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决定改变未来

  令人熟悉的喧闹声,以及用风琴弹奏出的轻柔乐曲,音色有些模糊,似乎就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一样。

  房间内,伊斯无意识地抱住枕头,头脑混沌地摊倒在床上。

  “今天是一个……愉悦的早晨……吗?”伊斯注视着天花板单调的景色,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起来,伊斯走向客厅。但看到桌上放着的字条,他骤然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之后艰难一笑,说道:“也许去参观参观也不错。”

  三步两步走到通往屋外的门前,伊斯正打算开门,但手刚一放在把手上,正准备打开。可却在下一刻,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众多画面,并伴随着一阵清晰而又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出现无数道裂痕,之后像是玻璃一样开裂,如片片白雪飘落,又如片片蝴蝶飞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恍惚中,伊斯打开了房门。门外的少女,闭着眼睛的少女,忽然睁开双眼,似乎注意到了伊斯,少女的表情仿佛一瞬间明朗起来:“伊斯,早上好啊!真巧,不是吗?”

  阳光照射在街道的石板土地上,地面彷佛染了色一般一片金黄,将整个街道变成了如同黄金国的世界。

  时间已经停留在了中午时分,少女正挽着伊斯的臂弯,在她的嘴角上,挂着的是微笑的表情,少女看上去真的很幸福。但伊斯却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呐呐,伊斯,我们去公园好吗?”伊斯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偏着头的羞怯微笑,少女那干净的牛奶色肌肤,苗条高挑的身材、美丽的小小脸蛋,加上最引人注目的眼睛——就像是童话中的梦幻妖精一般。

  可是,不真实。自从遇见少女之后,伊斯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恐怖的存在。似乎眼前的少女可以在弹指之间就将他碾压虐杀。就像电影或者电视剧上演的那样,少女是最终BOSS,而自己是少女用来杀鸡儆猴的喽啰。

  “我想去,看下神学院的宣传活动。”伊斯回答道。

  “这样啊……”少女微微一愣,沉默地思考了许久,之后碎步快走在伊斯前面,动作显得格外可爱。少女的眼眸眯在一起,然后笑了起来,笑得格外开心,就像是星夜空中的弯月一般。

  “一起走吧。”

  “嗯。”伊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便会做到底,哪怕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不过,牵着少女的手,伊斯现在的心情也异常美好。并不是因为能够牵着少女的手,而是感觉自己刚才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就像是,原本既定的未来,因为自己而改变一般。

  ……

  ……

  抬手,想要遮住天空之上,无数颗正燃烧着的太阳。

  伊斯的眼睛被烈日照得眯了起来,眯的很厉害。

  为什么,宣传活动要在这种地方举行啊!伊斯的心中这样想道。

  现在是炎热的下午,但露天广场上还是聚集着很多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周围的民众们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人群之中还有身穿深红色长袍的信徒四处流动,似乎在发着传单之类的东西。而靠近看台的人群中,有很多人正跪在地上,两手握在一起,似乎在向什么祈祷着。

  时值暖春下午时分,虽然没有盛夏那般眼睛都快要着火的炎热,但因为广场人群众多,不可避免地,人群里呼出来的风,就像吹风机吹出来的热风一样。

  伊斯额头上的汗水正拼命流下来,脸颊也因为热气而微微泛红。

  “伊斯……能不能离开这里,我好难受。”伊斯回头看了少女一眼,发现少女正非常难受地低着头。

  “没事吧?怎么了,是太热了吗?”伊斯担心地说道。

  “嗯……没事,就是难受了点。”伊斯的关心似乎让少女特别高兴,她抬起了头,并给了伊斯一个笑脸,但她的笑脸却像喝醉了一样通红。

  就在这时,天突然黑了下来。抬头望去,一片诡异的乌云遮住了阳光。之所以诡异,是因为这片乌云仿佛突然出现一般,没有任何预兆。

  忽然,四周空气的味道也变了,那是一种湿气混合着土地的独特味道,似乎这是大雨的前兆。

  就在伊斯准备拉着少女离开时,却发现,天空突然飘下了雪花。

  下雪了。

  眯着眼睛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伊斯心想这些透着光芒的冰晶倒还真的蛮漂亮的。小雪倒是将人群的热气驱散,惊喜之余,伊斯竟忘了自己身上衣服的单薄,也没有注意到身周那些跪倒在地上祈祷的民众。

  “伊斯……有些……难受。”衣角被人猛地拉了一下,伊斯才从自己的世界走了出来。回头看向少女,发现少女半蹲在地上,脸蛋因为太过痛苦而微微扭曲着,就连语气都带上了莫名其妙的哭腔。

  “怎么了?很难受么?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少女带着哭腔应了声,然后擦去脸上的泪痕,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认真地说道:“去公园吧。”

  听到少女的提议,伊斯的眼瞳微缩。透过雪花盯着少女的身影,伊斯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并咬了咬嘴唇。心里只想要拒绝少女的提议,但看到少女有些虚弱的身子,最终只能默然转身,边拉着少女边说道:“去你家吧,你需要休息一下。”

  走到广场的入口处,伊斯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回头望去,只见宣传会的主角,像是含羞草那般天真可人的伊芙。正在冰晶映射的光晕之下走到看台前。

  伊斯不由得微微一笑,并伸出右手轻轻挥了挥。

  伊芙似乎也注意了伊斯,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是感谢伊斯前来的微笑,那是最为真诚的微笑。

  一走出雪花的范围,少女脸上的痛苦神色仿佛消失一般,她微笑地说道:“呐,伊斯,看台上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缓慢走在街道上,伊斯好奇地看着街景,并回答道:“是的。”

  “我说,你不会是喜欢她吧!?”少女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被少女突如其来的询问所吓到,伊斯露出了诡异的表情。想要立马否定,但话说到一半却被自己的口水所噎到,只能不断发出“咳咳咳咳”的声音。

  而注视着伊斯的脸,少女又再度“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被人猜出自己所想,伊斯不免有些生气,于是他转过头,不再去理少女。

  “不过,伊斯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绝对!”

  耳边传入少女类似表白宣言的话语,伊斯的脸顿时像喷火一般灼热,松开紧握着少女的左手,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少女冰冷的双手忽然伸向伊斯的脖子。冰冷的感觉与极度靠近的少女气息,让伊斯无法呼吸,更别谈发出任何声音。

  少女紧紧抱着伊斯,完全密合的身体,少女的皮肤很是顺滑,伊斯与少女接触的部分似乎正在一点一滴融化在少女的皮肤中……

  虽然不可能真的融化,可是伊斯的全身却开始发烫了——他的头正淹没在少女柔软的胸怀中,他的双手拼命划拉着,就像溺水者一样,他想要抬起头,却发现后脑勺被少女压着,无法呼吸喘气。

  “我们就这个样子……在这里呆上……一会吧。”

  耳边传来少女含糊的说话声。

  但是,有谁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够平心静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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