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明白,吕航对自己态度不错,可不是因为看得起他,而是想在众人面前做样子,趁机提高自己的威信。他以为,龙川今天整这么一出,也是像以往那样提前安排好的。
那种事,在阿拉胡里经常发生。比如某个教徒突然说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然后所谓教主装模作样地运运功,在教徒脑袋上按一下,然后教徒马上就像重获新生一般,变得浑身舒畅,马上就能飞升一般。更有甚者,安排一个人装瘫痪或者残疾,被所谓教主灌点真气,马上就活蹦乱跳了。类似这种“神迹”,其实都是事前导演好的。如果外人听到这些事迹,肯定会嗤之以鼻,但若是在一种刻意被营造的气氛下见到,不见得每个人还能保持清醒的认识,邪教正是依靠这种把戏,不断地扩张着势力。
人总以为自己聪明,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但事实上,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上当受骗。在邪教里,龙川没少见教授级别的忠实信徒。相反,那些自认为自己不聪明,凡是都想问个为什么的人,往往不会被骗。世间所谓的骗术,都是自己用“自信”,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怪不得别人。
龙川见吕航自己把自己捧上了神台,当下也就不客气了,他继续装着可怜,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还挤出几滴眼泪。那样子,不管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教主,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我也没什么奢望,只是求您帮帮忙,替我治一下病。我知道,您是三界唯一的真神,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在您手里,那都是小菜一碟,是吧?”龙川反问道。
这种话,如果是被牛奋斗那号人听到,马上就会明白,这就是风水先生嘴里所说的抬轿子,绝对不会上套。
可吕航不这么想啊!一听是治病,心里暗喜,因为这是他们经常玩的套路,轻车熟路啊。他还以为,是身边那位刚和自己睡了几觉的女人,想要帮自己巩固地位故意安排好的。其实,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以为是吕航特意安排的一出戏,还暗自称赞他机智呢,毕竟,通过治病笼络人心是最便捷的手段。
于是,不等吕航说话,她倒先开口了:“小龙啊,你还怀疑教主的能力吗,他的神通你难道没有见识过吗,就前段日子,教主不是亲手治好一个身患白血病的教友吗?”
吕航见她主动替自己说话,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顿时底气十足,心说这个女人确实和自己一条心了,还主动替自己安排。
龙川听完,心中暗骂:还白血病,呸,老子替你们办的老子还不清楚,不就是买通了医生出了一张假的诊断书吗。
当然,心中所想不能表现在脸上,相反,他马上小鸡啄米地不停点着头,满是崇拜地说:“小人知道,医生说,那位教友连一个月都活不过去了,更别说自由行动了。教主灌了一些真气以后,居然立刻康复了,现在还和家人出国旅游共度幸福时光去了。就昨天,那位教友还发朋友圈,说他的身体不仅彻底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强壮了,居然爬上了世界级的高峰,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面对龙川的吹捧,吕航更得意了,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淡淡地说:“好了,要不是他得过重病损了元气,就本尊赐的那点真气,足够他羽化登仙了。行了,你说吧,你要本尊治什么病,看在你兢兢业业为本教做事的份上,本尊一定帮你。大家也一样,本尊心系天下苍生的福祉,并以此为已任,只要你们一心信教,本尊绝对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一干无脑的信徒,马上对教主的慷慨陈词,报以热烈的掌声。
龙川见铺垫得差不多了,再听他们白话下去,自己就该吐了,马上说:“教主英明,我神英明。是这样,我被查出了艾滋病,已经确诊了,求教主救救我的性命啊,我还不想死。”
听到龙川的话后,身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这些人,平时生活极其混乱,最怕得的病便是龙川口中所说的那种,当下,都不自觉地闪到一边。
吕航听完,也是一愣。他们是安排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把戏,但从来没有拿那个病说过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因为他知道,组织内部的人,作风没几个干净的,一个女人可能和好几个人都发生过关系。如果其中一个拿这种病说事,别的人很可能会担惊受怕,以为自己也得了。有的人知道他们这些把戏是骗人的,自然不会信那些所谓神力治病的鬼话,到时候肯定会偷偷跑去医院查,一个人还好,如果人多了,很容易瓦解内部的团结。
偷偷碰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小声问:“你安排的?”
“不是你安排的吗?”女人惊讶地反问。
两个人一交流,马上意识到事态不对了。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龙川,吕航偷偷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脸说:“这个病,好治,这样,今天招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的,你的事,其实是小事,咱们回头再说,好吧?”
“不好!教主啊,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您看,您以前治病,几分钟就搞定了,我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龙川才不会就坡下驴呢。
“龙川,你是在挑衅本尊吗?本尊治病救人,只治该之人,如果你的病是因为行为不规而惹来的,本尊怎么能出手?本教历来主张惩恶扬善,如果你是恶人,救你岂不是违背教义?”吕航略带怒意地说。
“哎,不是啊,您不是说只要信奉教义,都是神最忠实的子民吗,我对咱们的教义,对您,那都是毫无保留的信奉啊!”
“这。。。。。。”吕航顿时哑然,他们这种破教,很多话都是没有逻辑的,只是没人敢质疑,现在龙川居然说出来了,让他无法回答。不过,他也断定,龙川肯定是有人安排故意来捣乱的。当下没好气地说:“来人,此人被邪魔入体,给我拖下去!”
见吕航翻了脸,龙川也不想装了,站起身,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针,冷笑一声说:“我不够格是吗?好啊!”说完,趁着大家伙不注意,脚下如风,以极快的身法,如蝴蝶穿花一样,在人群里穿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声喊叫,和龙川擦身而过的每个人都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他手里拿着的一根针连刺了好几下。屋里这些人,都是管理者,平日里除了吃喝就是背地里害人,没什么真本事,哪里是龙川的对手。眨眼间,就连吕航和他身边的女人,都没有逃过被针刺的命运。而且,他们还留意到,龙川一边拿针刺人,一边还把针放到一个小瓶里蘸一蘸。
屋里人全傻了,他们不明白龙川在干什么,可是他们都隐约觉得,绝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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