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见小破孩委屈的样子,心里不忍,当下堵在牛奋斗面前,就差叉着腰说话了。
“吼什么吼,吼什么吼,没听过冲冠一怒为红颜吗,还非得女儿啊,我们都查了,稍微在那个邪教组织里的有点位置的人,要不女儿还上学,要不就在国外,倒是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可那样子压根不能看。再说了,拿人家儿女当肉票,你是不是忒损了点?”
面对白术的质问,牛奋斗只是淡淡一笑说:“下次骗人不用摆这么大架势,一看就是心虚,我看你们不是找不到漂亮的闺女,而是你们不忍心吧?”
说完扫了扫两个突然惊慌的人,白术还好,小破孩没骗过人,被哥哥拆穿,当下红了脸,低声细语地说道:“哥哥,我错了,不该骗你的。只是我总觉得,把人家子女给牵扯进来,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他们是坏人,可不代表他们的孩子也是坏人啊,孩子们是无辜的啊。”
“不怪他,是我要骗你的!”白术没好气地说,其实她心里也有愧,牛奋斗之所以让她跟着,就是猜到小破孩下不了手,没想到自己也一样,被小破孩真诚的小眼神一瞅,顿时觉得自己也是圣女一枚,以致于把牛奋斗所托之事瞬间抛在脑后。
“行了,没怪你们,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句话,在冷冰冰的社会,千万不要有什么是非对错的观念,坏人不和你玩这个。要玩,就玩他们的套路,否则容易吃亏。既然你们觉得那个小情人合适,那就试一试吧,哼,不过依我看,结果不会如你们所愿。不过没事,这招不行,咱再想别的主意。”
牛奋斗面容和缓了许多,他明白,只有结果才是最有力的证明。像小破孩这种,没怎么历练过的小白,不会懂人心之险恶。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主意有那么点过分。他原本打算的是,龙川正好要找过灵床的人,这正是一个制造内部矛盾的好机会。如果把邪教组织内的某位中层管理人员的爱女,想办法当成过灵床的人送给上层管理人员,这样,中层管理人员肯定会心生不满,势必反抗,那样的话,自上自下,矛盾就产生了。因为按照他们宣扬的教义来说,过灵床是天大的好事,而作为中层管理人员居然因为是自己的爱女便抛弃教义,下面的信徒自然心生不满,会对教义产生怀疑。而作为人父,他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儿被糟蹋,不仅如此,其他中层管理人员也会人人自危。而身为上层管理人员,如果因为过灵床的人是属下的爱女,便区别对待,必不能服众,也将陷入两难境地。不管有没有真的过灵床,只要没个合理解释,组织内部矛盾的爆发就不可阻挡。关键是,有牛奋斗从中搅和,自然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可话有说回来,想把这件事做成的关键,是考验人伦。身为正义的一方,这么做,实在上不了台面,也就牛奋斗这种不拘一格的人能想出来。可如果不拿人伦做文章,以他对邪教的了解,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切入口。小破孩说选中了某位中层管理人员的秘密情人,在他看来,不可能成功。在邪教里,贡献出自己妻子为上层享用的例子比比皆是,更别说情人那种多以钱色交易建立起的关系了。如果真的成功了,邪教阿拉胡也太好对付了,不可能经营这么多年,而且还愈加猖狂,肆无忌惮。
小破孩见牛奋斗说话委婉了许多,反而更加难受,他以为自己哥哥是对自己失望了,是以话都不敢接半句。
白术可不管那些,听牛奋斗的意思可能还有别的办法,马上问:“还有什么损招,快说!”
牛奋斗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想出来,你们先让龙川把那个情人给送过去看看效果如何吧。”
“好,我现在就去办。今晚不回来了,我亲自盯着”小破孩马上接过话,然后匆匆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牛奋斗悠悠地说道:“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一个纯洁的少女,你们选择让那个品行不端的女人去冒险,看起来是仁慈,可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吗?”白术反问。
“有区别吗?都是勉强别人去做不想做的事,对于我们来说,让谁去都是同样的罪名,既然要担罪名,就做绝,何必要心慈手软呢?你们这么做,不过是求一个心安而已,熟不知咱们做的事,就不是什么善事。纯洁的少女怎么了,品行不端的女人有怎么了?哪个人天生不是纯洁的?就那个品行不端的女人,难道就没有纯洁过?那个现在纯洁的少女,你们能保证以后不会变得浪荡吗?你们能保证,那个品行不端的女人不会迷途知返吗?就像你,以前的你在别人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蛊王妖女,现在呢?人是会被生活给的外力发生改变的,生活又是什么,不就是命数吗,不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吗?老天爷都能做的事,咱们就不能去做吗?有能力的人改变别人的命运,没有能力的人就该被别人左右,这才是天地间真正的命运法则,本就残酷。哪有善恶,哪有对错?”
听完牛奋斗这番话,白术哑口无言,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理解问题,听起来好像大逆不道,可细下琢磨,却难以辩驳。她总以为人分好坏,可听完他的话,忽然发现,真的没什么好坏之分:“这番话,你应该早说,早说我就听你的了!”
牛奋斗见她沉思的模样,暖暖地笑道:“开玩笑的,其实有对错,有善恶,不过,作为修道之人,要明白的是大善和大恶。大善和小善不一样,大善是可以有小恶的,天地都有所缺,更别说人了,尽善尽美只是一个可笑的梦想,可以追求,但执念,就是傻子了。那孩子还小,道理他会明白的,一点点来吧。”
白术被他一番怎么说都有理的话整懵了,努努嘴道:“看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才比他大了四五岁吧,整的你好像看破命运一样。”
“你还比我大三四岁呢,也没见你怎么成熟啊,哈哈。”牛奋斗故意调侃道。
“讨厌,人家才十八,记住了吗?”白术也乐了,不过心里却埋进了重重思绪,是啊,眼前的牛奋斗今年才二十三不到,可在他身边久了,慢慢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在自己师父身上都找不到的睿智与成熟,还有一些冷酷。
牛奋斗轻轻推开打闹的白术说:“好了,别闹了,我得早点休息,明天还上班呢。”
“上班?你什么意思?”
牛奋斗嘴角撇出一丝坏笑:“想知道?”
“废话!”
“正好,我还缺个老板娘,你要不要临时客串一下。”
“老板娘?”白术知道,这小子又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对啊,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白术好奇心又起来了,这小子的鬼点子,着实超出想象。
“那好,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去了你就知道了,哈哈。”
说完,牛奋斗倒头便睡,不管白术怎么捣乱就是不理,气的她干跺脚没办法,最后索性躺在他身边,也睡下。反正她知道,这小子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如果有,那倒随了她心意了。总之,她得看紧了,不能让他溜掉,因为,她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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