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知道宜嫔惯爱耍嘴皮子,倒也不放在心上,由着她插科打诨,自己径自安排人将绸缎一一收拢起来。中文≈=≤≤≥≥≤≤≤
僖嫔身边的袁贵人妩然一笑,娇声道:“佳嫔得皇上钟爱,嫔妾原还以为今日能瞧见龙颜呢。”
袁氏自入宫以来,恩宠一直在她与卫氏之下,自然颇有不服气。只不过袁氏只是个贵人,位份在她之下,也不敢太放肆,顶多嘴巴酸两句罢了。
昭嫆心下一呻,淡淡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无暇前来。之前僖嫔姐姐生辰,皇上不是也没去吗?”——莫说是僖嫔生日,哪怕是佟贵妃生日,康熙也只是赏赐些珍玉珠宝罢了。
僖嫔面上微有不快之色,“我早已是昨日黄花,哪里能跟妹妹比?!”说罢,便转移话题,“咦?怎么不见惠嫔姐姐人影儿?”
袁贵人嬉笑道:“六宫中凡有热闹,断然少不了她,怎的佳嫔娘娘生辰,惠嫔却缺了席?”
惠嫔的承乾宫,昭嫆自然早已送了请帖去。
“一早承乾宫派人来告知,说是良贵人身子不适,惠嫔放心不下,故而不来了。”昭嫆淡淡陈述着,惠嫔也不是头一次拿良贵人做借口了。其实惠嫔不来也好,也省得生出许多不快来。
旁边的宜嫔听了这话,不由搁下了手中那盅玫瑰甜酒,美艳的脸颊上浮现几缕讥笑之色:“哎哟喂,这良贵人还真是娇贵,身子不不爽利,竟要烦劳一宫主位亲自屈尊照料!”
宜嫔的口齿锋利程度,那是六宫数一数二的。昭嫆不禁一笑,道:“惠嫔与良贵人情同姐妹,自然值得咱们效仿。”
宜嫔忍不住啐了一口:“跟一个包衣嫔妃情同姐妹,谁效仿谁丢人!!”
好一个伶牙俐齿啊!
昭嫆暗自一扫再坐嫔妃,幸好德嫔产后体虚,未能前来,否则……听到这番话,还指不定如何难堪呢。
今日六宫诸嫔位,能来都来了,连平日里几乎不出门的端嫔董氏也陪同安嫔表姐一块前来为她庆贺生辰。
少卿,胡庆喜便小跑着进来禀报:“娘娘,皇上的赏赐到了!”
来送赏的是御前的副总管太监李德全。
康熙的赏赐也甚是厚重:
田黄冻石素章一对、四海升平澄泥砚一方、紫玉光贡墨两盒、白玉三阳开泰镇纸一方。
掐丝珐琅梅花盆景一对、象牙雕石榴香筒一双、白砗磲佛珠两串、和田碧玉手镯一对、赤金绞丝手镯一对、各式金累丝簪十支、玉钗十支、寿字小金锞子一百锭、合浦明珠一盒。
这些东西一抬上来,真真晃瞎了人眼!!
不愧是康大老板,出手就是阔绰,这些加起来,要抵得上其他所有人送礼的总和了!!
昭嫆进宫后,虽则见惯了宫中富贵,但也忍不住震惊。
莫说旁人看了酸妒眼热,连宜嫔都忍不住道:“咱们平常得两颗珍珠用来制成耳环,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这盒合浦珍珠,不但硕大圆润,颗颗走盘。而且如此满满一盒,都能用来制两串珍珠项链了!”
这个时代,珍珠都是天然的,其价值着实无愧一个“珍”字。那小巧玲珑的珐琅嵌八角妆盒中,满满的都是光华夺目的合浦珍珠。每一颗都足足有拇指肚大,其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颗,的确足以串两串珍珠项链了。——只是她这个年纪,戴珍珠珍珠项链,太过贵妇派儿了,着实不大合宜。
昭嫆不禁苦笑,如此厚赏,不知要招惹多少妒忌了。
安嫔见状忙道:“我记得佟贵妃娘娘也有一串三十六子的合浦珍珠项链呢。”
僖嫔眼热不已,连忙点头道:“是呢,佟贵妃可珍爱得紧,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戴呢。”说罢,僖嫔盯着昭嫆道:“佳嫔若制好了珍珠项链,可要给咱们仔细瞧瞧!”
还是算了吧,省得被你瞧走了!!
昭嫆忙道:“我这般年纪,哪里戴得出佟贵妃娘娘那种华贵气度?我还是不丢人现眼了。”说罢,便忙吩咐底下人将康熙的赏赐抬去耳殿仓库收着。再赏看下去,还指不定如何酸言醋语呢。
这一日生辰,可把昭嫆给累坏了。
尼玛,她真的宁可不过生日!
记得在娘家的时候,生日虽没有这般气派热闹,却是真真叫人高兴的事儿。
直到傍晚,才送走了各宫嫔妃,昭嫆总算清净了几分。
她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腮帮子:“今儿个呀,笑得我脸颊子都要抽筋了!”——过个生日,竟成了遭罪事儿。幸好一年只有一遭……
安嫔抬手戳了她腮帮子一记,“你呀,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昭嫆撇了撇嘴:“皇上的赏赐固然价值连城,可你也不瞧瞧僖嫔的模样,只怕恨不得把那盒合浦珍珠给抢走呢!”
安嫔掩唇道:“僖嫔贪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你别理会她就是了。”说罢,她看了看外头的暮色,“得嘞,我也该回去了。今儿啊,皇上多半要来你这儿,我就碍人眼了!”
昭嫆嘀咕道:“谁晓得能不能来,今儿良贵人身子骨可不舒服呢!”
安嫔微微沉吟,“宫里争风吃醋的事儿从来没断过,惠嫔的招数也没什么新鲜了!”
“管他新鲜不新鲜,管用就成。”昭嫆撇嘴道。
刚吐槽完,宫女素英便满脸欢喜跑来:“娘娘,御前的人传话,说皇上待会儿要过来!”
安嫔听了这话,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抬手刮了刮昭嫆的鼻尖,便道:“这下子你放心了?”
昭嫆红着脸啐了一口,“什么安心不安心的。只不过今日好歹是我的生日,若皇上不来,明日慈宁宫请安,旁人还指不定怎么挖苦我呢!”
想要在宫里过得好,皇帝的恩宠是断断少不得的。
安嫔表姐走后没多久,康熙就驾临了。
彼时华灯已上,夜色森森,冷风呼呼,昭嫆特意批了件厚实的五彩百蝶纹湘椴斗篷,立在钟粹宫的宫门外迎驾。
康熙下了肩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感觉到昭嫆双手凉,便不多言,执昭嫆的手快步进了殿中。
“良贵人不适,臣妾还以为皇上不来了呢!”昭嫆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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