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已到申时的天色,萧水生让阿光去前面的车马行租赁来一辆马车。阿光见识过他今日一掷千金的豪气,正暗自咋舌,哪还会有什么异议。眨眼功夫已经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说了目的地后,萧水生便示意阿光和他一起上车了。坐实了垫褥,阿光右手紧托着古铜瓶,左手将其捂在了怀中,对着萧水生惋惜道:“萧爷,小的不知您买下这个黄铜疙瘩是出于什么想法。可依我阿光的经验来看,一般奇珍异宝都被那些黑心的商贾藏匿的严严实实的,拿出来的大多是些残次品。何况这个黄铜瓶还是那古董商当作香炉用,您的那一锭金子是白瞎啦!”
看到阿光说那一锭金子时候露出的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好似生生被人剜去一块心头肉般,萧水生便不由的感到一阵好笑。神识再扫了扫那古铜瓶身的上的禁制,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毫不在意的解释道:“那古董商毕竟也是一位商人,自然在商言利嘛!这倒是无可厚非。不过,最重要的是,在我眼中,它完全值这个价!”
顿了顿,萧水生又指着阿光说道:“而在我心里,你阿光这个朋友就远远不止一锭金子的价格!为了偿谢你今天的陪我这一路的消遣——”他从怀中掏出一条金条,递到了阿光捂住古铜瓶的左手中,“这个就是你的了!”
听了他的话,并接过了金条的阿光竟有些手足无措,眼中隐现泪光,嘴角的微微有些哽咽道:“想不到萧爷您竟当我这个身份如猪狗般下贱的仆从当朋友……对不起,阿光我却是一直把您当作一个有钱的凯子的来看待的,我……萧爷,这金条我绝对不能收,之前我都白白拿了您许多了!”
萧水生明白像阿光这种身份的人被给予尊重后,心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所以对阿光掏心窝子话语,并不感到意外和恼怒,只是呵呵一笑:“想不到的我萧峰也有被当作凯子的一天。这金条你收下吧,你值得起这个价。我先前给予你的,那是等价交换,毕竟是你为我带来的有用的信息。
记得我这个过来人的一句奉劝:人在困窘时是没有尊严可言的!不要觉得收下的这根金条是对我们交情的一种玷污,因为在我看来,你目前还没有拥有这种感觉的资格!”
阿光是个聪明人,听了萧水生的话后。他默默无言的将那金条贴身收藏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至于那代表着什么,萧水生便不得而知了。
马车的脚程很快。差不多用了一刻时辰,车厢内已传来了马夫询问到底停留在丰乐街哪个地段的问题。萧水生掀开帏布,不动声色的眺望了一下万药堡的方向,但瞄见却是一群黑压压的头戴红翎羽的公差。当先一人,正是萧水生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周啸天。
神色自若的缩回车厢内,示意正欲起身的阿光重新坐下。他便沉声向前面的马夫要求道:“继续行驶,不要停下来。给先我穿过丰乐街再说!”
马啸天直直的盯着向这边驶过来的马车,手一扬,示意的身后众人停下。旁边一位府丞模样的儒者询问道:“城守大人,有何吩咐?”马啸天阴着脸没说话,直到马车毫不停留的驶过万药堡后,他这才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命令身后诸人打道回府。其中,正有白日萧水生见到那八位壮汉。不过此刻他们全都双目无神,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车内。
“萧爷,您为什么?……”此时并没有望见那群公人的阿光奇怪的问道。萧水生淡淡的一笑:“没什么,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习惯罢了!现在下车吧,该是回堡的时候了。”
“哦!”
两人回到堡中之后,竟发觉全堡上下都在议论城守率公人围住万药堡的事。阿光受萧水生好处众多,于情于理都要先恭送他回天南居。不意,却在返回的路途中遇上了好友兼死党——李小严。
两人许久未见,自然的叙旧了起来。很自然的,李小严便提到了这件事。阿光对此一无所知,便要求李小严将详细的经过述说一遍。李小严知道这个小子爱听八卦,也大方的将从堡主与城守大人激烈的言辞交锋,再到之后两人又相互妥协退让的经过详细的阐述了一次。
当阿光听到城守让八大金刚特意来指认出伤害他儿子的罪魁祸首时,吓了一跳。而再了解到城守他们也是方才离开不久时,更是骇的冷汗直流。到这时他才明白车厢内萧水生方才的奇怪举止究竟是为何了。庆幸过后,又由衷的佩服起萧水生的明智来。
萧水生让陪同他至天南居前的阿光自行去留后,便放松的推门进屋了。不料,此时屋内已有了四位不速之客。
说实话,萧水生完全没有想到,他报复马小宝的举动,居然会落到眼前的这位天之骄女的眼中。从目前来看,知晓内情的苏堡主等人终究还是选择了力保他,否则自己此刻怕是刚进门就要落得枷锁加身了。
虚惊过后,萧水生开始思索起苏堡主两父子此次造访的目的了。按理说,属下照顾解救堡主亲眷于危难,那是在自然不过的事了。可是两人却大张旗鼓的提出来致谢,并强烈要求奖赏他的时候,萧水生从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果然,苏堡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老弟啊,这件事你处理的相当妥当啊!既保全了香岚,又避免了和那马啸天撕破脸皮,更兼还教训了那个马小宝。要是香岚的急智有你一半我就感到很欣慰了!”
萧水生谦虚的话还没说出口,那边苏香岚已听得吹气直瞪眼了,不顾身旁侍女玉盈的劝阻,她不满的大声嚷道:“爷爷,这个无赖卑鄙小人根本没有出手救我,他只是制造了场混乱而已。照说,没他我和小玉一样逃的出来——”
旁边的苏星河闻言抢先喝止道:“香岚,不要乱说话,什么无赖卑鄙的!这是为本堡立下大功的萧护法。你要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萧护法,说不准你现在已经被马小宝那个恶贼捉去了——”
“爹——”苏香岚不高兴的嗔道。
“代堡主,其实我——”萧水生对苏香岚无来由的敌视感到诧异,但他还是本能想要贬损自己几句。
苏堡主已经止住了他的话茬,接口道:“萧老弟,你的所作所为我和星河都了解。其实我很欣赏你这种识大体,知进退的品性。因此,我想把香岚托付给你,怎么样?”
“什么?”
“啊!”萧水生和苏香岚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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