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衽!你以大欺小不算英雄!你今天对我这般欺辱,他日妖庭卷土重来,你就是第一个祭旗的三牲祭品!”
蛟魔王虽然打不过刘衽,嘴里却不肯认怂,被镇入镇神五行塔之前,依旧要大放狠话。
刘衽面不改色,他和妖庭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又何须多言?更可况,到时候是谁拿谁祭旗还尤未可知!
“妖庭要是敢来人,那再好不过!我见一个杀一个,也好为北海死难的诸多将士报了血仇!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套着缰绳亲眼看见,我截教是怎么大显威风的!”
说完刘衽复一反掌,一道上清仙气从他掌心发出自塔顶灌入,将困在其中的蛟魔王死死地压在底下不得动弹。没过多久这狂妄的妖仙终于承受不住刘衽的压力现出原形,一条数十丈长的青麟蛟龙跃然现于塔底。
五行塔内五行灵气大作运转如轮,化作五条足有婴儿手臂般粗大的锁链,将他牢牢地绑缚在塔中的柱子上,勒得他半天大嘴猛张,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这蛟魔王就暂且锁在其中,不去管他。
地面上的墨家弟子却早已被刘衽的手段所折服。
他们这一生连个普通仙人都不曾见过,原以为这青蟒就已经是天底下不得了的妖怪了,谁知道又来了一个白甲的年轻人敖烈,一出手就要它的性命,看起来比青蟒厉害的不止一点半点。
到了后面,又来了青蟒的主人蛟魔王和敖烈的师父刘衽,这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通天手段更是他们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来的画面。
墨无双还算镇定,她曾经被送到金鳌岛修行过几年,见过真正的仙人手段,因此倒不至于太过大惊小怪。
她看那蛟魔王的实力,即便是在金鳌岛上也称得上是有数的高手了,可是这后来的自称是刘衽的仙人却毫不费力地就把他拿下,难道这刘衽是有和代掌教无当圣母一般境界的不世高人吗?
而且这刘衽所使用的道术仙法虽然比自己强过千万倍,但她依稀还看得出来与她的确是同出一源,都是截教的上清道法不假。
想来这刘衽也是截教的一大高手不会有错。
墨无双还没有登临仙人之境,长期在人间界行走,因此对仙界的那些故事知道的不多。
金鳌岛上的群仙因为定光仙掌权的关系,一直也对刘衽的事情避讳不言,这才导致了墨无双竟然当面不认得自家人。
不过也怪不得她,以她的身份地位在截教还排不上什么号,不知道这些封神旧事也是正常。
想到这里,墨无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盈盈一拜上前见礼。
“金鳌岛墨翟之女,墨无双拜见刘上仙。多谢前辈出手搭救。”
刘衽看着眼前的旧识,一时之间脸上露出怀旧的表情,因此不发一语。
当年他转世成孟轲,机缘巧合到南越国平定防风氏作乱的时候,曾经出手救下墨无双兄妹,谁知道转眼间他们竟然恩将仇报背后刺了他一剑,差点将还是凡人之躯的孟轲当场刺死。
刘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但就算是他再宽宏大量,也不代表着就能将这件事就这么忘记了。
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一点直觉,觉得这兄妹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所以想问个明白。如果他们真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他绝不会放过。如果是另有原因,那么冤有头债有主,他也要找幕后之人了一了当年的旧账。
总之,这事不算完,但他也要问个明白再追究。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刘衽以孟轲的身份平辈相见,如今刘衽恢复本身,相貌气质与孟轲大有不同,更何况如今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墨无双认不出他来也是正常。
刘衽高高在上,俯视着低头行礼的墨无双,这才开口说话:“你是教中哪一位大贤的门下?”
墨无双听他此言,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刘衽刘仙人的确也是截教门下,心中一喜。当下也不敢迟疑,将师承报了上来:“回禀前辈,家父是代掌教无当圣母的弟子,小女与家兄是家父亲传的道法,因此也算得上圣母的徒孙一辈。”
原来当日孔宣下界,无当圣母也选中了墨翟传扬教义,只是本着低调的做法,当时不让墨翟在凡间随意使用截教道法,而只是单单传扬思想教义。
因此,墨翟在人世间活动的几十年中,一心参悟宣扬贤道,而从未施展仙道手段,更不曾传授给弟子道法。当然,墨斐和墨无双是他的子女自然不在此列,所以倒是从小修的仙道。墨翟隐世不出之后,这才才开始将仙道贤道一并传授,并在神农架中开辟场所,作为墨家的道场。至于他本人,后来也与诸子百家一般,入了火云洞与上古诸贤一同隐居。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墨家的缩头乌龟!”
刘衽身后的田喜意外地悍然出列出言不逊,底下的墨家子弟听他这么侮辱师门,哪怕是有上仙当面自知不是敌手,一个个也要拔出手中的武器和田喜拼命。
“谁敢口出狂言辱我师门,墨家弟子就算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绝不善罢甘休!”
墨旦最气愤,他是墨翟的孙子,田喜这句话对他而言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深仇大恨,愤怒的众人之中他也是他第一个拔出宝剑要挥向田喜。
刘衽前面还跟天蓬说道田喜如今变得太过拘谨,反而少了原本的豪气和真性情,没想到田喜这下忽然就冒了出来。刘衽非但不怪他无礼,倒想知道他为何这时候口出此言。
“当年天下诸子云集在洛邑,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与人屠白起生死决战,墨家一向号称侠义,却至始至终不见一人响应,如此欺世盗名之徒,我骂了又如何!”
难怪田喜忽然情绪失控。当年那场大战他也是亲历者之一,淳于髡等六贤全部殉难,那一战实在是太过惨烈,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和韩非一起在高台之上对着六贤的尸身痛哭的情形。他也是那时候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高明的仙法道术,绝对不再让这样痛心的牺牲出现在他面前。
也是因此,他对当年唯一缺席的墨家一直耿耿于怀。
墨翟号称侠义,墨家弟子也行走天下四处止战救民,田喜原以为他们一定会当仁不让响应号召一起对抗白起,谁知道等来等去却不见一人前来响应大义。
当然,田喜对孔子和他门下的七十二贤也没有好感,他可是亲眼所见。当时儒家弟子非但没有出力与六贤共除白起,反而是出手争夺九鼎打伤了淳于髡,简直是太过可恶。
要不是刘衽的转世之身也在儒家地位崇高,他连儒家一起痛骂。
墨无双以她平时积累下来的威望暂时拦住了身后冲动的墨家子弟,一双美眸神色复杂地望着田喜:“莫非你是?齐国田婴田相的长子,田喜将军?”
“不错!墨无双你还记得某家!枉我一直以为你们兄妹称得上是侠气,谁知道结果却大失所望!”
田喜越说越恼火,这些年让静修养性的成果,也没有让他在此时能够冷静上半分。
墨无双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田喜重逢,田喜换了一身道袍又经历过修仙后的脱胎换骨,墨无双一时之间倒也没有认出他来。
当年的六国才俊彼此知名,墨家兄妹所在的宋国和田喜所在的齐国相距不远,因此彼此之间也有过数面之缘。
“田将军,墨家确实是有难言之隐。”
墨无双这些年在墨家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丫头,说话做事有条理得多:“家兄当年突然修行出了岔子,家父心乱如麻,因此墨家弟子全数出动,小妹也与家父一路护送他回金鳌岛寻求帮助。这一去,就是三五年,因此错过了淳于先生的号召,等我们回去,大战已经结束,家父知道错过了这么一场大事,一直也十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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