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妹妹与孤城

  “呵,如果有人援救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何况我们王国军的首要目标是米伊港的攻略,对此你还是祈祷你们公国军来援救吧。不过,莱斯城牢不可破,相信想要攻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你们拖住皇国军的脚步,这倒对米伊港的包围起到好的影响呢!”

  “可是……”伊斯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杰西卡的话语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战争不能只局限于眼缝之前,莱斯城数万将士的牺牲,如果能够换取米伊港的话,相信有点眼界的指挥官,都会同意这桩买卖!”杰西卡原本嬉笑不屑的脸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而逐渐冷静下来的伊斯,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瘫软和僵硬,但他说话却渐渐不再那么紧张和恐惧了。

  “能够告诉我,米伊港为什么,对你们那么重要?”伊斯紧紧盯着杰西卡问道。

  “米伊港易守难攻,而且距离我们康迪亚欧王国非常近。无论是反击米利特斯,还是日后入侵恩底弥翁,它都是一个绝佳的跳板。”

  从杰西卡的话语中,伊斯充分感觉到康迪亚欧王国的野心,并不仅仅只是偏安一隅。它可能有,不,绝对有吞并恩底弥翁的想法,跟米利特斯皇国一样的想法,果然……一丘之貂啊!

  这么想着,伊斯突然问道:“为什么,把这些机密告诉我?”

  “你有王族的血统,理应属于我们康迪亚欧王国,与其让那些肮脏的康迪亚欧人为伍,还不如和雪莉结婚,我想你们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非常优秀的!”说完,杰西卡双手环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伊斯。

  “……我对雪莉,根本没有感觉。”伊斯阴沉着脸说道。他可是对于入赘这种事情非常看不起的。

  “你敢说你对雪莉没有任何感觉吗?”

  “没有感觉……”

  “真的么?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绝不是爱情什么的!”

  “噗嗤……”杰西卡淡淡地笑了。似乎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杰西卡露出了微笑。

  她还说出了令人震惊的真相:“雪莉,就是你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

  ……

  无数被生生压碎的石头,嵌进水泥里,铺在莱斯城的昏暗大道上。可惜有些道路被米利特斯的炮弹摧毁,无数碎石从水泥中逃出,而当伊斯的军靴踏过路面时,脚下还会响起悉悉索索的,碎石的哀嚎。

  “——没有什么可是,战争不能只局限于眼缝之前,莱斯城数万将士的牺牲,如果能够换取米伊港的话,相信有点眼界的指挥官,都会同意这桩买卖!”

  “你有王族的血统,理应属于我们康迪亚欧王国,与其让那些肮脏的康迪亚欧人为伍,还不如和雪莉结婚,我想你们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非常优秀的!”

  “雪莉,就是你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伊斯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杰西卡的话语。如果他同意的话,那么他的生命将像碎石一般,被固定安排在昏暗大道上,也许他会攀上权力的巅峰,也许会被炮火轰击乃至逃出或破碎。但是——也许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近亲结婚并没有什么抵触,但对于来自地球的伊斯来说——乱.伦,是种变态行为。

  莱斯城被围的恐惧已经被伊斯抛到一边了,他现在想的,是接下来怎么去面对雪莉,该怎么跟她说?难道就是直白地说“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想到这里,伊斯的嘴角像呼应内心的干涸般,冷酷地扭曲起来。

  迁怒于大道上的碎石,伊斯就像个发脾气的孩子一样踢着石头,想将其踢到看不到的地方去。然而,碎石却像是刻意惹他不快似的,到处都有。甚至有的还会撞到墙壁,反弹到附近。这简直就是无力者的发泄而已。

  “可恶!”

  实际上伊斯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是气愤自己无法自由决定自己的人生?还是因为莱斯城被围,恐惧到了极点转变为疯狂?或者是对于杰西卡的话语、神情、乃至全部感到莫名的愤怒,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心中对于雪莉还真带有一点爱意吧。总而言之,伊斯很生气,后果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突然,伊斯的身体僵硬住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终点到了而已。

  门口站着两名王国士兵,原本神色轻松,但看到伊斯时,却自觉地绷紧了身体,站直了身子。他们并没有拦住伊斯,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一般。

  走上楼梯,离着雪莉越来越近,伊斯的心跳得却愈来愈快,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胸口奔出一般,而且他的呼吸也有些絮乱,有些过于粗重,这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刺耳。

  掌心,也开始冒出了黏答答的汗水。头皮,阵阵发麻,逼着伊斯不断挠着头。

  “你回来啦。”

  伊斯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脏正以大得异常的力道,不规则地鼓动着。

  雪莉站在伊斯的门口,穿着一件白色的蕾丝睡衣,她半眯着眼睛,浑然不觉伊斯正盯着她的全身。但这种天真的性格却反而更加诱人,让人想人非非。

  “怎么这么晚?算了,你进来吧,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雪莉打开了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留下伊斯一个人,站在门口。

  伊斯的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雪莉是我的妹妹,而且是亲妹!

  但是,心脏加速般的躁动、背部颤抖般的僵硬,仿佛身体的所有,一切都不归伊斯的指挥。

  “怎么了?哼,不满意这里吗?”

  “不,不是。这里很好,真的。”说完,怕雪莉再说些什么,伊斯走了进去。

  没有拉上窗帘的房间内部,耀眼的月光投射了下来,将一切都变得一目了然。雪莉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蓬松的长发,雪白的侧颜。小巧至极的身体上,穿着蕾丝睡衣,就像月光下的女神,又似怀念丈夫的妻子。

  随后,似乎是注意到了伊斯的视线,原本杵在窗边的雪莉,徒然把脸转向了伊斯这边,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视线相撞了。

  ——雪莉的脸颊有些红润。但紧接着,雪莉就摆出了一副我没看见的无视面孔。但这种溢于言表的脸色,明明看见了,却摆出好像看见空气般无视,却让人非常肯定,雪莉注意到了伊斯。

  也许是对于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满意,雪莉咬了下嘴唇,并且摇晃着头发转过身,并粗鲁地拉上窗帘。让房间陷入了一种虽不明但觉察的气氛中。

  “哼!坐下!”黑暗中,伊斯看见了一个人影坐在了床边,并且招呼道。

  他乖乖地坐在床的另外一边,与人影背靠着背。

  并没有靠着,只是差一分一毫就能靠上一般。

  “刚才……杰西卡……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听到雪莉的问话,伊斯全身的毛孔中,渐渐溢出了紧张的汗水。一边流出汗水,一边努力思索着怎样回答的话语。但积累了许久的负面感情,让伊斯不知所措。连转动脑筋所需的能量,都早已随着汗水泄露了。

  最后,伊斯只能叹了口气,并且用双手抱着头,门牙咬着干裂脱皮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头上传开。沉浸在思考中,视点模糊,瞳孔完全张开了。

  “杰西卡她说,她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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