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西宫皇后缓缓抬起头,望向仍镇定地喝着酒的白月,目光微有凌乱,声音渐渐阴狠,“说,你们是从哪里获得这块牌子的?”
“下官近来记忆力差劲得厉害,已经不记得这块牌子的由来。”白月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地笑了笑,“嗯,只隐隐约约记得,是在刑部牢房里拾得的,见着牌子上的凤凰图,不由联系到了您西宫皇后。想着许是西宫皇后失落的东西,于是,这不就想着来找您邀功了嘛!请问,这个东西是否是您所丢?”
西宫皇后显然并不信白月的话,然而瞬间的沉思后,神情渐渐再次恢复最初的状态,拾起地上的杀手令牌,收回袖口中,坐正,轻笑:“这个东西并非本宫所有,而是本宫一个杀手朋友的,是本宫和那位杀手朋友的友情信物。最近,本宫的那位杀手朋友道是不慎将牌子丢了,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来,便是被牢狱中的某人拾到亦或偷去了。幸好,被你们拾到。
不过,本宫与那位杀手朋友的交情却一直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可否请二位帮忙保守呢?”
听了西宫皇后这番自说,九黎心中一个劲地称赞:这谎言编织得,忒好听忒精致了!
白月笑了笑,回道:“既然西宫皇后这么要求下官,下官岂有不从之理。只是,下官此番便是想邀功来着,西宫皇后您看……”声音忽而沉了下去,只留下了醉意朦胧的笑意。
“想要什么奖赏,直说便是,若是合情合理,本宫自然愿意答应。”西宫皇后语气僵硬道。
有了西宫皇后这句话,白月渐渐也有了底气,便拉过九黎,捏着九黎的脸蛋,道:“其实这个小丫头进宫来最大的心愿便是见着皇帝。而您也知道,最近皇帝久病卧床,一般人没有皇后和太后的令牌,根本无法见着皇帝。所以……”
脸蛋被捏的疼了,九黎苦着眉头再次转到白月身后。
“所以你是想用一块令牌换另一块令牌是么?”西宫皇后突然开门见山道。
见对方直接,白月便也直接了:“呵呵,没错,附加条件便是为您保守您与杀手朋友之间‘友情’的秘密。”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所有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去。
九黎惶惶地思着:方才做错了一件事,不该那么早将牌子交到西宫皇后手上。现在证据在西宫皇后手上,西宫皇后只要将牌子收起来,以她的势力和人际关系,根本无需担心如何?糟糕,实在糟糕了……
然而,正当九黎后悔万分时,西宫皇后却笑了起来:“看来你口中的这个小丫头,胆量不小嘛,没有勾引到皇太子,便直接想去勾引皇帝。哈哈……荒唐至极,可笑至极!不过……”她陡然音量一转,压低了声音,转为饶有兴趣,“这个小丫头的胆子,大概也是受某人指使。看来,某人的这方面心机还是不肯消除啊!”
这某人,显然是指白月女官了。
九黎当时傻眼了:这皇宫里的女人思想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么,怎么都想到一块去了。勾引这勾引那的,当人人都是贪图势力的么!这也算是皇宫女子的一大悲哀罢!
不过,西宫皇后这么想,似乎也不差,看西宫皇后那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应当也是不怕她一个宫女指望着勾引啥。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
西宫皇后随手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吊着红花的赤金牌子,扔到白月面前,大笑着站了起来:“白月,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你竟然还恋着容昭仪的例子,委实笨拙。也不妨事先告诉你吧,皇帝自三个月前大病,便一直昏睡不醒着。你们便是有幸见着皇帝了,也是白忙。除非,有人能够将皇帝的病医好。不过,皇帝醒来的几率,还没有你能将容昭仪赶出麝熙皇**邸大!”
听那西宫皇后一番对皇帝昏迷不醒并不担心,反而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令人生气。九黎紧紧咬着牙,想着此刻的忍气吞声是为了日后行事方便,便尽量假装平静。
西宫皇后这番道着,人已经走到门前,伸出手,推开了门。“白月,本宫尚且劝你一句,好狗不挡道,尤其是一只已经失去了多年主人的狗。好自为之才是!”道完,她便大笑着走了出去。
西宫皇后那最后一句,却是教九黎听了厌恶到骨髓里去。然而,身旁之人却是安静得出奇,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九黎缓缓落下目光,看向白月,顿时吓蒙了。
只见白月女官此刻低着头,从未有过的颓靡。
“呵呵……”突然,白月女官颤着身子笑了笑,笑声有些凄厉,惊得旁人心生毛骨悚然之感。
“姑姑?”九黎试探着叫了声。
白月猛然抬起头,一脸的酒红,神态却已恢复最初,“什么事?”她声音有些发涩地问。
“该……该回去了。”九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嗯。”白月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忽而声音沙哑了起来,喃喃:“小丫头,帮我……帮我查出当年麝熙皇后之死的真相。”
九黎心中猛然一颤,疑惑地眨了眨眼:“您……您说什么,麝熙皇后不是被皇帝叛以火刑而死的么?”
她尚且记得,十几年前,溯勒对小狐狸谈及娘亲之死的时候,道过娘亲虽被冠以扰乱皇帝**之罪判以火刑而死,然而却因这死而使得功德圆满,死后便立即羽化升仙了。
“不是,不是……”白月紧紧抓着九黎的肩膀,仓惶地摇头,“麝熙皇后虽未升仙,但已羽化,修为更及神明,不可能被区区人间烟火烧死。麝熙皇后曾说过,这世间能杀死她的,除了邪魔,便是人心。麝熙皇后是被邪恶小人毒害而死,火刑不过是个幌子……”
白月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九黎忽而溢满泪水的双眼,眼神颤了颤,转身背对着九黎,“丫头,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然而,白月不知,她的这番话,带给九黎的是怎样突如其来的冲击和迷惘:娘亲若不是死于火刑,便没有经历羽化登仙必经历的浴火,那么是不可能登仙的。如此说来,溯勒他骗了我么?
对于白月的要求,九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跟着白月出了锦天殿。
天色近黑时,她们才到达何玉宫前。而在何玉宫门前,九黎看到了黑颜烬。
白月笑道:“你们俩两天不见面,也当是彼此思念了吧。便好好在一块叙叙旧吧。”说完,她便感叹着男女有别世风衰败,走入何玉宫。
由于九黎此时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的模样,黑颜烬察觉到她有几分悲伤的样子,便唤道:“阿黎。”
听到黑颜烬的声音,九黎心头一颤,这才抬起头,心中的迷惘溢于言表,咬着牙道:“阿烬,告诉我,娘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娘亲她真的浴火登仙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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