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的何天纵咧开灰白的双唇笑了。手机端
他看到了茹霜姑娘眼流出的泪水,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
此刻他觉得原本冰冷的地面温暖而舒适,像儿时母亲的怀抱。而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浮在水面的一根羽毛。
他再也不用担心能否将茹霜姑娘打趴下或是自己被揍了,只想舒舒服服、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人生的恩怨情仇,遗憾满足,皆与他无关。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高明的那些部下已然返了回来。
“高大哥,我等穷追猛打,又放箭撂倒了几个,但那帮贼人溜的兔子还快,还是放跑了不少!”。
高明点了点头,说道:“罢了,能走脱的是他们命不该绝。赶快找个郎为霜儿包扎止血,收拾一下回城吧。另外,找个地方将这位何公子厚葬吧。”
两军阵前,硝烟滚滚。
严老将军突然集优势兵力,向马家军的营寨发起了猛攻。
闻讯关羽即刻快马赶到了军议事大帐,刘谦、石天弓、唐万年等已聚在了这里商议对策。
唐万年一抬头,先看到了迈大步匆匆走入的关羽。一边微笑一边点头打着招呼:“六弟来了,等你了!”。
关羽向他们行礼后急急问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唐万年伸手点指着沙盘道:“六弟你看,马家军、我军大营、你的人马互成掎角之势。大齐军队今日忽然兵分两路猛攻马家军,二哥担心其有诈,建议我们两支人马先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不知你意下如何?”。
关羽低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又抬头望着刘谦问道:“不知皇兄打算如何决断?”。
刘谦垂着厚重的眼皮,一手捋着胡须说道:“马家军兵精粮足,马大帅手下猛将如云。虽说敌军攻击人数占优,但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确实蹊跷,我与你二哥想法一致:齐军恐怕另有打算,想调动我方人马,打乱我方部署,不如以静制动!”。
石天弓微笑着点了点头,补充道:“凭马家军的实力,对手真想要一口吃掉他们,势登天。我等暂且观望,伺机而动,不能轻易被齐军牵着鼻子走。”
关羽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说道:“几位兄长,实者虚之,虚则实之,此为用兵之道。我们都能看出来大齐军队可能是佯攻,别有图谋,那严老将军岂会不知?”。
石天弓目光闪烁了几下,抬头眯起双眼盯着关羽道:“六弟的意思是……?”。
关羽接着说道:“或许齐军真是佯攻,或许另有图谋,看我军的反应了。但按兵不动,恰恰是下下之策。那样马家军即使独立击退敌军,也会对我大楚有想法:怎么?毕竟不是亲兄弟,危难之时你们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一旦两军产生心理隔阂,互相猜忌,给大齐军队对我方实施各个击破埋下了隐患!”。
关羽喘了一口气,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刘谦和石天弓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拱手抱拳道:“两位兄长,既然是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更要一视同仁。凭心而论,如果是小弟或平南王的营寨遭大齐重兵围攻,你们也会如此淡定,打算作壁观吗?”。
闻言刘谦的脸色微微一红,但那抹红色转瞬即逝,他抬眼道:“那据贤弟之意呢?”。
关羽躬身抱拳道:“可派平南王的人马大张旗鼓,明火执仗地前去救援。小弟愿率属下官兵,突前去主动攻击大齐营寨,逼迫大齐的将官首鼠两端!这样主动权始终在我军手:他要继续猛攻马家军,我真打他的大本营;他若撤军回防,我立马拍屁股走人。”
石天弓捋须笑道:“如此甚好!”。
唐万年踌躇了一下说道:“六弟,要不,咱俩换换?你去增援马家军?你和他们将领熟悉”。
关羽点头道:“没问题。可一旦攻击马家军的大齐人马回防,你要切记抓紧机会迅速撤离,否则容易陷入腹背受敌,风险极大。”
唐万年一愣,说道:“哦……算了,还是我去增援马家军吧!我军距之较近”。
大齐的军营之,严老将军正端坐在军大帐,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一名负责传令的校尉如一团疾风闯了进来,跪地施礼。
“报……严大帅,约有五万大楚贼寇冲我大营杀来,距此地不足两里!我军主力尽出奔袭马家军大营了,巡营将官请老将军示下:我军是否拔营起寨,暂避其锋芒?”。
严老将军颌下厚重的银须微微抖动了一下,扶案而起道:“不用!抬枪备马,本帅要亲自出战迎敌!”。
校尉转身行至帐口,又被严老将军叫了回来,吩咐道:“派人传令郎先锋官,命他全力攻打马家军,争取速战速决,彻底击溃那伙贼寇!大楚贼寇应该不会往该处增派援军了”。
当严老将军穿戴好盔甲,整顿好兵马在营门外列阵时。他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对面疾驰的马蹄扬起的滚滚尘烟已经遮天蔽日,号角声声,数百面各色彩旗迎风飘舞,时隐时现,震耳的喊杀声如惊雷一般刺痛耳膜。
对方的人马在距离护国军阵营百米开外停了下来,也迅速摆开了攻击阵型。前排兵卒竖起了明晃晃的大盾,将后续人马遮盖的不见了踪影。
马的严老将军枪交左手,抬起右手捋着自己厚重的银须,连连点头:这大楚的贼寇果然不能与当年的太平贼寇同日而语,连兵卒们看去都动作娴熟,行动迅速且整齐划一,配得做我的对手!
对面银亮的盾墙忽然从裂开了一个口子,一匹通体黝黑,趾高气扬的高头大马越众而出,缓缓行至严老将军近前。
马之人面带微笑,银盔银甲,手握一杆黝黑的大铁枪。
“严老将军,京城大都一别,也有些时日了!请恕晚辈盔甲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老将军别来无恙吧?”
严老将军眯起双眼定睛观瞧,待看清来人面目,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是你?那大楚的贼寇皇帝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会认贼作父?!可惜,可惜,可惜了!”
关羽抱拳笑道:“不瞒严老将军,我自打来到了这个世,是红巾军的一员。次是迫于无奈,撒了个弥天大谎而已。还望老将军多多包涵!”。
严老将军脸色铁青,一横手金枪说道:“既然是各为其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关羽抬手道:“且慢,晚辈这里有一句肺腑之言,想当面赠与老将军:
大齐王朝气数已尽,严老将军一世英名,不如此拨马回转,打道回府,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本王以性命担保:待我大军攻入大都之日,对将军府秋毫无犯,过门而不入!”。
严老将军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抬起金枪一指关羽咬牙道:“黄毛小儿,口出狂言,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关羽在马轻轻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您老不听劝,关某也是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晚辈实话实说:打心眼里不愿与你兵戎相见!但既然说不动你,只好用刀剑说话了!晚辈失礼,多有得罪了。”
说完,拨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回归本队。
双方都不再啰嗦,剑拔弩张,同时擂响了隆隆的战鼓。
严老将军目视前方,轻提马缰,正准备下达冲锋的号令,身旁的一员副将忽然惊慌地指着他们身后叫道:“严老将军,不好了,我军的大营营帐起火了!”。
严老将军呆了一呆,心内恨恨骂道:这个黄毛无耻小儿,难怪刚才啰里吧嗦,原来是故意拖延时间,吸引我军的注意力,派人从我军身后放火!着实可恶!
他镇静地挥手道:“你带领一营弟兄们回去快速灭火,其余人等,随我发起猛攻!”。
对面的关羽此时也看到了大齐军营的火光,转身对身旁的杜仲年笑道:“大奎兄弟他们干的漂亮!仲年兄,随我一起杀前去,会会大齐的这支王牌劲旅!”。
关羽身后站在高台之的传令兵快速地挥舞了几下手彩色的小三角旗。
“呜……呜呜呜”号角声四起,战鼓声隆隆,双方的人马口同时高声呐喊着,举起了刀枪,满怀仇恨,义无反顾地向对方扑杀而去。
“哎呦呦……疼!疼啊!”马茹霜趴在床铺,眼圈含着泪水嚷嚷道。
她的身后一位老态龙钟的郎正轻手轻脚地给她背的伤处敷着草药。
门外的高明听到她的喊声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是前低声询问了郎两句,扭头对马茹霜没好气地说道:“这点皮外伤还喊疼?看你今后还胡闹嚷嚷着战场不了!这是侥幸伤在了后背,战场之刀枪无眼,弄你个大花脸看那位关将军还敢娶你不?”。
马茹霜心里既委屈又气愤,咬牙忍住不再出声了。
高明客气地将郎送出来,还是不放心地询问。郎轻笑道:“大人尽可放宽心,只需安静卧床好生将养些时日,记得按时换药,很快便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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