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的话让我一怔,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程先生对我道:“风水先生不求财,只求功德,收的钱必须用黄包装着,那叫‘敬奉’,敬奉钱随主家心意,给多少都是可以的,甚至不给都没事,但是绝对不能收明钱。明财消灾,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收人家多少钱,就要帮人家挡多少灾。那主家欺你年轻,不懂行情,故意给你明钱,这是在算计你,这是想把他身上的灾祸转给你。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可能就要有祸事临头。”
程先生的话提醒了我,随即我也想起了一个事情。
我记得我和吕半仙在雷家破解镜影煞的时候,吕半仙也说过类似的话,说是给人看事儿不能多收钱,不然就欠了人家的债,这辈子没还上,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还给人家的。
当时好像还没有“黄包”一说,想来那可能是因为吕半仙是阴阳先生,所以讲究没那么多,而程先生是个正宗的风水先生,风水与命理紧密相连,所以他对收钱的方式就要求比较严格,必须要用“黄包”装着才行。
在老百姓眼里,阴阳先生和风水先生是差不多的,往往混为一谈,实际上二者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那我属于阴阳先生还是风水先生?
额,我不是正宗的先生,我是小神棍呀,我二者兼修,兼容并蓄好了吧?嘿嘿。
但是,不管怎么说,给人看事儿,不能多收钱是肯定的,不然只会给损害自己的阴德。
我没想到那张大民竟然如此阴险,连我都要算计,难怪祖坟风水会被人破,如此看来,他之前肯定没少干过坏事。
心里有所不甘,我就问程先生能不能把钱给那张大民还回去。
程先生摇摇头说:“晚了,既然收了,还回去也没用了。”
“那就这么吃哑巴亏?这个人太可恶了,我好心好意来帮他,他反倒算计我,不给他一点教训,我心里不舒服。”我对程先生说道。
程先生微笑摇头道:“到底是年少人心性,容易记仇。”
我有些尴尬,就挠头对他说我对这个行当里的规矩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三叔公并没有带我出去给人看过事儿,我后来想学,可惜他老人家已经癫了,所以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希望他能多多指点我。
程先生对我还是很有好感的,就给我介绍了行当里的一些基本的规矩,完事又告诉我说:“这个行当最主要的一点是不能有贪心,不能有邪念,凡是凭良心,能做到这一点,其他的就可保无虞了。”
我连忙点头说我一定会做到的,以后再也不敢贪心了。
他笑了笑,说孺子可教,问我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去?
我就说准备先回家一趟,然后继续走方。
他指指我腰上挂着的黑布袋子,对我道:“这东西是个祸害,得找个地方安置才行,你想好怎么处理了么?”
袋子里装的就是那白虎衔尸镇,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玩意儿,就问他怎么办。
“送去禅堂庙吧,”他对我道:“让佛语妙法慢慢化解上面的戾气,将它变成凡物,到时就可以将它毁去了,直接毁掉的话,煞气冲撞之下,无人能挡,定然要遭大难。”
这个主意不错,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那镇物出发了。
当然了,我昨晚到家之后,就把赚来的钱交给了徐晓燕。
小丫头没想到我出去一趟就赚了这么多钱回来,激动地差点哭了,我安慰了好半天,她才平静下来,然后她就亲了我一下,夸我真能干,还特地给我炒了一盘辣椒鸡蛋,让我吃了个大饱,我感觉满心幸福。
闲话不扯,回来说这禅堂庙。
那是一座宝刹,在我们当地存在了几百年了,几百年间,风雨变换,几番被摧毁,后来又重建起来,每次重建,气势都比之前更胜一筹,可谓是宝相庄严佛光普照,的确是安放镇物的好去处。
就是这庙距离我们村有点远,小五十里地,中间大多还是山路,不太好走。
不过巧的是,我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同村的张顺。
张顺比我大几岁,为人忠厚热心,比较信鬼神之事,对我三叔公尤其敬重,经常没事儿送一些好吃给我们,也算是结一个善缘。
他骑着自行车,好像要出去办事儿。
见到我在走路,他就问我去哪儿,我说禅堂庙,他说正好顺路,就要带我一程。
我就上了他的车子。
这么一来,速度就快多了。
没多久,我们来到一条小河边,河上有一座小桥,桥头坐着一个人,待到近处,才发现是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好看,柔柔弱弱的样子,目测能有十五六岁,微微侧着头,皱着眉,坐在桥墩上,似乎在想心事,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张顺显然也看到那姑娘了,似乎很喜欢,就盯着一直看,以至于忘了操控车子的方向,车头对着那女孩就撞了过去。
女孩吓了一跳,连忙往桥边躲闪,不想一脚踩空,“啊呀”一声叫,掉河里去了。
“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水——”
女孩在河里挣扎着翻腾了两下,沉到水底去了。
这个突变把我们吓得不轻,张顺更是把车子一扔,衣服一扒,就要跳下去救人。
我看看四周,连忙拉住他,对他道:“先别下去,有古怪。”
“什么古怪?救人要紧!是个姑娘呢!”张顺急得不得了,他快二十岁了,还没成家,所以对那女孩很上心。
我问他道:“这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都是荒山野岭,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个小姑娘坐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
被我这么一说,张顺有点反应过来,但是还不甘心,就说人家可能正好路过这里,走累了,就坐下歇息一下,不行吗?
“行路的,为什么没有行李?还有,刚才你为什么鬼使神差要撞她?她发现要被撞了,为什么不往桥中间躲,却往河里跳?她既然不会水,自然知道往河里跳是什么下场,她为啥还这么做?另外,这大冬天的,她还穿着连衣裙,她不怕冷?”
面对我一连串的追问,张顺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就问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算了?万一真死了人,有人报案追查起来,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我观察一下环境,就对他说道:“你先退后,我来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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