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敛英只给了一炷香的时间,若在一炷香之内你不能破掉玄点中的结界,万刃屠龙阵便会瞬间启动,凤敛英亦不会就此放过我们,我想他此刻应正在入阵,他那么恨你,势必想要亲手杀了你,连玦焰,我坚持不了多久,不要管我了,你赶快想办法出去吧。”花容此刻早已无说话的力气,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寒冰柱上被困了多久,通体的寒气已令她麻木不已,那张惨白的脸几乎快要与那冰雪之色融为一体。
“你不要说话,你是我连玦焰的女人,我生便要你生,就算我死亦要护你周全。”连玦焰看着花容的模样,心中万分焦急更是心疼不已,他走上前,轻轻的伸出手,本是无任何感觉却在触碰到结界的那一刻生生的被弹了回來,花容便被包围在满是冰刃的结界内。
连玦焰此刻无冰破龙首剑护体,其实他心中并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将其打破,花容说过,一切不过是凤敛英幻化出來的幻境,自是幻境便会无一定数,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连玦焰沒有什么法子,他所有的不过是正在被消耗殆尽的内力。而此时此刻他已顾不上任何,他将身体里的内力集于双掌之间,掌风破空,瞬间打出,结界电石火花,那一刻的凹陷顿时复原,一切并无任何变化。而就这样,连玦焰不知试了多少次,结界依旧不为所动。
“连玦焰,你不要再试了,沒用的,不要再耗费你的内力,结界亦是幻象,就算你破了它还是会滋生出來,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不用你來说。”
“好一副感人至深的画面,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别着急,到了下面,你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连玦焰,看你心爱的女人,慢慢死去,这滋味是我送你的大礼。”凤敛英拍着手,蓦地穿过隔界,出现在了二人身边,而这时的凤敛英已不是那个身着金丝祥云白袍的文雅公子,他一席鲜红的直襟长袍,三千发丝已成乌白,轻捶于额前,双眼是嗜血的通红,眉宇间更是现于黑色印记,整个人看來,已是完全被魔化,如走火入魔般失去了人性。
“哼……凤敛英,我连玦焰向來不喜与人做那无谓的口舌之争,你想杀了我是吗?我就在你面前,祁城初相见,你用自己的婚姻送了我一个大礼,你就是利用瑶歌易容成母妃的模样來引我入你凤家堡,凤敛英,你居然敢私盗我母妃的故体,为了杀我,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你母妃?那你可知她亦是我的娘亲,你以为那日在石洞内,我真的不知道你就在石雕的后面?那些话我便是说给你听的,那是瑶歌告诉我,我才知道原來娘亲的名字叫做落玉绮,我将她的遗体封存在石洞之内就是想要提醒自己,当初她是如何狠心将我抛弃。”
“就是因为这样,你便如此大费周章,一切不过是为了杀我。”
“哈哈哈……这样?连玦焰你当然可以说的轻松,你是南国赫赫有名的王爷,有爹疼有娘爱,我呢?是你父王为了将娘亲带走,狠心杀了我父亲,而我口中心心所想的娘亲,在与你父王一同回朝时将我遗弃在满是冰雪的长亭之内,她沒有回头看我一眼,我凤敛英就是靠着报仇的念想活到了现在,我不能杀了你父王,便要亲手杀了你。”
“那天女石雕,六角铜铃呢?”
“看來你并不知道自己母妃的真实身份,她当时是西域国的郡主,她宅心仁厚,温婉善良,被西域百姓称呼为天女下凡,西域百姓极为爱戴她,后为其打造了天女石雕,更不惜重金修建了天女宫,而六角铜铃更是百姓将其神化,打造的随身法器,我父亲是你母妃第一个爱上的人,而那副你曾经看过的,随你母妃陪嫁的宝贝便是我父亲曾为你母妃所画的天女图,而不幸的是,西域国王早已将你母妃许配给你父王。”
“所以你要替父报仇,更要将这么多年來自己所有的不公平和屈辱,一并从我这里讨回去,我承认,你所说的我本就一无所知,你想杀了我,可以,放了她。”连玦焰早已顾不得这令他内心崩溃惊讶的一切,他只是看着她,那无尽苍白的脸和早已抬不起的双眼,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极度微弱的气息。
“这么心疼,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既然这样,我就让你更心疼。”凤敛英说完,左手瞬间抬起,以一记回旋之姿,瞬间将那九颗冰刃连根拔起,掌风霎时而起,冰刃四处分散,是以四肢分别入体三颗,冰刃尖利无比,花容瞬间血流不止,鲜红的血顺着那冰刃所带來的九处伤口,肆意的流淌着,那血红的无比的耀眼,映着她白色的锦袍和苍白的面色,闪现在连玦焰的神情中。
“凤敛英,你敢动她,我定叫你十倍偿还”连玦焰眼见那九根冰刃插进花容的体内,而自己却做何都无能为力,他杀不了凤敛英,更不知如何去打破这个可恶的结界,他见那血顺着花容的身体,慢慢的流躺下來,她已痛的无法呼吸,柔弱的身子早已瘫软在冰柱之上,若无锁链支撑,等待她的便是无穷的冰刃和无尽的灰水银。
凤敛英再次抬手,冰刃随掌风而起,一瞬间又是九根冰刃径直的插进花容的身子:“如何,连玦焰,是不是想杀了我,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生不如死,亦或是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滋味,连玦焰,我给你机会救她,你的一刀换她的九根冰刃”凤敛英狂笑之际,已是抬手带上九根冰刃,他将匕首扔到连玦焰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回答。
连玦焰自知凤敛英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杀了自己,他要折磨自己,折磨对他來说重要的人,他挟持花容來钳制自己,为的就是要享受看他痛不欲生的快感,他别无选择,她坚持不了多久,更不能再受那无妄之苦。
“不要,不要……”花容的孱弱之音透过结界微弱不已,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湿润不已。
连玦焰嘴角微启,英俊邪魅的脸上满是柔情,那温热的一滴泪划过面庞,他用力的望着她,抬起手狠狠的一刀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连玦焰一声闷哼,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瞬间失去了直觉。
花容想大声的叫,大声的呼唤他,可奈何自己早已失去了力气,唯有流不断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模糊了他的模样,甚至模糊了那刺眼的血色。
凤敛英嘴角邪魅的一提,满眼皆是得意与痛快,他的手并沒收回,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整个人一副意犹未尽姿态看着连玦焰。
连玦焰怎能不明其意,凤敛英那副姿态令其昭彰,足见其明显,而他看着她亦不敢有丝毫犹豫,那双眼早已定在了她的身上。连玦焰一把拔下肩上的匕首,再次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刀插了下去,鲜血按捺不住,一口喷了出來,涂尽了脚下的冰雪,也涂尽了连玦焰的长襟。
“我自然不会让你如此死去,打败我,你才有机会破了结界,救出她,不过,结界一破万刃屠龙阵便会被开启,无数的冰刃和那灰水银幻化而來的虚龙会毫不留情的将你们吞噬,连玦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凤敛英入阵前所喝下的焚天液只可维持一刻钟,他自当不可过多浪费时间,或许连玦焰看他看的亦是透彻,折磨过后他要亲手杀了他,用其利剑锁其命喉。
凤敛英有一随身兵器名为明火剑,明火剑是凤敛英无意间得到的,那一年,他游荡在易阳山,在其饥渴难耐,饥寒交迫之际,为摘得山下的红菱果,无意间坠入山底。山底有一洞穴,洞穴漆黑破旧,暗影重重,洞口堆满了烂树枝,凤敛英蹑手蹑脚,试探着拨开那些枝桠,当时,明火剑被重重锁链栓于洞穴之中,碰其不得,无法接近。后待凤敛英醒过來,此剑早已立于凤敛英得面前,后再未离身。
连玦焰此刻并无任何兵器,看着凤敛英手中的明火剑,看似如此不平凡,此等神器,更是助长了凤敛英的气势,但连玦焰此刻随早已身中两刀,体内更是回血不止,但看凤敛英已是一副万事俱备的模样,只待于自己一战,他便一把拔下肩膀上的匕首,扔在了一旁,右手紧紧按住流血的伤口,前行了两步,他想要得不过是自己的这条命,一命换一命,只要她活,他但觉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连玦焰左右抬掌,吸附内力于掌心,凤敛英举剑,横剑于胸前,剑气横生,刺破长空,剑身所带之气浑厚雄健,笔直的直取连玦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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