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真正的赫连瑾在哪里。”冷西夜突然道,那不冷不热,亦正亦邪的表情却是将赫连浔拿捏的死死,他知道此刻他的软肋,只能攻其不备,而赫连浔自是满脸的质疑,他的话,亦真亦假,他这人,难以捉摸,生来就像是所有人的克星。
“不相信?”冷西夜接着说道。
“条件是什么?”赫连浔一脸平淡的看着他,二人皆是沉得住气之人,不动声色之间或已是电光火花,心里百转千回。
“哈哈哈……”冷西夜忽然的大笑了几声,又接着说道:“爽快,我要花容。”冷西夜咻的凑近赫连浔,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说道,如此之近的距离,那副张扬阴鸷放大的毫无顾忌,邪恶的瞳孔,上扬的嘴角,轻挑的眉毛,霸气的口吻,不想看却躲不开。赫连浔的表情恰恰相反,错愕,难以置信,意想不到,甚至双手握拳、咬牙切齿。
"那你应该问连玦焰要人"
"我知道你喜欢她,不过这份心思怕是未起便要落了。"冷西夜倒是聪明的很,一句话说的赫连浔不管想不想要也要不得。
“你输了哦!”思前想后之际,冷西夜用三刃打掉了赫连浔手握的海花琼玉剑,一步逼上前,以绝对的气势笑着对赫连浔说完后,背对着赫连浔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下了场。
赫连浔其实有些想到了,冷西夜向来是波澜不惊的人,任何人任何事难以牵绊住他,此次他点名要她,想来再认真不过了,而对于她,显然他一样势在必得,他很危险,让人无法预料的危险。
“此局,冷西夜胜。”王公公宣布完又接着说道:“今日骑御围场的武拼到此为止,望各位好生准备明日的文拼。”
众人皆是一同作揖,齐声说了一句“恭送皇上”。连玦烨同众位贵妃以及宁将军,萧丞相纷纷退场.
婢女扶着水云玉,两人面色平淡,不喜不悲,默默的朝着自己莲心阁的方向走去,连玦烨心里甚不是滋味,她的玉儿留给他的只有决绝的背影,他多希望她能向此刻的宁贵妃和齐贵妃一样,围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争风吃醋。而多时,他都觉得自己无能,只得以冷漠对待,方可使他的玉儿远离后宫争斗,平静如水,护她过她想要的生活。
如今朝外动荡不安,各国与部落间皆是蠢蠢欲动,朝内局势同样难以按捺,宁世鳌同宁凤纭的势力几乎占尽半壁江山,虽有萧通萧丞相的庇护,但军权实属虚无,朝内文臣多数见异思迁,唯利是图,难为心腹,他这个皇帝看似风光,实则难当,想到这,尽管身为连玦烨,身为南国的皇帝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终是有幸运可为,他还有连玦焰。
今之也算是相安无事,各国公主王爷使者皆是各自回到所属宫阁休息,待明日之战,大展拳脚。可有些人,有些地方,似乎注定是不得安宁的。
马车内:
此时四人面面相觑,一副冷眼看不惯对方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没错,这四个人就是连玦焰,冷西夜,赫连浔,连玦烈。奇怪的是,冷西夜与那赫连浔竟是一同奏请皇上,执意要留在连玦焰的府邸。
“不知我这王府有何魔力,让各位放着好好的皇宫不住。”连玦焰自是不希望连玦烨为难,但不代表他会欣然欢迎他们。
“我是肯定要住在你这里的,皇宫太沉闷,我睡不惯。”赫连浔说。
“谁不知道当今南国,数你连玦焰最厉害,住在你这里,比较安全。”冷西夜说道。
“冷西夜,你这理由还真是……”连玦烈无奈的摇摇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更何况,不说还好,说了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个个武功绝顶,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自有要事,各位自便。”连玦焰的语气冷淡而不爽,且个个难侍候,都是麻烦精,他的王府怕是难以安宁,况且,他在意的是花容,若说几人执意前来,目的他自是明了,不过这显然的**裸的挑战,他喜欢。
马车颠簸不停,摇摇晃晃,就像几个人的心情一般,难以平静,同床异梦,却又心系一人。
王府离皇宫本就不远,说话与沉默间,蓦地也就到了。突如其来的紧张,让连玦焰倒是有些意外,自己的王府,居然不自在,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心想着有些小题大做了,便也不在多虑,大步的走了进去。
“哎,师兄,你回来啦。”倾城玥看到连玦焰,喜滋滋的跑了过去,他本是打算亲自去厨房为花容熬药的,不想一出门,便见了他的师兄,而且,紧跟着,他所预言的人丝毫不差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师兄,我就想到你们会一起回来,看来我的预言还是挺准的,你的情敌都能组成一个军队了,你要小心了。”倾城玥笑嘻嘻的说着,满脸的幸灾乐祸。
“臭丫头。”连玦焰轻拍了一下倾城玥的额头,语气虽强硬但满是宠溺,他这个师妹从小就是个孤儿,却极为的乐观开朗,年少的孤独与迷惘,恰逢有她的陪伴,才得以舒缓明朗,他早已视她为亲妹妹。
“她怎么样了。”连玦焰忍不住的问道,嘴里是难以与说的担心与焦急。
“醒是醒了,还是有些虚弱,你也知道噬魂钉的威力,虽然服用了还魂丹和黑羚角,但仍需一段时间的静养,方可痊愈。”倾城玥认真的说道,他自幼随师父潜心钻研医术,自是对名门暗器以及毒药解药有不小的了解,第一眼见那花容便对她的伤势一目了然,而他师兄为了她动用了罕有的还魂丹和稀少的黑羚角,她煞是疑惑,他同连玦烈的心情一样。
“嗯,玥儿,你先去歇息吧。”说完连玦焰轻声的推门而入,倾城玥站在门外,整个人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刚想转身离开,几人便不识相的走上前来。
“好玥儿,你要好好休息,你不知道三哥那可是归心似箭,望眼欲穿啊。”连玦烈上前搂住倾城玥的肩膀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去看看她。”
“我去看看她。”
冷西夜与赫连浔一同说道,又相视一眼,谁也不待见谁的把头转了过去。
屋内,花容依旧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角微干,只有那微微的呼吸声才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存在,连玦焰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不动声色,就那样看着她。
“是我害了你,花容,这番痛苦原本该是我承受的,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残害苍生的事,所以这辈子老天才会惩罚我,来伤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父皇,母后,皆因我而死,现在是你。”连玦焰对着昏迷的花容自顾自的说着,右手不断地拨弄着花容额头上因汗水打湿的鬓角。二十几年来,因为她,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和心痛,第一次有人肯真心的帮他,保护他,甚至是为他而死。
或许是感受到连玦焰的温度和气息,花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连玦焰那停在半空中的手此刻显得格外的尴尬与慌乱,好像偷吃东西的小孩被抓到般不知所措。
“娘子,你醒啦?身体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伤口还痛吗?”连玦焰不由自主的疑问和关切,忽的从床边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起了花容。
“你回来啦?”花容的声音很小,语气依旧是虚弱不已。
“不是他,是我们。”还未等连玦焰回答,三人破门而入,看着花容齐声的说道。
“三嫂,你好些了吗?我和七结很担心你。”连玦烈说道。
“花容姑娘,你感觉怎么样?有按时服药吗?我包袱里还有西域的雀仙膏,它是治愈伤口愈合的灵药。”赫连浔说道。
待到冷西夜,他并未开口,只是目不转睛的眼神好似要将花容吃掉融碎一般,无尽的火辣,无底的黯然。只一眼,见她还算平安无事,便将一切关心的话语化为那深不见底的邪魅,且对他来说,从不知关心和挂念为何物。
“我没事,勿需大惊小怪。”花容起身虚弱的说道。
“烈,还不带赫连公子和冷公子前去歇息,可不能在我府上怠慢了二位。”连玦焰看了一眼花容又接着说道:“她还需休息,不得来打扰,慢走,二位。”连玦焰一副逐客令的口吻,目光看向连玦烈。
两人如此默契又听话的回头看了花容一眼,见她确是已无大碍,便不动声色跟随连玦烈走出了花容的房间,那一刻,或许二人是心意相通的,面前如此虚弱无力的她,着实令他们二人有些不忍心,此番萌生的情种,他们不得而知,赫连浔是想爱爱不得,而冷西夜则是真爱却不懂,上天给他们出了如此难题,将这世上最英俊无敌的三个男人捆绑在了一起。
直至后来,四人的纠缠死死伤伤,才恍然顿悟,一切都是注定。
“明日,可否准许我同你一起入宫。”花容看向连玦焰,眼角间梨花带雨,那祈求的眼神不断地投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行。”连玦焰当机立断的说道,这不容置疑的口吻,独裁而霸道。
“一年一度的大朝会,明日我若不去,我会遗憾的,遗憾了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伤口就会更加的郁结,伤口若是郁结,就容易昏迷,昏……”
“等你伤好了,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行。”连玦焰好似看穿花容心思般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我是五品女官,大朝会有规定,朝内所有文武百官定要全部参加,不得有违。”
“不用担心,皇兄已准许,命你好好养伤。”
“只要你明日带我前去大朝会,我什么都依你。”花容继续说道,见连玦焰依旧不为心动,便现下灵机一动,心上一计。
“呃……”花容突然的捂住噬魂钉的伤口,面色惨白,表情极为的痛苦。
“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说话啊。”连玦焰上前,一把扶住花容倾斜的身子,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心急的问道。
花容一把抓住了连玦焰的手,咻的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却因这喜出望外的表情而显得异彩光芒,这个笑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久远与漫长,连玦焰一把搂过花容,将她紧紧的裹在了怀里,花容只是满脸的错愕,他的力气很大,抱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又觉自己玩笑开得有些大,被他抱着的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停在半空中的手也觉无处安放,只能任他肆意的抱着自己,好似融进骨血,又好似迟来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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