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堡乃祁城第一大堡,也是祁城之地的首富,传闻凤家堡当年不过是祁城的一户丝绸摊贩,是凤敛英之母凤如烟苦苦支撑母子二人的唯一生计。凤敛英这人自小刻苦孝顺,勤奋好学,要强不服输,也正因如此,凤母才会为其取名凤敛英,希望他儿能人如其名,收敛锐气,与世无争,做一个普通人。或许事与愿违吧,凤敛英十五岁那年,皆说母子二人得天庇佑,贵人相助,自此便有了凤家堡的雏形,凤家堡也在那之后开始被人熟知,而那丝绸生意更是越做越大,短短数年,便在凤敛英的带领下一跃成为祁城最大的丝绸商。而凤母也因初期的奔波劳碌,患的一身毛病,如今这身体也算是入土多半,不尽如人意,也早已对凤家堡的生意放手不管了。近年间,母子二人不合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外人自是不得知,但所谓的空穴来风怕是风起有因。
“人们口中的凤敛英也是个大孝子,不管生意多忙,每年都会抽时间亲自去不明山为母祈福,而平日里也会放粮招工,兴建学堂,为百姓谋福利,可以说祁城的老百姓都拿他当作再生父母,救世菩萨了。”连玦烈看着众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么说来,还是个难对付的主儿。”冷西夜神情不屑的抿了一口茶,随即放下了杯子继续说道:“还真是有所牺牲,这么大的做为也不过是个幌子,他看我们的眼神,一副来者不善,看来这祁城有鬼,”话至此,连玦焰、花容、冷西夜、连玦烈、裳冽宸等人已经坐在了祁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悠然的喝着茶,吃着客栈内上等的菜肴。不过连玦焰倒是没什么胃口,几人同时一边架着筷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却也还是不知他心里盘算这什么。
“对了,三哥,掌柜的说客栈内只剩下两间上等厢房,咱们五个人,恐怕......”连玦烈扫了一眼大家说道。
“我们一间,你们三个,自便吧。”连玦焰可是见缝插的针,话与话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揽过花容的肩膀,宣示占有权。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花容,花容倒是一脸的淡定,似乎对着分房之事丝毫不关心,的确,花容不知道他在争什么,她是他的妾侍,即便有名无实她也只能和他同房,而他似乎是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去如此急于在众人面前表现,他们虽是做戏,可有些情感早已在这戏中深深扎根而不得知。
众人一齐看了二人一眼,依旧未放下手中的木筷,不知是否多日下来,几人有了意想不到的默契,这盘中的鸭肉似乎格外的受宠,几人皆是一片接着一片,吃的倒是不亦乐乎。既不像大朝会那般你我敌对,也不似最初相见那样冷漠寡言,在这充满未知的祁城,他们亦知晓,一切都需要放下成见,一致对外。花容看着几人着实觉得好笑,再看看身边的连玦焰,一脸的冷酷还是没有盖住那些许的尴尬,她拨下搭在她肩膀的手臂,拍拍了连玦焰的后背,自己也拿起碟子上的木筷,随着大家吃了起来。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可祁城的喧闹与明亮似乎是愈演愈烈,奇怪的是祁城的外表是如此的冷漠,内心却有些意想不到的火热。夜晚的祁城包括这悦来客栈,大街小巷,石桥,槐树,游船,那挂着漫天红色灯笼的每一处,都将祁城的夜晚呈现的如白昼般光彩熠熠,夜晚中的祁城每一天都是节日。江风徐徐,引阵阵槐花香溢满楼,花香溢溢,总使游人望断离愁。是也,是也,难得请君坐下独留。
而这便是祁城无与伦比的独特。认识一座城,便要身在其中,爱上一座城,或许只是某一眼的心灵相通。凤敛英可以先算做半个好人,至少他让祁城的每一个人都活在一个自由安逸的世界里。
“唉......”花容被那突如其来的背后拥抱吓了一跳,放在那窗边的双手极其不自然的跟着抖了两下,本想转身给他一拳的,可见他抱的越来越紧,奇怪的是就这样静静的抱了半晌,连只言片语都未曾有,她知道,每当他对自己沉默寡言的时候,定是他心中的那些许往事令他内心郁结的时候。此时,窗外依旧霓虹漫天,二人的相拥仿佛被定格般,映着皎洁的月光和街道的人潮涌动,铸就了一副血色浪漫。
“所有的一切到我们这里都只是个开始,我的父皇,我的母后,我的国家,我背后的一切,我真的希望它们只是沉重的担子,而非一波又一波令人难以置信的谜团。花容,我可以相信你吗?可以吗?”连玦焰低着头抵在花容的肩膀上,似是对着花容诉说,却不知是否是在说服自己。那句我可以相信你吗第一次令花容为之动容,他不可以相信她,她是来杀他的。可为何他会如此低诉般询问她?
“时间不早了,王爷,若心里如此放不下,花容可以陪你查清楚。”花容伸手轻轻抚着连玦焰的脸庞,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有肌肤之亲,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柔与关怀。连玦焰的内心有些挣扎却没有抵过那份不由自主,他一把转过花容的身子,忽的凑上前去,那般好似要贴合的脸,令花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那几近靠近的心脏狂跳不止,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袭遍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那望眼欲穿的神情就像在撕扯自己的裙衫,一件一件将其褪去,花容面对着此时的连玦焰,双手紧紧的扣着身后的窗沿,如深陷一般,早已不知疼痛。
“娘子,你的脸好烫。”连玦焰将花容圈在自己的臂弯内,他一只手支撑在花容身后的那扇窗上,一只手抚摸着花容愈发彤红的脸蛋,嘴角那一抹深邃的笑容不知其意,玩心大发的他无比喜欢她在自己面前那副认真的窘态。
“我、我、我、我只是有些热而已。”花容有些发抖。
“那为夫帮你宽衣好了。”说着,连玦焰真的伸出了手去解花容的腰带,花容不敢动,她的确有做过最坏的打算,甚至想过为了报仇成为他真正的女人,可这一切还是来的太快了。花容闭上眼,不敢想,不敢看,一副待宰羔羊的赴死表情,连玦焰看着她甚是觉得好笑,可这无声的笑之后并没有迎来花容所想的一切,花容只觉得身体瞬间被腾空,停顿一下之后,花容睁开眼,看着自己被连玦焰横抱在了怀中,连玦焰抱着花容走向床边,将她轻轻的放下,再一次凑到她的面前,在她紧张到闭上眼的时候,一把扯过身旁的被子,轻轻的为她盖好。
“早点休息。”连玦焰低头轻轻的在花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便起身,走出了房间。这一吻让她更加的思绪万千,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在策划如何接近他,如何杀掉他。她不知是自己心软还是连玦焰对她太好,每每想要动手,结尾却总是定格在他是如何保护自己的画面上,他不能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更不能辜负师父对自己的栽培。或许陵关之行对他们来说是好的,彻查陈少白之事,他的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她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痛快下手,绝不留情的机会。想到这,花容却也好似给自己吃了定心丸一般,说服了自己左右摇摆的想法。不知不觉,夜已深,大概是舟车劳顿,甚是乏累,花容闭上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连玦焰站在房门外,思索了许久,于是走到隔壁三人的房间门前,见其都已息烛歇息,便吩咐小二照看好这两间房,随时候命,径自走出了悦来客栈。此时已是子时一刻,大街上也已是空无一人,整个祁城变黑了一半,可唯独最亮的便是那凤家堡。连玦焰站在悦来客栈的屋顶望着那如同歌舞升平的后宫般热闹不熄的凤家堡,脑海一遍一遍的闪现着她的脸庞。连玦焰没有任何装扮,更没有片刻犹豫,他那无人能及的轻功令他游刃有余的奔走在月光之下,屋顶之上,所到之处的速度令人咋舌,而他的悄无声息就好似一阵清风般,让人无法察觉,连玦焰飞檐走壁甚是快速,他躲过凤家堡大门的重重守卫,直接跃进了这凤家大院。此番的灯火通明在凤家堡来说怕是要上演个三天三夜,似乎这成亲酒席刚结束不久,来来去去仍有家丁和婢女端着金杯与托盘,忙碌于各个甬道与庭院间。凤家堡很大,大的有些狂妄,连玦焰这时早已无心欣赏凤家堡的辉煌与美景,直接悄无声息的找到了凤敛英的洞房之地。
他本以为,或许世界上真的存在同样的容貌,那个同他母后一模一样的容貌,亦或许他的母后真的有个遗落在外的妹妹,他想过很多的或许,想过很多的可能,但再一次见到红盖头下的那张脸,他依旧是难以置信。房间内的凤敛英有些微醉,可脸上的红晕仍旧无法让人看出成亲的喜悦,他挑起了新娘的红盖头,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便径直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而坐在床边的新娘一动不动,不笑不语,如同被控制的木偶般。连玦焰心里好生的奇怪,想来这凤家堡有很多的事还需一探究竟。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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