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的通路出现在眼前,我不禁欣喜若狂,这种绝处逢生的曙光,比一剂强心针还起作用,我顿时感觉有了力气,拍拍大胡子的肩膀以示赞许,然后迫不及待的探进门里,看看里面的情况。
暗门后面,是一个非常狭窄的通道,只有一排长长的楼梯,除了楼梯以外什么都没有。楼梯的方向和左侧通道的方向平行,一直向斜下方延伸着。
我让大胡子也进来,然后对他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楼梯的尽头应该和外面通道尽头的位置相同。楼梯的尽头处应该有个比较大的空间,那个空间就在刚才咱们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所以你从上面能听出下面是空的。估计出口也离前面的空间不远。”
大胡子点头同意我的看法,但他还是提醒我,不要过度兴奋,现在看来,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地方绝对不简单,或许前面会隐藏着什么危险,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他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兜头盖脸的泼给了我,我突然从兴奋和欣喜中清醒了过来,再次想起了此前那两次诡异的幻觉。并且,这个通道和暗门后的楼梯修建的如此不合逻辑,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和大胡子交换了位置,依然是他在前我在后的顺序,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沿楼梯走了下去。
走了一半,隐约能看到前面有光,一种暗绿色的光芒,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这种绿色光芒明显与阳光的颜色不符,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出口,心情也从短暂的欣喜转为了紧张的狐疑。
我和大胡子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大胡子边走边对我说:“这光有些怪,怎么这个颜色?”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但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只得缄默不语。
忽然间,我感到胸口的护身符有所异动,忙低头一看。只见护身符发出了很强烈的紫色光线,隐然与不远处的绿色光芒遥相呼应。
虽然不久前护身符也发出过光芒,但那仅仅是非常微弱的光芒,与此时的亮度不可同日而语。
更加令我惊讶的是,这护身符不但发出了光芒,并且还忽忽悠悠的飘了起来,牙尖处直指楼梯的尽头。如果不是挂在脖子上的红绳牵制,恐怕它就要凭空飞过去一般。
我伸手拉住大胡子的胳膊,用手指了指浮在半空的护身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大胡子回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其中的情由。
我紧张的对大胡子说:“这个护身符我带了十多年了,真的没见过它这样,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如此奇怪?你说前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大胡子虽然也显得颇为惊讶,但比我要沉稳的多,他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非常冷静的说:“你这护身符不一般,这也证明前面确实有不一般的东西。但这山洞咱们两个都走遍了,确实没有其他出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就是前面有再要命的东西,也得硬闯一下了。”说着又指了指我的护身符,续道:“你还是把它拿在手里吧,别一会儿控制不了。”
我听他说完连忙把护身符从脖子上摘下来攥在手里,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一时不敢下去。
大胡子见状安慰我道:“别怕,有我呢。”
他这五个字虽然简练,在我心里却颇为受用,让我焦虑不安的的情绪有了很大缓解。我和他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从这短暂的接触中不难发现,此人为人极其忠厚。有他这句话垫底,我便不再过分害怕了。
我躲在大胡子的身后,沿着楼梯继续向下,随着逐渐对光源迫近,墨绿色的光芒也越来越是刺眼。直走到楼梯的终点,发现果真如我所料,这楼梯的尽头处,正是一个约莫五六十米见方的房间。而那绿色的光芒的光源,就在这房间的正中央。
我和大胡子不约而同的向那光源了走过去,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奇异景象。
在这房间正中,有一个半人来高的石台,呈正方形,很像展示珠宝的展柜。石台四周的石壁上雕刻着花型图案,雕工精雅,颇有名家风范。图案上的花我认识,学名红花石蒜,佛经称其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是一种不太吉利的魔花。
但这些细节已经无法牵制我的注意力了,真正吸引我眼球的,是石台之上,凭空漂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色晶体。这晶体材质特异,与其说是晶体,倒不如说是一团绿色的细沙黏合到了一起。整个晶体呈不规则状,通体晶莹,散发着墨绿色的强光。我本想伸手把石头拿起来研究研究,但本能告诉我,这种能自身悬在空中的怪异石头,没准儿会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有辐射。刚刚举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
大胡子眉头紧锁,目不转瞬的观察着眼前这块石头。我捅了他一下:“你认识这石头么?”他摇了摇头,没有答话。我还待开口再问,突然感觉手中的护身符强烈的向前拉扯,如同要飞出我的手心撞向那石头一般。
我不敢撒手,又攥紧了拳头,同时对大胡子说:“护身符又有异动,这鬼地方透着邪门儿,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找出路吧,找到出路再研究石头也不迟。”
大胡子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忽地双眼大睁,紧盯住对面的墙壁,低声说道:“你看,这墙上还有画呢。”
我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与楼梯相对的墙壁上,果然有一幅彩绘的图画。硕大的图案几乎占满了整个墙壁,宏伟壮观,栩栩如生。然而这图画中要表达的意思,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明白。
图画中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中央有一把极尽奢华的座椅,从气势就能看出,这是一把帝王椅。帝王椅左右各站了十几个人,卑躬屈膝,表情十分谦卑。但这十几个人都是满眼通红,嘴角处,还隐隐有牙齿露出。
但这还不算什么,更奇怪是,帝王椅中空无一人,在座椅正上方,漂浮着一个绿色的诡异面具。
我越看越是不解,心中纳闷道:怎么个意思?这画想说明什么?难道是说皇帝今天没上班,大臣们在底下急红了眼,一个个呲牙咧嘴。皇帝心里过意不去,就用个面具代替自己,假装自己上朝了?但即使是这样那面具也应该放在椅子上啊,怎么飘在天上?
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壁画的画工虽然不错,但内容却不知所云,一皱眉头,也就不再看了。
我本想催大胡子不要耽误时间,不是看石头就是看画,哪辈子能找到出路?却见大胡子表情严肃,一眼不眨的盯着壁画若有所思。我没敢打搅他,自己沿着房间四周寻找出路。好在这房间不大,石台上绿色石头发出的光线甚强,不需要手电也能大致看清室内状况。
转了一圈,没有收获,除了来路的楼梯可行之外,另外三面墙壁均是死墙,没有任何通道。
眼见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心中当真是难过异常,心想这次连暗道都走到了底,还是没有找到出路,难道我命中注定要这么年轻就客死他乡?老天爷也太会戏弄人了。看来实在不行还是得在山洞的入口想想办法,大胡子力大,一会儿如果能找些将就顺手的工具,在入口处挖出个通道也不是不可能。
心中计较已定,便要过去叫大胡子。我见他还在盯着壁画研究,脑中忽一闪念:这壁画虽然古怪,但明显是在说一个帝王的事情。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显然是间密室,在这密室中央摆放的这块神奇的石头,难不成就是那皇帝当初留下的什么宝石?
我暗自窃喜,心想先把这宝石带上,如果最终能够出洞,卖宝石的钱足够我享受一生了。
想着就走了过去,也没犹豫,伸手将宝石抄在手里。大胡子见状大吃一惊,猛吼一声:“别碰!”但此刻为时已晚,那个墨绿色的石头,已经被我从石台半空抓了下来。
我刚一抓到宝石,就见那石头光芒大盛,晃的我几乎无法睁眼。紧接着,我耳中一片轰鸣,全身大震,手脚再也不听使唤。这时,各种影像飞速的在我眼前闪现起来。香艳迷人的美女、山珍海味的美餐、琳琅满目的珠宝、层层叠叠的钞票,后来还出现了对我**的高琳,以及在我心中一直被誉为恨事的毕业证。所有我想要的,想得到的事物一幕一幕不停的在眼前闪动,感觉异常真实。我欣喜若狂,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此时,我忽然感觉到另一只手中的护身符在强烈震动,似乎试图将我从这美妙的幻觉中唤醒。我开始意识到此前的影像都是幻觉,挣扎着想要让自己清醒。与此同时,新一波美妙的感觉再次袭来,压制住了护身符对我触觉的影响,淡淡的花香充斥了我的感官,从而使我忘记了现在是真实还是梦境。
我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开始仰天长啸,长啸,不停长啸……
这时,忽然一记重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顿时眼冒金星,向下倒去。在我即将昏厥的前一秒,我看清了打我的人,是大胡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大胡子正焦急的望着我。我马上想起此前产生的幻觉,如果不是大胡子打了我一拳,恐怕自己还陷在那无止境幻象之中,最后就离疯不远了。
我非常感激大胡子又救了我一命,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忙压低声音,勉强说道:“谢谢你啊大胡子!我昏了多久?”
大胡子的表情异常紧张,额头渗出了汗珠:“你先别管昏了多久,你现在能动不能动?”
他把我问的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酸痛难忍,便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暂时还动不了。
大胡子显得颇为焦虑,指着上方的墙壁说:“你看看上面,这回可不好对付了。”
我一时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斜上方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吓得我心惊肉跳,本来松弛的全身又一下绷紧了。
我们所在的房间四周,除了壁画墙之外的另外三面墙上,都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孔洞,而此时此刻,正从那孔洞之中不停地涌出一条条红磷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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