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山城离龙都300多公里,是一个小县城,只通绿皮火车,为了赶时间,也为了方便,李德深决定还是自己开车去。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进入一条省道,因为多是山路,李德深驾驶的那辆越野车就有了优势,很快就把身后那辆努力追赶的出租车甩远了。
原本小鱼只是想追上去问问情况,可因为司机不熟悉路,全程连人家的尾气都闻不上。看着前车一路狂奔,小鱼的心越揪越紧。
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考虑不到很多事,心里因为在乎牛奋斗,所以脑子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当马上就要离开市区的时候,她曾犹豫了一下,但因为爱,还是催司机赶紧跟上。不过她还是给牛奋斗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正坐着车牌号为XXXXX的出租车,追赶着他们,看到的话,赶紧回复。她希望,牛奋斗的手机只是因为没电了,不过,她对这个猜测似乎没什么信心。
也许是因为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租车司机居然没有劝说半句,一脚油门下去,继续追赶。可此时,日头已经快要落下了,而他们走的那条路,车辆也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深的沟,越来越高的山,越来越密的林,不知不觉从疾驰的车旁,闪过!
李德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去岚山城的路也很熟悉,不消四个小时就赶到了目的地,此时,天色早已彻底暗下来了。
在路上,李德深就给自己的学生去了电话,让他准备接待。所以还没进城,人家已经在路旁候着了。
“老师,您一路辛苦了”一位满头银发,虽然精神矍铄,但看年纪已经六十出头的老人,哈着腰热情地迎上来。
牛奋斗看看老人,再看看正值壮年的李德深,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德深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亲切地拉过老人说:“福贵,这位小伙子就是我给你说的贵客,牛奋斗。小兄弟,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老哥,刘福贵。”
老人并没有因为牛奋斗年级小而有任何失礼,依旧像个小学生一样,热情地握手,并亲切地说:“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您好,久仰久仰”略感尴尬的牛奋斗礼貌地回应。
“小兄弟,你是不是奇怪,福贵这一把年级,还叫我老师啊?”
“看着确实有点别扭”耿直的牛奋斗说道。
“哎,这有什么奇怪的,李老师本事大,人还好,我这点手艺都是拜李老师所赐,要不是老师嫌我年级大,我都想磕头认师傅呢”福贵是个地道的北方汉子,说话很痛快。
“又瞎说!”
“什么叫瞎说,咱论的是本事,不说年级,要不是您,我能有今天?”
“老先生的气度真是让人佩服”牛奋斗由衷赞叹道。
“哎,什么气度不气度的。行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走,饭我已经订好,就等贵客开席了,咱酒桌上再好好聊。”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德深高兴地说。
“千万不能见外!”
“等等,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牛奋斗忽然说。
“不用着急,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先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我联系一下那家人,咱赶个大早过去不就结了?”
“先别联系那家人了,先带我过去看看吧,要不我放心不下”牛奋斗执着地说。
福贵尴尬地看了李德深一眼说:“不是,这都快九点了,天这么黑,那具尸体,又在深山里藏着,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走,现在去也不方便啊。再说了,咱们是不是先得经人本家同意啊?”
“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李德深也问道。
牛奋斗欲言又止,顿了一下,态度坚决地说:“我还是想先过去看看!”
福贵有点不悦,正要说什么,李德深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拦住福贵的话头说:“那就听小兄弟的,咱们过去看看再说!”
老师发话了,福贵也不再多言。
牛奋斗忽然又想到什么,对刘福贵老人说:“哦,还得辛苦您一趟,帮我弄一只碗,一双筷子,一瓶井水,还有几张黄纸。”
刘福贵特别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牛奋斗,然后向李德深投去询问的目光。
“看我干什么,按他说的去办吧,东西好准备吗?”
“不难,可是。。。。。。。”
“别可是了,等我回头再和你细说吧!”
刘福贵无奈,只好按照牛奋斗的指示去置办好东西,然后三个人驱车进了深山。等到彻底没路,三个人下了车,开始爬山。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农村不像城市那样灯火辉煌,除了夜色清澈明亮,林中只有昏暗。山中的季节变化,比外面更为明显,穿梭在叶子子间的风,已经带来了秋天的寒意,吹的沙沙作响。
树木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扭曲,置身其中,让人有一种阴森的瞎想,尤其是忽远忽近的乌鸦叫,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就连身经百战的李德深和刘福贵,在手电光的指引下,走路加了几分小心。
可让他俩惊讶无比的是,牛奋斗在刘福贵指明停尸的山头后,甩下一句“我先去那里等你们”,然后也不用手电,只凭着月色,灵活地像只猴子,左闪右闪,就消失了踪影。
“老师,这小伙子是不是来过?”刘福贵诧异地问道。
“没,肯定没!”李德深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也觉得难以置信。
“死者的事,您确定他清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估计比咱俩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李德深自嘲道。
“那他就不害怕?也不怕您笑话,我都有点发毛,这孩子您从哪里找来的,胆也太肥了吧?”
知道还有一段路要走,李德深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自己的学生说了一遍,福贵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您说这小子是阴阳先生?老师,您是不是糊涂了,这种事怎么能找他们这号人来?”
“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存在即是合理,可以不信,但必须尊重。再说了,我觉得这小伙子,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反正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敢把他当小孩子看待,而且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对于他说的话,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听从。行了,一会过去,少说多看。”
“明白了老师!”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直马不停蹄赶路的,李德深和刘福贵才抵达目的地。他们看到牛奋斗正独自坐在一口被封死的洞口外,抽着烟,发着呆。
让李德深惊讶的是,从地上散落的烟头看,牛奋斗来了有一会了。他暗自心惊,论体力,他比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都强很多。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不熟悉路的情况下,居然比他们快那么多。
“老先生,这口山洞原来是干什么的,挖出来多久了?”还没等李德深和刘福贵喘口气,牛奋斗先开口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本地人,打我记事起,这口山洞就有了,应该是供农民避雨休息的吧?”福贵老人如实回答。
“不对,方圆五里全是山林,根本没有一亩耕地,不可能为了休息,挖这么大的地方出来”牛奋斗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没耕地?”才回过神来的刘福贵诧异地问,因为牛奋斗说的竟然是真的。
“刚才我去周围看了看!”
“就这一会功夫?”
牛奋斗朝上指了指:“站上面就能看的清!”
刘福贵老人抬头看了看山洞上面陡峭的山峰,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吐沫,心中安慰自己:“这小子一定是满嘴跑火车,大白天想爬上去都费劲,更别说夜里,对,这小子一定是胡扯,一定的!”
“小兄弟,这山洞有问题?”
牛奋斗微微点点头说:“恩,我觉得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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