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放心吧,安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胸口中剑伤口颇深,现在还沒有清醒过來罢了。”南空神医开口说着。
“如此便好,她就有劳前辈照顾了。”清尘说着,“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凝月国的安妃娘娘,还是称她为罗姑娘比较恰当。”
“是。”南空神医点头称是。
清尘见罗依依并无性命危险,心中稍定,便叮嘱了南空神医几句,转身走出石室,身后跟着宁辰。
“我得到确切,异姓侯和小侯爷已经进京了,可你的情报却说不日进京,看來摘星楼的消息,也不是次次都准确。”清尘走到大厅的上首,坐下,看着宁辰,轻笑着说道。
“是属下的疏忽,请楼主恕罪。”宁辰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开口说着。
“不怪你,异姓侯老谋深算,小侯爷武功高强,他们若有心想躲过追查,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敢肯定能追查到他们的行踪。”清尘摇摇头,说道,“如今他们已经进京,一定要查清楚他们如今在何处落脚,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
“属下遵命。”宁辰拱手说道,“属下这就让夜殇和明日去追查。”
清尘点点头,表示同意,夜殇轻功甚佳擅长追踪,明日擅长易容女装,他们两个合作,自然是事半功倍一些。自她和萧逸为救叶夕结成联盟之后,明日便从轻烟翠柳回到了摘星楼继续在宁辰手下效力。
“异姓侯的大部队什么时候到?”清尘思忖片刻之后,再次开口。
“最快明日未时。据属下估计,大部队到京都之后,便会进入别馆,后天一早才会得皇上召见。”宁辰说着。
“异姓侯常年不在京都,此番进京肯定会有动作,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把人找到给我盯紧了,至于后天一早……”清尘说着,眼中闪过寒光,“这出戏少了异姓侯,又怎么会精彩呢?”
“楼主请放心。”宁辰点头,说道。
“好了,我不便多留,一切事情就靠你调度了,不过不管做什么,请记得,以楼中兄弟的性命为重。”清尘说着,又对宁辰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摘星楼,回到了逸王府。
萧逸与清尘有约在先,也就沒有多问清尘的去向,只遣退了赵岩,然后吩咐握瑜和锦颜伺候清尘歇息。
旦日一早,萧逸就起身离开了露落居,出了逸王府,也未向清尘说明他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可清尘知道,萧逸定然是想办法和异姓侯见面,以商谈先帝之死和叶家灭门之事。
一整天,凝月国京都都风平浪静,摘星楼也沒有任何消息传來,就在清尘以为异姓侯父子于京都销声匿迹,查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萧逸回來,说异姓侯的大部队就在不久之前抵达京都。
萧凌下旨,让侯府三百护卫在京都城门外安营扎寨,而异姓侯罗沛文和小侯爷罗晋只能带少数随从进入京都,暂住西郊别馆,等候召见。
异姓侯的行程与宁辰之前估计的分毫不差,清尘心中稍稍安慰,就此事看來,摘星楼的能力还算是过得去,至少沒有把消息查的太离谱。
“之前三国使臣來贺,萧凌派你和沈鹤接待,这一次來的只是异姓侯,接待的人想必是礼部尚书了,与你沒有关系,你只需等着便可。”清尘对萧逸说道,“你不必去找异姓侯,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來找你。”
“王妃就这么肯定?”萧逸好奇地问着。
“若是不肯定,我也不敢在王爷面前夸下这个海口了。”清尘笑笑,“王爷等着看吧,宫中的好戏,又快上演了。”
萧逸眼神微闪,看着眼前聪慧过人的女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先是一种得之我幸的欣喜,而后便是蓦然升起的无边怅然。
自祭台刺杀一事之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萧凌的内力不足为惧,可紫罗催发了他体内盘积了几十年的毒素,不管他怎么调息,都不能用自身内力彻底压制体内的毒。
清尘此番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注意到萧逸眼中的怅然,她在握瑜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便见握瑜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既然异姓侯明日一早便会进宫面圣,那么叶夕那里,也是该做好准备的时候了。
异姓侯和小侯爷早已经想办法和侯府的护卫悄悄会和,又换回原來的装束,带着几个随从住进了西郊别馆。
“早前你与风晞然见面,可打听到什么?”异姓侯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而后问着。
“似乎并无不妥,但以孩儿与风晞然相交多年的经验看,风晞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待在京都这么久,一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让风晞然不得不留下。”罗晋坐在罗沛文旁边的椅子上,如此说着。
“为父蒙先帝信任,异姓封侯,虽享有即时进京的特权,却也依旧秉承封地王侯无诏不得入京的凝月祖训。”异姓侯眼中闪过丝丝叹息,“为父这一生终于先帝,此番进京,名义上是为了你妹妹,实际上,却是要查出先帝的死因,和叶家通敌叛国的真相。”
“孩儿明白。”罗晋闻言,点点头,“可是父亲,皇上让我侯府三百护卫全部在城门外安营扎寨,摆明了对父亲不信任,父亲想要在京中久居,查明先帝死因和叶家之事,恐怕不易。”
“你可还记得你妹妹从宫中传來的最后一封家书?”听了罗晋的话,异姓侯淡淡的问着。
“自然记得,妹妹家书上说,逸王妃知道不少事情。”罗晋点点头,说着,“不过我对这一点很是怀疑,逸王妃是天星国的玉钩公主,从前先帝在时,孩儿也曾随父亲出使天星,有幸见过玉钩公主一面,她与妹妹书信中所言大相径庭。”
“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先帝本就属意逸王登基,说不定这一次,能帮为父尽为人臣之责的人,就是逸王妃。”异姓侯微微摇头,说着。
“父亲,不如让孩儿去一趟逸王府,打探消息如何?”罗晋想了想,开口征询异姓侯的意见。
“明着去,说不定会被皇上拿住把柄,对我们、对逸王都不利。”异姓侯意有所指地说着。
“孩儿明白,这天下之大,除了风晞然,孩儿至今还未曾发现敌手。”罗晋淡笑着,眼中充满自信。
异姓侯点点头,算是默许。
这些年,他一直在南郡,秉承先帝的吩咐,将南郡治理地井井有条,算是凝月国为数不多封地中最是政通人和的一处安宁所在。即便当年凝月与天星对战,南郡最接近两国边境,可却也极少受到波及。
他与先帝之间,是君臣,也是挚友,因为他们是在战场上建立的默契与信任,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先帝最爱庄妃,也最疼爱当初的九皇子萧逸,若非太后和三皇子从中一再破坏,如今高坐明堂的人,便是萧逸。
先帝去世突然,萧逸远在天星,当时凝月无主,萧凌登基势在必行,也无可厚非。但叶家一向忠心耿耿,尤其是定国公叶鸿和先皇后叶倾城,更是战功赫赫,文韬武略,为凝月立下汗马功劳。
可三皇子登基后,短短数日,便罗织罪名,以通敌叛国之罪将叶家灭门,即便一心扶持三皇子的叶倾城也不能幸免。如果不是叶家真的有罪,那就是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再也容不下叶家。
异姓侯心中想着这一切,脑海中有一些往日被忽略的线索逐渐成形。圣上容不下叶家的原因,害怕外戚专权是其一,却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叶家之前,有一个势力盘根错节的沈家,所谓外戚专权,沈家更甚。
那么叶家灭门的原因,必定是另有蹊跷。而这所谓的蹊跷,可能就在叶倾城的身上,因为叶倾城是先帝身边的尚仪女官,也是最能接近先帝的人。
“听说,叶家满门,还有一个活口?”异姓侯沉默半晌之后,却突然开口问着。
“不错,她是先皇后叶倾城身边的贴身婢女,叫叶夕。”罗晋点点头,说道,“我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风晞然,这个叫叶夕的女子,在叶家的地位很特殊,名义上是叶倾城的婢女,却一直被叶倾城当成妹妹,叶家上下也几乎把她当成第二个女儿看待,在闺中之时,便与叶倾城一同习得文韬武略。”
“叶家满门被灭,她孤身一人能在宫中存活到今天,便知此女并不简单。”异姓侯说着,“倘若叶家通敌叛国冤情重重,那么这个叶夕,就是唯一一个能代表叶家击鼓鸣冤之人。”
“父亲放心,我会找机会去会一会她,不过宫中危机重重,皇上自己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此事还须得从长计议。”罗晋说着。
“皇上已经下旨,明日一早进宫面圣,你明天随我一起,见机行事。”异姓侯眯着眼睛,如此说着,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决定。
不管此事的结果如何,他都不能有负先帝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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