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眉宇间有狠色闪过,道:“既然他修为高深,我们是不是能借他之力,完成那个计划?”
许焕龙沉吟道:“此事风险极大,能借他之力,成功的把握自然大了许多。但是一旦被他发现,只怕情况会瞬间逆转。”
许夫人目露煞气,道:“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许焕龙闻言,思忖片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那就借他力量一用。只是如何行事,还要仔细商议。”
当下两人又商议许久,忽然听得有属下有消息禀报,许焕龙心中一动,出去一看,片刻之后又自回来。
许夫人连忙问道:“什么事?”
许焕龙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风儿派出去的三十六名暗卫,无一生还。我派出去的人只间隔了不到一刻钟,暗卫就都死了。就连他们,也受到了警告。”
这些暗卫都是他夫妇二人一手打造,心腹中的心腹,总共也不过数百人。如今一下损失了三十六人,自然是心疼之极。
许夫人面色微变,叹道:“就算你我联手,也绝对做不到这般。你我如此行事,也不知究竟是对是错。”
许焕龙却是精神一振,道:“为今之计,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了!如果真的落败,那你我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他二人在此商议,苏明自然不知晓。在击杀了三十六名黑衣人并给了后面来人警告之后,苏明又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城中。
第二日上午,巳时刚过,苏明出了客栈,行了不远,便见前方一人,身材甚是魁伟,五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眉阔口,顾盼之间,极有威势,显然是身居高位之人。除此之外,这人体内真气涌动,如长江大河一般,其修为境界,竟然已经踏入先天,可当的起宗师之名。
这人见了苏明,哈哈一笑,便自迎了上来,道:“想必阁下就是苏明苏兄了吧?”
苏明初见,对这人的神情威势都有几分喜欢,当下笑道:“在下正是苏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这人也是笑道:“在下许焕龙。”
苏明闻言,心中微微吃惊,面上自是不动分毫,道:“原来是许大人!”言语之间,已经有了些疏远:“不知许大人孤身前来,有何贵干?”他昨日才与许焕龙的独子许凌风结怨,更是让其饱受痛苦。许焕龙既然有如此修为,解决苏明随手所发的一道真气,自然不在话下。即使如此,苏明也绝不相信有人能心思如此豁达大度。
许焕龙道:“苏兄无须这般客气,不如找个地方,你我去边喝边聊如何?”
苏明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这许焕龙虽然是东都节度使,却是孤身前来,就算有些护卫隐藏在暗处,也伤不到自己。此番前去,也正好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苏明答应下来,许焕龙自是大喜,带着苏明一路左穿右折。路上行人熙来攘往,颇为繁华。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明忽然闻道一股香气,乃是种种调料混杂着熟肉的气味。跟着许焕龙又转了一个大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福瑞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口喝声响成一片。
两人上得楼来,便有跑堂过来招呼,一见许焕龙,面色一变,十分恭敬,显然也是认识这位节度使大人的。
许焕龙道:“老地方。”跑堂连连点头,将两人带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雅间。许焕龙显然是熟客,点了几样招牌菜肴,然后又要了两壶上好的清酒,笑道:“这家酒楼的手艺还不错,苏兄不妨尝一尝。”
片刻之后,酒菜便上齐了,苏明淡淡一笑,道:“许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许焕龙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苏兄来洛阳也有一段日子了,我身为此地长官,也未尽地主之谊,实在不该。”话音刚落,就先敬了苏明一杯。然后又道:“第二件事,便是昨日犬子多有得罪,还望苏兄莫要怪罪。许某老来得子,疼爱过了些,又有夫人相护,导致犬子文不成武不就,还做了许多荒唐事。许某在此,也向苏兄陪个不是了!”然后又敬了一杯酒。再道:“第三,能见到苏兄这等人物,心中欢喜,自然也要喝一杯了。”
苏明三杯下肚,并未察觉到异样,面上不动声色,微笑道:“许大人客气了,昨日之事,不过误会而已,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当下两人又各聊些风土人情、传闻趣事,也是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酒足饭饱之后,许焕龙又带着苏明一路漫步在洛阳城内。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隋炀帝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不得不说隋炀帝这一举动,虽然是导致隋朝灭亡的原因之一,却给李唐的兴盛带了不少便利之处。安史之乱之后,洛阳能比其它地区更加快速的恢复过来,与这条大运河有极其紧密的关系。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间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际此春夏之交,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尤其以南北为中轴,让洛水横贯全城,把洛阳分为南北两区,以四座大桥接连。而城内洛水又与其它伊、瀍、涧三水联接城内,使城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内,予人天造地设的浑成感觉。
悠久的历史,独具特色的建筑,和兴盛的景象合在一起,赋予了这座古城强大的活力和生命力。
苏明行于其上,也是赞叹不已。
眼见时辰过去,苏明微微一笑,道:“今日叨扰许兄这久,却是不该了。”身为节度使,自然是日理万机,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情打扰,时间自然是极其珍贵。苏明此般说法,也不过是客气一二罢了。
许焕龙连连摆手,道:“苏兄名动天下,若论真正修为,比许某可是强的多了。许某自知天资有限,不能在修道一途走多远,也只好在这红尘中打滚了。”当下哈哈一笑,就此别过。
苏明心中也不禁感慨,许焕龙的气度修为,都是非同小可。相比之下,许凌风当真可以称得上是虎父犬子,差距之大不可言说。而自从昨晚辣手杀人之后,身边便再也没有窥探的人物,倒也让苏明轻松了不少。
不过即使如此,许焕龙宴请苏明,便与之同游洛阳的消息,也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落入了城中其他有心人的耳中。
而苏明的心中,也有所感觉。这洛阳城中,虽然不像当初成德一般,刀兵相见,内地里却是暗流涌动。
此后,一连半月,许焕龙隔三差五便来邀请苏明,做的也大都是游山涉水吃喝玩乐的事情,有时也向苏明请教武道上的一些问题。
一天晚上,苏明刚出了城外,便见两个道人,站在城下,好像是专门在等着自己一般。待见了苏明,看上去稍微年长的道士做个揖,道:“苏先生,贫道在此久等了。”
苏明见这道人,身着青色道袍,太极两仪、五行八卦,都在其上,道:“道兄所来为何?”
道人道:“见近来苏先生与许大人越走越近,特来提醒。”
苏明心中一动,却不言语。
道人又道:“洛阳的事情,复杂的很,牵涉极广。贫道前来,不过奉劝苏先生莫要深入其中,到时难以自拔。”说完之后,就自离去。
苏明心中有些奇怪,向往日练功之处走去。走了不远,又见一名僧人,立于前方,见了苏明,双手合十,口称佛号。苏明道:“大师前来为何?”
僧人道:“为施主而来。”
苏明又道:“为我何事?”
僧人道:“洛阳近期将有大乱,施主切记小心,莫与节度使许大人走的太近。”
一连两人都是这般说法,苏明冷然道:“我若与他走的太近,那又如何?”
僧人口宣佛号,道:“施主到时自知。”话音一落,也自去了。
苏明再向前行,不久之后,又有一位儒服男子,负手而立。衣衫被微风吹动,猎猎作响。苏明面无表情,道:“兄台也是为我而来?”
儒服男子道:“正是。”
苏明道:“也是劝我莫与许焕龙走的太近?”
儒服男子道:“正是。”
苏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我要原因!”
儒服男子转身便走,边走边道:“非是不说,而是不能说!苏兄到时自然知晓!”
苏明心中愈发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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