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水生很失望。
在他看来,藏匿的这么隐秘的东西,就算不是仙丹妙药;也好歹是一篇仙家功法。可这水云诀充其量看起来就像江湖上那些一流的内功心法而已。要是还没有做游侠的那会,没准得到这东西萧水生还会欣喜若狂。可现在——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那块练武的料。
就拿江湖上流传最广泛的普惠心经来说吧,最末流的心法。纵然这样,他苦练一个月的效果还比不上别人正常修炼三天。要是别人修炼个十年二十年,如果换他萧水生上,对不起,准是个寡妇死了儿子的料——今生没个盼头啦!
不过,抱着捡来的东西是个宝的思想,他还是将这拥有十层口诀的水云诀抄誊了一遍,脑袋里囫囵吞枣的默记上了一遍。然后便将纱纸装回令牌复原,妥帖收藏好。
接下去的三天,他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恰如其分表现出一个刚做父亲的男子应有的喜悦,和一个对刚刚分娩过的妻子,丈夫应有的关心。同时内心也在一边用心盘算着寻青山,找仙缘。
在脑海中构画好未来大致奋斗的方向后,他终于向萧老实提出日期不定的长假。
——
萧老实冷冷的盯着他:“怎么了?忍耐不了下地的劳累,想要逃回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吗?萧水生,要是没有赵小月和赵栋梁这层关系,当爹的我绝对没有二话,马上放你走!可是现在,哼哼,你要是敢离开这个家,那——你我的父子关系就此一刀两断!”
萧水生吓了一跳,老爹此时的那双冒着寒光的眸子让他从内心底泛寒。而刚才那一番刚烈的话,也不像是他印象中老实巴交的老爹会说出的。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父亲身上潜藏着,一直被他忽略的光辉的一面。他咧了咧嘴,准备鼓动着如灿的舌头,蒙混过这一关。可不知怎么的,此时舌尖好像压了巨石,怎么都辩解不出口。
“当家的,你头脑发昏了,又在瞎说什么胡话!水生他绝对不是那种人——”窦氏出来帮腔道。往常,像窦氏这么一打岔,萧老实的脸色便会缓和不少。可是今天没有,萧老实的脸色反倒越发的严峻,铁青着脸,以一种不容辩驳的口吻对着窦氏说道:“这事你不用管!”
萧水生望了望满脸鼓励,望向自己的娘亲窦氏,可解释的话怎么都觉得无法说出口。难不成说自己要去完成仙人的遗命,然后拜师求得仙缘?相信不用老爹怒叱荒谬,娘亲窦氏也会将自己骂个狗血喷头。
一念及此,萧水生只得平静的说道:“爹,我是真的有事!应故人之约……”
“够了,你不必再说!只要你今天胆敢走出这个门,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说完,萧老实气呼呼的转身进了内屋。
萧水生从来不是个容易轻易放弃的人,他知道,他必须有所担待。为了长远,为了他与家人今后的长生不死,即使背负不理解和冤屈,但他必须走!
在踏出门的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内屋的萧老实顿时老了十年!
露水打湿了萧水生的脸,但在那之前他早就睁眼了。娘亲窦氏那悲痛失望的脸、妻子赵小月那苍白无助的玉颜,始终交织在萧水生脑海中浮现,接连几晚都是这样,差一点他就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转身回家了。可终究只是差一点,毕竟,他是萧水生——一个不甘平庸的男人!
萧水生寄宿的是一座破败的寺庙,庙门前那鼎巨大的香炉说明它曾经的辉煌,材质上等而岁新的残垣断壁也说明寺庙发生过意外,就像是一夜之间就败落下来一般。可萧水生无心关注这些,他现在的脑海里,只剩下青山宫以及早日成仙的强烈愿望。
这座寺庙坐落在纤磨镇附近的一座无名小山的半山腰上。纤磨镇离青山山脉不到百里,也就是说,他萧水生只要再赶三天的路程,就可以达到青山山脉的范围之中了。
萧水生进行一番梳洗,用过干粮之后,鼓足了劲便再次提着行囊上路了。
刚出寺庙前门,萧水生耳膜便是一阵隐痛,周围的古松上的松针也被震得“簌簌”掉落。
萧水生内心疑惑,阅历丰富的他自然能分辨出这吼声,非是发自虎豹豺狼。可按照常情,这等凶悍的叫声却又非猛禽不能发出。出于警惕心理,他还是找了一棵高大的槐树爬了上去。
正等萧水生找个姿势站好,往下凝望的时候,古松林后突然闪出一个人面牛身马腿的怪物。只一瞥就让萧水生吓得魂不附体,肝胆俱裂,熟读古物志的他自然分辨的出,那怪物名叫猰貐,性喜食人肉。猰貐显是寻生人气息而来,一会儿便发现了爬在树上的萧水生。它怪笑一声后,便矫健的往槐树上爬来。
萧水生毕竟是习武之人,见逃无可逃后,反而将心一沉,誓死与猰貐顽抗到底。
片刻功夫,猰貐已经爬到了萧水生身下,说时迟,那时快,萧水生侯准了一个伺隙,右脚便向猰貐猛踹下去。猰貐大概以往的捕食也是顺风顺水惯了,大意之下的它硬生生的被萧水生一脚踹了下去。
几米的高度不足以致命,甚至对皮厚肉硬的猰貐根本算得上无关痛痒。仅仅是简单的扬起一阵烟尘,猰貐便又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只是脸上凶狞之色更甚,朝着萧水生的方向发出一阵凶狠的吼叫。
萧水生见状,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脑海中自然就回想起父母妻儿的模样,懊悔的念头一闪而过。不过天生坚韧的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些无聊的想法。从来他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善人,否则早就屈死在端瑞城阴冷的大牢中了。冷静的盯着猰貐的动作,此时哪怕是拥有千分之一的幸存几率,他萧水生都不愿意错过。
令萧水生懊恼的是,猰貐这次没有再攀爬,而是凭借其孔武的上肢用力击打着槐树,像是准备生生的将树干打断,再将他擒拿。没想要预料中最坏的情况这么快就出现,萧水生无奈咬紧了牙关,身体迅速的下滑。同时目测着自己与猰貐的距离,准备做垂死一搏。
随着猰貐那得意的脸庞离他越来越近,斗大的汗珠也不断的从萧水生额头滑落,就在萧水生内心一狠,想要纵身跳下去的时候。
远方传来一声轻厉的怒喝:“妖兽,还敢伤人——”
闻声萧水生勇气顿时尽散,茫然的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十几道颜色各异的虹彩由远及近飞快的朝这里涌来。其中,一道蓝虹一马当先,刹那功夫已到近前,还没等萧水生弄清楚怎么回事,从其中便射出一匹白练似的光华,像是蝴蝶缠mian花丛般绕着猰貐打旋。几乎是片刻功夫,猰貐的头颅便被一大团厚厚的冰雪包裹起来,猰貐一来难以视物,二来被冰寒迟滞了机能,行动自然迟缓了下来。
萧水生当机立断,立刻选择从槐树的另一侧跳下,连滚带爬逃出去五十几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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