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盛蓝蓝坐在校园长椅上,盯着钟楼上的大钟愣神。
“你看什么呢?”马丽挥了挥手。
“没什么。”盛蓝蓝莞尔一笑。
都已经报复人家了,干嘛还担心人家是不是赶上飞机呢!
刚好头顶飞过一架飞机,两个人都仰脖看。
“你说欧苏阳还会不会回来呢?好像他在中州没有亲戚了。”
马丽望着不见踪影的飞机,怅然道。
“王志远年年都过生日,他应该会回来吧!”
盛蓝蓝避免说欧苏阳的名字,感觉只要一说他的名字,心里就会莫名地心慌。
“那可未必呢!王志远过二十周岁生日,是他们男生的大生日,所以欧苏阳才会回来参加。噢对了,明天应该是欧苏阳生日,可是他这么快就走了,我连份礼物都没来得及送他。真是的,气死我了!”
“行了,聚散离合都是缘份,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又能牵绊得住。”
盛蓝蓝的话意味深长。
马丽扭头看她,在她眼里似乎发现了一缕失落,马上明白了什么。
“欧苏阳肯定会回来的,他最牵挂的人是你呀!他不是向全校的人都宣布了吗,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肯定会娶你的。”
“哪个要他娶!昨天晚上不过是情势所迫,才在贺熙东面前演戏。现在好了,可算清静了!”
“说得也是,清静了!咱们学校,连贺熙东那么牛的人都被你拒绝了,还有哪个男生敢追你,都只敢远观了。蓝蓝,你别难过啊,像你这么美的姑娘都拴不住欧苏阳,可能他真不适合凡间女子。
我听说朱妍妍刚到北京时,找到欧苏阳学校,欧苏阳避而不见。后来朱妍妍找到欧苏阳外婆住的华侨医院,欧苏阳给她好一顿说教。让她好好学习,要珍惜在北京求学的时光……我听到这些,都要笑死了。”
说到朱妍妍千里追情郎被拒的戏码,马丽就特别解气,脸上笑成一朵花。
“你呀,一会气得半死,一会又笑得要死。你算是活不成了!”
盛蓝蓝起身准备回家,马丽扯住她,绯红了脸说:“你堂哥今天在不在家?昨天去都没看见他。他最近都忙什么?”
提起堂哥盛剑楠,盛蓝蓝才想起,上午他去外语学院找王春燕的事,也不知结果如何?不过得把这事告诉马丽,免得她单相思,时间长了,对谁都不好。
如果说以前马丽对欧苏阳的喜欢,是少女情窦初开,现在她对盛剑楠的喜欢,已经是考虑婚嫁了。
盛蓝蓝重又坐下,“马丽,我得跟你说一件事。”
马丽见盛蓝蓝的神情特别严肃,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是关于你堂哥吗?”
盛蓝蓝点了点头。
马丽立紧张地握住盛蓝蓝的手,“他怎么啦?他也有心脏病吗?”
盛蓝蓝的弟弟盛剑锋是先天性心脏病,有一定的家族遗传性,马丽一直记得这事,难免紧张。
“不是啦,他身体好着呢!没见他经常锻炼吗?身材和欧苏阳有得一拼。”
盛蓝蓝说到欧苏阳的名字,果然心里一阵慌乱,好象被人在心口塞了东西又抽出去。
盛蓝蓝的脸色立即白了。
“那是什么事?快说呀!”马丽更紧张了,摇晃盛蓝蓝的胳膊。
“我堂哥一直有一个心上人,那个人现在来中州读书了。”
“什么?是谁?在哪里读书?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马丽激动地站起来,苹果脸涨得通红。
盛蓝蓝跟着起身,想安慰几句,又觉得苍白无力。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只能实情相告。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个女生是我堂哥,在北方农场时的小学同学。没想到我们回中州这么多年了,我堂哥还记挂着她。今天上午,他听说那女生来中州上学,就去见她。”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直保持联系?但是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盛蓝蓝点点头,又摇摇头,脑子有点乱。
盛剑楠这么多年一直给王春燕写信,王春燕却一封信也没回复他。他们根本不能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何况大家都长大了,早变了小时的模样,谁又能保证,盛剑楠记忆中的心上人,见面以后不见光死呢!
“马丽,这个也说不准,他们当年才十三四岁,也只是我堂哥的一厢情愿。现在都大了,也许什么都变了呢!”
“就是,小时候的事怎么能做数?我当时还喜欢欧苏阳呢,还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嫁呢!长大了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有些东西就是想要,也是注定要不到的,强求只会心累。”
马丽说着,抬腿就要走,“不行,我要去找你堂哥问问清楚,如果他对我没有意思,为什么每年过生日,都会收下我送的礼物?如果对我没意思,为什么总跟我一起出去玩?”
盛蓝蓝一把拉住马丽,“你先别激动,等我回家问问他,看今天他们见面是什么情况,再和你商量怎么办好不好?”
盛蓝蓝不好说,盛剑楠每年生日,马丽都跟着来家,硬把礼物塞给盛剑楠。每次出去玩,也都有盛蓝蓝在场。盛剑楠从没和马丽单独约会过,怎么就被马丽认为盛剑楠对她有意思了呢!
在感情面前,难得糊涂才会快乐!想太多,就会越想越丧气。
盛剑楠坐在院子里发呆,盛蓝蓝推门进来也没一点反应。
盛蓝蓝放好书包,跟堂哥并排坐在水泥台上。
夕阳正好,霞光映红天边,一群群鸟儿振着翅膀纷纷归巢。
这会欧苏阳应该到家了吧!
盛蓝蓝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慌得咕哝一句。
盛剑楠缓过神,咧嘴想对盛蓝蓝笑一下,却笑不出来。
“我见到王春燕了,她把信全还我了,我全烧了。”
盛蓝蓝这才看见堂哥身旁水泥地上,一堆烧焦的纸屑。
“想通了?”盛蓝蓝开玩笑的语气,想缓解一下堂哥悲伤的情绪。
盛剑楠反倒更悲伤了,“想通什么呢?她真的太伤我心了。你知道吗,那些信,她都没有拆封,哪怕她看一眼也好。”
正说着话,门口一阵躁动的摩托车响,王志远出现在门口。
“盛蓝蓝,这是老欧让我捎给你的东西。”
王志远没摘头盔,递给盛蓝蓝一个包装密封的纸盒,没好气地说。
盛蓝蓝认得这个纸盒,才接到手里,王志远扭屁股踩上摩托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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