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梅今天是豁出去了,把大儿子供出去,保住小儿子,保住葛家最后一点尊严。她怎么也没想到,最最得意的大儿子竟然害她被警察抓!
她谋划那么久,让两个儿子跟她姓,让大儿子接近盛蓝蓝争取娶回家做媳妇,都是为了拿回,都是为了给葛家冤死的族人昭雪平反。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受她控制了。魏浩然的举动常常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儿子已经不是她以前的儿子了……
盛蓝蓝被魏淑梅趴着肩头很不舒服,晃了晃肩膀,滑开她的手。
今天魏淑梅这戏演得有点过,盛蓝蓝明显感觉到她还有其它的目的。
魏淑梅重新坐好扯了帕子抹泪。
“蓝蓝……我已经想过了,我们这一辈人都没什么大文化,要想为葛家的冤案平反,靠我们是不成了。都已经二十多年了,一切证据都没了。大娘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魏淑梅这会说的是真心话,连声音都哽噎了。
“葛家的冤案?”
盛蓝蓝想起那些供起来的木牌位,葛家三兄弟……他们被冤死了?
“葛家祖上是神医,后人既使再不济也不会害人性命。你大伯、二伯和三伯都被人冤死了,大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临死之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的名声www.shukeba.com。”
魏淑梅重重叹息,把帕子掖进衣襟里。她已经决定了,为葛家平反这件事靠大儿子是不成了,二儿子更是指望不上。葛家几个小辈年纪都还小,两个成了亲的侄子根本对这事不上心。葛家这么多后人,也只有眼前这个侄女还算有些本事,或许指望她还有希望……
魏淑梅露出一副赎罪的神情望向盛蓝蓝。
“浩然几次三番难为你,他有罪,他罪大恶极!我管不了他,政府会替我好好管他。你不要怪大娘,大娘也是现在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大娘对不起你,大娘想要那本方册,也是想从中找到证据。
当然了,大娘也有私心,希望用重振葛家家业,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
魏淑梅话音刚落,欧苏阳和魏浩远进来了。
盛蓝蓝已经被魏淑梅说懵了,看见欧苏阳进来起身迎上他。
“怎么样?”
欧苏阳握住盛蓝蓝的手,回身看着魏浩远。魏浩远的眼神不敢和盛蓝蓝、欧苏阳对视。
“猪胆被按破了,我就给扔了。我真不知道猪胆里面装的是什么……”
“嗯,今天我和蓝蓝是来祭拜的,其它的事先不谈。”
欧苏阳望向魏淑梅。魏淑梅立即起身,朝欧苏阳抱歉地笑笑。
“时候是不早了,赶紧过去吧。”
盛蓝蓝这次再拜的时候,注意看了葛家老太爷的名字,脑中立刻蹦出这位太爷爷,竟然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圣手葛翼。如今这个名字早没有人记起了,而他的后代子孙已经落魄到,靠给人驱邪消灾谋生。
望着纸钱在宝盆里袅袅升起的烟,魏淑梅的眼框红了。
“大嫂,你迷眼了。”
葛家三媳妇掏出帕子要去给魏淑梅擦眼睛,她躲开,扯出自己的帕子按了按眼睛。
“你们带侄女婿先回前院去吧,我和侄女说两句话就过去。”
盛蓝蓝见欧苏阳露出担心的神情,朝他摆手。
“我一会就来。”
她知道魏淑梅今天既然和大儿子撇清了关系,也不会对她怎样。
“蓝蓝,那本在你手上吗?我知道浩然手里那本是假的。”
“是,在我手上。”
“那就好!”
魏淑梅点点头,扭身进了小木屋。盛蓝蓝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魏淑梅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暗色小册子,到近前递到盛蓝蓝手上。
“这是的药引方,两本合在一起,才是葛家医方的完整本。大娘都交给你了,你要为葛家雪耻报仇。”
魏淑梅把药引方塞进盛蓝蓝手里,忍着眼里的悲伤快步朝前院走。
盛蓝蓝叫她,她脚步也不停。她怕一停步会后悔把药引方给了盛蓝蓝。这是她的无奈之举,既然拿不来珍方,只能把药引方送出去。为了振兴葛家,她实在别无他法了。
“大娘,我已经改姓葛了。”
盛蓝蓝追上魏淑梅,见她掩不住的悲伤,抱住她的双肩。
此刻在她眼里,眼前的大娘已经不是她初见时,心有城府的古装妇人。她就是一个顾念家族荣辱的普通老太太。今天她虽然穿着新制的衣裳,可是几日不见,仿佛苍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夹着湿湿的泪痕,干瘪的双唇似乎有说不尽的无奈。
盛蓝蓝心软了。
“大娘,你教我的山阴之术,我已经成功了。”
魏淑梅听到这话,提着襦裙的手惊得突然松开,宽宽的裙摆擦到汪水的青石地上,湿了一大片。她不敢相信地盯着盛蓝蓝。
山阴之术魏淑梅学了整整一年才会呼唤游魂,用了三年时间才能拘到想要找的人,第五年才能帮人解惑脱困……
盛蓝蓝说的成功是什么?什么才叫成功?
“你拘到什么人了?”
“嗯,是一个被推到湖里的人。”
盛蓝蓝不明白魏淑梅怎么这么大反应,是为她学有所成高兴,还是担心她学会了比她更强?
她松开魏淑梅的肩膀,被她上下打量得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身上看哪有不妥。
“你可有那人的随身物件?可是在子时以后拘人的?那人对你说话还是上了你的身?”
魏淑梅一连串的问题,让盛蓝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回忆那两晚使用山阴之术的过程,魏淑梅说的问题她一个都没对上。
盛蓝蓝摇摇头。魏淑梅长吁一口气。
“你肯定是幻想的!一定是前阵子受了致幻剂的伤害还没完全好。山阴之术哪能凭空拘人。你再多练练,这门术法别人叫旁门左道,其实也能治病救人……你要是真学成了,也算是葛家后继有人了。
自从上次教你以后,我自己倒不会用了,前两日来个求医的,我都没能帮到她。把钱给人退回去了。我还再想是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术法,教了别人自己就不会用了。”
魏淑梅失落的样子,又提起襦裙快步朝前院走去。
盛蓝蓝这才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竟然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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