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无一宫之后啊!”宁世鳌一步上前,为其女的后位参了这早朝的第一本,此事在他心中揣摩多时,凤印在手,虽只一步之隔,但权力相加,才能巩固其位,止步不前宁世鳌和宁凤纭怕断有不甘。
“没错,皇上,册封皇后,后宫安宁,才能令皇上专心朝政,家宁和睦啊,宁贵妃母仪天下,众人皆知,乃皇后之位不二人选。”尚书郎左骈附和道。
“皇上,老臣认为此事略有不妥,册封皇后一事有待商议,我南国现有多处受灾。百姓苦不堪言,难民多发,大量涌入都城,我等作为朝廷命臣,必须先解百姓之苦才行啊!”萧通萧丞相上前一步说道。
“有何不妥呢?萧大人,难道萧大人没有听过一句话齐家治国平天下吗?皇宫就是皇上的家,不整治好家如何治国呢?
“原来宁将军也知道皇宫是皇上的家,那你我二人便不该多言皇上的家事,皇上自有分寸。”
“你……”宁世鳌气急败坏,甩袖转身不断的捋着胡子。
“宁将军勿需动怒,萧丞相也是为我南国社稷所想,心系百姓,不无过错。”连玦烨已无法安然稳坐于龙椅之上,这龙椅向来如此生硬,连玦烨如坐针毡。
“皇上的意思是老臣不顾社稷,只顾争名夺利吗?宁世鳌神色不善,语气淡漠,倒有些质问逼迫之意。
“宁将军何许人也,朕心中自是清楚,不过,萧大人所言极是,南部旱涝,西部虫灾,百姓微弱收成,食不果腹,若不整治,不日便会有打量难民涌入都城之内,到时,都城民乱,怕是在座的各位大人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清逸安乐了吧!况且,朕想,宁将军亦不希望,朕在百姓口中落个昏庸无道,视百姓为草芥之名吧。”连玦烨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台下的众朝臣,一番话慷慨有词,大义有道,给足了宁世鳌该有的颜面,也表明了自己的皇威与立场,既无驳人之意,又是大爱无疆。
“皇上英明。”萧通闻言,双手作揖,叩谢皇恩,众朝臣皆是随之齐声喝道,纷纷躬身,大殿之内一时肃穆万分,宁世鳌见状,虽未有人多说半句,但气势是已令其锋芒在背,如坐针毡,不得已,随了众人,也行了那不甘愿的礼数。
连玦烨终究还是没能避过,即便是那朝堂之上,依旧以此事步步相逼,亦或许,待到凤袍加身,凤冠即顶,方能如心所愿,罢了这终是挂心的念头。
王公公为连玦烨脱下那沉重又令人窒息的龙袍,回手递上一杯早已命婢女泡好的参茶,参茶青烟缕缕,连玦烨望之出神。
“皇上勿需介怀,不如老奴陪您出去走走,今儿天气甚是清爽,还是少些纷扰,龙体重要啊。”王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早已备好披风,静候在了一旁。
连玦烨点点头,吩咐王公公不许奴婢侍卫莫要跟从,便起身走出了这偏殿,王公公紧随其后,不忘天寒气冷,适时的为连玦焰披上了披风,殿内空无一人,参茶的青烟依旧缕缕,连玦烨只口未动。
御花园的阵阵香气如赴约般扑进连玦烨的鼻间,天气渐冷,以往热闹非凡的御花园此刻竟也生出些许孤寂之感,百花争艳却无心观赏,花儿亦如此,待到无人来,落寞两相怀。
可诺大的御花园依旧挡不住连玦烨望眼欲穿的念想,挡不住莲心阁的人儿在心头挥之不去的模样,他竟也情不自禁的踮起脚朝心念的地方用力的张望着,他看到今日一席火红翠烟衫的人儿,那片耀眼好似要蔓延到自己的眼里,心里,连玦烨目不转睛,身无旁骛,执眼如同越过万年。
“皇上,若心有所念,为何……”此情此景,王公公心里自是再明白不过,他上前为连玦烨收了收披风,看着自己的主子这番模样心有不忍。
“罢了,朕清楚玉儿的性子,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玉儿需要平静无争的日子,这是我唯一现在能为她做的,或许不去打扰才是最好的关心。”
连玦烨的语气无比漠然,整个皇宫除了水云玉怕是再无人能惊起连玦烨心中的一丝波澜,他心中有无比大的动力,他要给玉儿一个永无战争的世界,一个温暖安心的家,他不敢最多做张望,哪怕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无法按捺自己冲到她的面前的决心,连玦烨顿时转身,吩咐王公公,摆驾骑御围场。
连玦烨腹背受敌,而此刻的连玦焰何尝不是四面楚歌。
身在凤家堡的几人,虽是深入敌营却也是难逃困兽之斗,暗藏玄机之事几人似乎很是默契,只字未提,但心中自是有所打算的,白日里,凤家堡内人头攒动,暗眼无数,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易轻举妄动。
深夜的凤家堡,巡夜之人依旧来来回回,客房乃在偏殿,长廊一二,且依山而建,对连玦焰来说,只需三两个翻身便可轻易暗如其中而令其不知。
“假山赫然而立,却暗藏玄机,危险之地便是安全之地,却不巧歪打正着,有了发现。”连玦焰心想着,环顾四下,便一把敲在了机关之上,暗门顿起,连玦焰一个反身,跃进了深不见底的石洞。
洞内极黑,伸手不见五指,却能听见极为清晰的水滴声,连玦焰拿出火折子,吹亮后才看清,山洞内的路极为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他伸手摸了摸四下只有的墙壁,冰冷粘稠,湿漉不已,而越往前走,连玦焰发现如此轻的脚步声越发的空洞了起来。眼前已无路,却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连玦焰放低火折子仔细看了看,石阶无比干净,直觉此地极为重要,断是有人经常来打扫,石阶并不长,越往下越发的宽敞明亮了起来,连玦焰熄灭火折子,顿了顿,却不知为何,心中预感直觉不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径自的走了下去。
洞低很是敞亮,像一个被掏空的大圆球,而这空洞中只有一张寒冰玉床与一副水晶棺为伴。在其底部分别修葺了方台和石阶,四方位各伫立着一尊天女石雕,每一尊石雕上的天女手中皆悬挂着同轿顶一模一样的六角铜铃,连玦焰并不陌生,六角铜铃在此复现,不无异常,天女石雕,他似乎也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他母妃极为珍惜的一幅画,说是嫁入连府随身带来的宝物。连玦焰更加的疑惑了,母妃,六角铜铃,天女图画,凤家堡,这一切到底有着怎样他不得而知的关联。
可在这石洞内,一切并不容连玦焰多想,他对这古怪的石洞一无所知,但所幸对那机关暗道略有研究,便安然走近了这冰床和水晶棺,但看那冰床,倒无一特殊,冰床的大小可容二人躺卧,寒气不断,晶莹剔透,寒冰玉床本就由千年寒冰制成,听说原是蓝斯国的宝物,但不知被何人挖盗而去,而仔细一看,连玦焰倒是明白,为何这寒冰玉床来自于蓝斯,寒冰玉床坐落在方台之上,底部周身皆是极窄的凹槽包围着,凹槽内刺眼明亮的鲜血汩汩而出,这便是蓝斯国赫赫有名的蛇血寒冰。而蓝斯娅十步谣上的蛇血冰弦便自然也出自于此,连玦焰冷笑,殊不知这凤家堡堡主给她们的惊喜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
寒冰床本就是用来修炼内功之用,连玦焰对此并不关心,便转身看了一眼那水晶棺,石阶之上,早已见其棺中有人,只是不知棺中何人,连玦焰走下那冰床的石阶,三步两步便凑近那水晶棺。这副水晶棺极为精致,外表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棺体如普通板棺并无区别,但棺身的雕刻有些不一样,繁乱有致,且每隔一段相同的距离都有一颗刺眼醒目的金石,金石足有鹅蛋般大小,连玦焰蹲下身,仔细的琢磨着棺身的图案,看似杂乱无章却是粗中有细,那是一副众人朝拜天女的盛景之图。仔细看,便不难发现,此中天女与那天女石雕同为一人,天女御凤,众人抬轿朝拜,三跪九叩,不甚虔诚,金光洒满人间,便铸就了此刻一颗颗如假包换的金石,连玦焰冷笑,但觉棺中何许人也,随即起身,透过剔透的棺盖朝里面望了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令连玦焰感受到任何温度,他已经不会呼吸,不会喘气,甚至忘了姓名,忘了一切,她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从未如此不真实,不敢相信过,但又是那么渴望此刻能有人出现告诉他,一切再真不过,或许强大如连玦焰,这一刻,亦终是难耐真心,眼角微湿,思念的泪水还是倔强的夺眶而出,划过脸庞,划过嘴角,划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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