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衽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虽然这副肉身还挡不住那一剑,火灵真身也没办法召唤,但仅有的一点火灵真火还是能够护住和修复内脏的。
他只是乍一受伤,还来不及恢复而已。
东方辙等人把他带回族里好生休养,没有几日就完全恢复了。
那汪敷一辈子都沉浸在复兴家族,掌控天下的美梦之中,谁知道千年的守候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一时接受不了,眼神空洞地跪在地宫废墟之中,直到东方白一剑刺死他,他还犹自不肯醒来,倒在殷红的血泊之中,喃喃自语:“天下,是我的。是我的。先祖,战无不胜……”
妄他千般算计,填进去多少人命,结果还是黄粱一梦。
只是防风氏一死,吴越之地漫山遍野的怨气通通消散不见,因此以怨气修炼巫傩之道的人全都失去了力量源泉,实力大减。
张仪被扣在越王军中,虽然行为受限,但还是发挥了他纵横家的水平,成功说服越王兵合一处,全力攻打楚国,使齐国免去了一场兵祸。
越王姒无疆率领十万修炼巫傩之道的强兵,一路势如破竹攻城略地,打了出过一个措手不及。
哪知道忽然之间巫傩之术全都失效,越王得知这一情况且喜且忧。
喜的是越国上下再也不必受怨气侵害,也不必另寻居住地,举族迁徙;忧的是开工my回头箭,如今与楚国结下深仇,又偏偏势力大损,恐怕难以善了。
姒无疆也是一代明主,当机立断命令越国军队趁楚国没有惊觉,快速撤离。
但楚国此时也是一大强国,被越国蛮子打到家门口,可谓是颜面尽失。所以早就调集军队,密切关注越国军队的动静。此时发现情况不对,楚军也毫不犹豫,举全国之力疯狂追杀。
姒无疆以身作则,亲自率军断后,与追击而来的楚军血战一天一夜,终究是难以匹敌,死在乱军之中。大将公孙沛忠心护主,血战而亡。
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但为其他越国军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这些残部迅速撤回越国,各自归了部落。
但姒无疆一死,越国群龙无首;汪敷也死了,各个部落更没了限制各自为政。楚军一到,所有部落全都撤回山中,隐蔽不出。楚国尽得吴越之地,也懒得进山,就此作罢。
楚越大战刚刚结束,又传来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令楚王暴跳如雷。
魏国国君与齐国国君在徐州会盟,相约称王,史称“徐州相王”。
魏国原来不过侯爵,齐国也不过是公爵,虽然私底下国民会称国君为王,但并不是真正的称王。没有周王室的承认,只能是自己关起门来过家家而已。
魏国这几年实力大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为了与齐国重归于好,不惜抛出这样一个条件。
而齐国早就想称王想的望眼欲穿,但这种事必须由别人来提出,不能自己自认就可以的,你自己说自己是王,没有地位差不多的人承认,只会沦为笑柄。
更何况齐国失去了邹忌、田忌、孙膑等人才,早就外强中干,巴不得有强援结盟。
两国一拍即合,这事情就这么达成了。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淳于髡等人的谋划。当时越国大军压境,楚国又虎视眈眈,如果不先解决这两大问题,称王的计划是进行不下去的。
因此淳于髡等人想了个祸水东引的计划,让孟轲、张仪去游说越国,转而攻打楚国。
同时,又派出苏秦,游说各国,稳住其他几国免得再生是非。苏秦舌灿莲花,说服各国组成联盟,对抗暴秦。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后,实力倍增,韩赵魏三家更是首当其冲,深受其害。于是各国同意了联盟一事,并且拜苏秦为相,以表示对联盟的重视。
趁着吴越大战,两国在徐州顺利会盟,迅速称王。
不得不说淳于髡确实是高明,这些计划环环相扣,洞察人心。
他知道如果据实相告,孟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私自称王这种事,是绝对违反礼义的,所以他隐瞒了真相,只是以两国百姓的性命安危,来劝说孟轲。
但楚王也不是好糊弄的。
原本各国之中,除了楚国是王爵,其他各国都是周王室分封出去的诸侯国,最高不过公爵,只有他楚王与周王才是王爵。
如今奴才造反,一下子想翻身与他平起平坐,还设计让自己大战一场损失惨重,简直不能容忍。
楚王一声令下,伐越大军调转方向,转而攻打齐国。
齐国新的齐相田婴派手下大将申缚领兵御敌,谁知道第一战就被斩落马下,齐国上下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但偏偏这时候,楚军后方又传来一个消息:秦国派遣上将白起,率领三十万秦军,顺流而下,兵势直逼楚国国都郢都!
楚王吓得面色惨白!
白起!
这人实在是太过出名!
从一介平民到一代名将!
有人称他是军神,因为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领军攻打韩国,韩魏联军二十四万抵抗,败之!
发兵攻魏,一举夺取了魏国城池大小六十一座,败之!
再后一年,发兵攻赵,败之!
至今无人能够婴其军锋。
有人称他是人屠,
攻韩,斩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
攻魏,斩首十三万!
攻赵,灭杀两万!
再攻韩,再杀五万!
白起一身威名与军功,可以说都是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铺起来的仕途!
这样一个魔王趁楚国空虚,领兵攻打,楚王怎么能够不害怕!
当即下令调转方向,紧急回防。
淳于髡见缝插针,又再次让苏秦出使楚国,说服楚王联盟,共同抗秦。楚王当即同意,并且也像其他各国一样,拜苏秦为相。
自此,苏秦周游列国,行合纵之计,佩六国相印,这份殊荣,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白起大营一片肃然,巡夜的兵卒井然有序,似乎连迈腿的步伐幅度,都是一致的。
这样训练有素的军队,天下难觅。
自从商鞅变法以后,秦国国力日渐兴盛。
尤其是军功爵制,不论出身,只要立下军功,就能得到升迁。
站在帅帐外的执戟郎虽然不敢妄动,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脸艳羡地望着忽明忽暗的大帐。
这里面就是自己的偶像,也是军功爵制度下,实现从平民到大将的第一人。
此刻自己离他只有三丈远,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离他更近,成为这个国家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的!
执戟郎心里这样想着,腰杆挺得更直了。
白起正静静地坐在帐中闭目养神。他一脸刚毅,从来都不苟言笑,永远是一副杀气凛凛的样子。
帐中的火盆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但如果仔细观察,有心人就会发现,这风不是从外面吹进来,而是从里面吹出去。这风吹在人的身上,竟然会有一种侵入骨髓的寒意。
再认真一点,就会发现,这阵阵阴风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白起身后那一杆深色的大幡。
这幡浑身乌黑。
幡面之上,绣着一只古朴妖异的深红色的小葫芦。这葫芦其貌不扬,口子敞着,似乎在往外吹着阴风。
再一细看,还能看见那葫芦腹中,似乎有一点五色光点被困其中。但这光点实在太小,几乎不可见。
常人在这幡下呆不了一时三刻,就会冷得受不了。
但白起的亲兵知道,白起无论走到哪里,这杆大幡从来不会离开自己左右。就连睡觉,都要立在身后。
对白起来说,这杆大幡,比命还重要,可以说是这大幡成就了他今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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