,龙头高抬,一时间,安静不已,连玦焰本以为自己是否猜测有错,其刚欲反手再试一次,但见虚龙突然嚎叫不已,冰刃顿时消失不见,龙身化为一滩气流,骤然飘走,至此,万刃屠龙阵消亡,四方奇赦阵亦就此破败,凤敛英彻底输给了连玦焰。
凤敛英苦笑不已,残存的气息好似要亲眼看着一切的成败与否,四方奇赦阵在这一刻蓦然消失,凤家堡再一次映入几人的眼帘。连玦烈,冷西夜,裳冽宸还有朗玲珑闻声而出,见连玦焰与花容二人那虚弱不已,身负重伤的样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來。
“想不到,你还是赢了,从小到大,我都输给了你。”凤敛英一手捂着胸口,整个人伏在地上已无力起來,焚天液可助其功力大增,但却在失败之际将其内力反噬,龙骨尽断,凤敛英亦将气绝身亡。
“我并沒有赢你,是你输给了心中根深蒂固的仇恨。”连玦焰将花容交到连玦烈的怀里,走到凤敛英面前,低头看着他,这一刻的凤敛看起來竟是那么的可怜。
“连玦焰,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将我同母妃一起合葬。”
“那我呢?”连玦焰还未开口,便被这由远及近的声音给打断了,连玦焰顿时回头,发现竟是瑶歌站在不远处,一身红妆,一抹红唇,而这时的瑶歌早已褪下面具,还以真颜,而那副模样就在此刻,依旧令连玦焰难以接受。
“瑶歌,是我对不起你,这一生,我无法偿还,來生,我定许你一世承诺。”凤敛英极尽用力的抬起手,抚摸着瑶歌那粉嫩透红的脸颊,抚摸着她的红唇,抚摸着那耀眼的嫁衣,瑶歌炽热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凤敛英的手背上,他想接住她的泪水,擦去她的泪水,可他好累,真的好累。
“我爱你,娘子。”凤敛英说完,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抬起的手一点点的从瑶歌的身上滑落,在望尽她最后一眼的时刻,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凤敛英死了,瑶歌沒有大喊,沒有痛苦,只有一滴有一滴,好似永远都流不完的泪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宿命,她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不能将他唤回。他曾经对她说过,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娶自己为妻,便是照顾花了一辈子时间疼爱自己的养母,他说,若有一天,他不在了,他希望她好好活下去,代替自己,照顾好母亲,替他还了这一辈子的恩情,那时,她很天真,却何曾想过,一切终究沒有逃过命运的安排。
“三嫂……”连玦烈的一声惊呼,唤回了所有人的静默,几人蓦地回神,连玦焰飞奔而來,看着那双眼紧闭的人儿,她一样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就在这一刻却还在强忍着,他不由得心疼不已,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这般模样,他真是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
“是谁……”突然的一箭來的极快,擦着连玦焰的耳边,呼啸而过,笔直的射在了大殿后的垂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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