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口,没有过往的人,递了一根烟,点燃,一老一少蹲在太阳底下吸了起来。
“伯,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啊,否则,你怎么会不和我老子谈呢?”牛奋斗先开口了。
小芽菜的父亲猛吸了一口,半支烟都下去了,他重重点点头说:“是啊,有些话,确实不知道怎么说。牛牛,你怎么知道芽儿怕什么,你真见过鬼吗?”
跟在酸老西身边久了,牛奋斗知道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是打开彼此心扉的好法子,于是说:“咋没见过,我在学校杀人的事,你也知道。不过还有一些事,我谁都没告诉过。其实那人死后,化成厉鬼找我索命。老话说得好啊,鬼怕恶人,我不怕他,他愣是没辙。人头顶有三光,他最后被我身上的火,烧得魂飞魄散。”
“真的?”郭大伯虽然听着离奇,但知道眼前这个主,连人都敢杀,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骗你干啥,这事啊,我老子都不知道,就是怕他们担心,要不是见芽儿这样,我就烂肚子里了。说说吧,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芽儿把命送了吧。如果医院能治,你早就去治了,不会拖到现在,对不对?”牛奋斗语气诚恳,一点点诱导他说实话。
“哎,不是我不想说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芽儿是女娃子,我怕我这说出来,就算救了她,最后落上个不好的名声,她可就毁了。我问了,隔壁县有个大师,这几天正打算带娃过去呢。”
牛奋斗多聪明,马上就听出话里的意思:“咋地,那狗日的欺负我妹子了?”
小芽菜的父亲点点头,把烟头扔地上,用力碾灭,一咬牙说:“牛牛,别人我信不过,但你我没得说。这事,憋在伯伯心里也怪难受的,既然你问,我就说。”
于是,小芽菜的父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牛奋斗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原来,小芽菜有一天回来,突然就发高烧了,最高烧到四十度,人都昏迷了,赶紧送到医院才治好。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加上天气变化大,家里人都以为是得病了。
可烧是退了,小芽菜的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开始说胡话,她说家里有个男人老坐上炕头冲她笑,尤其是晚上,眼里还冒着光。
但家里人以为她是把脑子烧坏了,毕竟烧到四十多度啊,那可是要人命的,就连医生都说,很少见人感冒能烧这么高的。因此,父母对她的“胡话”压根没当回事,而是想尽办法,弄好吃的给她补身体。结果,越补越虚弱,连自己下地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可怕的是,小芽菜说,那个蹲在自家炕头的男人竟然说话了,对她说“吃了我家的饭,就是我的媳妇”。而且,以前还是隔一天出现一次,来了就蹲炕上的墙角,随着时间推移,一到晚上就来了。
来了以后也不只是盯着她看了,而是。。。。。。。。掀开她的被窝,钻了进来。小芽菜想叫,却叫不出声,想挣扎,更是没有一点力气,就算闭上眼,脑袋里还能看到。虽然关着灯,在自己被窝,可那人对她做的可怕的事,她都像亲眼看到一般。
第一次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小芽菜,受了侮辱,哪里敢说,只能偷偷落泪。可天天如此,她终于还是不堪忍受,和自己父母说了。
小芽菜的父母是老实本分,传统的农民,刚开始还是不信,可拉开被窝看到女儿身上莫名出现的抓痕和淤青,再看女儿痛不欲生的表情,终于信了。可这时,他们却不敢求人帮忙了,因为女儿被一只死鬼糟蹋了。
提起鬼,没见过的人只是当故事讲,当茶余饭后的作料讲,可真正发生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害怕的没几个。就算小芽菜的父母为了自己女儿,敢搏命,可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在村里面生活啊,以后谁家敢娶她啊。
所以,连最亲近的牛家都没敢说。要不是因为被牛奋斗看破,加上对他有些畏惧,一辈子都未必会说出来。
说完之后,小芽菜的父亲像是卸下一块巨石,快五十的人了,一屁股坐在寒意刺骨的地面上,嚎啕大哭起来,老泪在满是褶皱的脸上肆意纵横。男人不像女人,轻易不哭,可一哭,说是惊天动地都不为过。
对于他保守封建的思想,牛奋斗无可指责,不过心里明白,如果他家找的所谓大师不灵,那小芽菜的命怕是就稀里糊涂葬送了。而且深知玄门套路的他,知道在乡下出名的大师,都是有水分的,也许有几分本事,但肯定大不到哪去。再者,已经能实质伤害到人的厉鬼,不是谁都能搞定的。
等小芽菜的父亲哭得差不多了,牛奋斗又给递了一根烟说:“找大师的事,你就别指望了,靠不上。芽儿的事,交给我办,放心吧,这件事出了你的嘴,进了我的耳,就到此打住了,不会再有人知道。”
“牛牛,你的好意大伯领了,可是这个事。。。。。。你能行吗?”郭大伯怯生生地问。
“我问你,人厉害还是鬼厉害?”
“鬼吧。。。。。。”他犹豫地嘟囔。
“如果鬼厉害,咱打仗的时候死了多少人,那些死人如果变成鬼,岂不是更厉害,可你听过哪个侵略者是被鬼给索了命去的?没有吧?你说但凡有些骨气的鬼,要真有多大本事,就算不为自己报仇,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狗日的杀了他们,还欺负他们的子女吧?”
“这。。。。。。”
“如果鬼厉害,它们干嘛眼巴巴地等着转世投胎呢?”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郭大伯细细一琢磨,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牛奋斗有句话没好意思说,鬼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他家但凡厉害点,那只色鬼绝不敢折腾成这样。
“行了,我说交给我肯定就没问题,芽儿和我亲妹妹没啥区别,我不会拿这事逞英雄。”
“那,那肯定不能。”
“那个狗日的长什么模样,芽儿认识吗?”
郭大伯忽地楞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吐沫,压低了声音说:“她不认识,但你认识!”
“我认识?”
“对,芽儿说他脑门上有条疤,很凶”郭大伯小心翼翼地说完,抬眼看着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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