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六专属的音乐在宁静的宿舍中响起,既是那样的突兀,又是那样的自然。
江思点开手机:“喂,王老师!”
闻言,邹帅登时浮起一脸促狭的笑容:“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江思斜了邹帅一眼,点点头,道:“……好,好,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你家在哪里?”
“什么?!”邹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就要到家里去了,不会吧,宝子,这不是你的路数呀,你是日久生情型,一见钟情的,应该是哥哥这种类型。”
“你个****,废话真多!”江思挂了电话,忍不住骂道,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一个比较自然的离开方式,从结果上看,那数百道怨念并没有被刺激到。
而从死亡线上溜了一圈的邹帅还浑然不觉,对江思眨着眼睛:“要不要哥哥支你几招,保证今晚搞定,那对海咪咪,一只手肯定抓不过来!”
对于这货的大条,江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果断打开宿舍的门,斜了邹帅一眼:“你是和我一起去看看,还是一个人在这里睡觉?”
“呃!”
闻言,邹帅猛地打了个寒战,看了看四周,心中顿时一阵发毛,忙不迭的道:“去去去,这香艳的场面,怎么能少了哥哥呢!”
两人锁了门,快步离开宿舍。
整个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灯光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走过六七步,江思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回头瞅了邹帅一眼,心道真是傻人有傻福,我在里面魂都快担心掉了,他还乐呵呵的坐着大侦探的梦呢。
“江思!”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走道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叫声。
邹帅猛地止住了脚步,心脏莫名的砰砰跳动起来。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玻璃落地窗,天已经彻底的黑了,沉重的夜色好似一头巨大的怪兽,把整座宿舍楼吞在口中头上的灯光有些幽幽的,昏暗的有气无力,根本无法阻止夜色的侵袭,惨白色的墙壁,此刻看起来有些渗人,角落里昏暗的阴影,像是一张张贴在墙上的皮,微微的晃动着。
本来,走廊里还有两人走路的声音,清脆而绵长,在走廊里彼此对应的回响着。但是此刻,只剩下砰砰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仿佛除了两人,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
邹帅压住了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发现张开的嘴竟无法合上,一种莫名而神秘的力量笼罩了他,而他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根本动不了,特别的憋屈,特别的难受。
呀!
在心中怒吼一声,邹帅拼命的勾动手指,希望能引起旁边江思的注意。
“什么事?”
江思有些奇怪的看了邹帅一眼,瞬间又转了过去,视野中,是一个微胖的少年,脸色白皙。
“江思大哥,我今天听到张老师和孟主任的话了!”回答的声音更小了,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
江思走了过去,踏踏的脚步声犹如锤子般砸在邹帅的心脏上。
“呼!”
邹帅终于喘出了那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下来,然后常常的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正看到江思一脸和蔼的在和一名微胖的少年在说话。
“你走路不会出声吗!”邹帅脸色有些不好看,大声的训斥道,“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
“对,对不起!”那少年缩了缩脖子,有些结巴的解释道。“徐静不让我和你们说话,我怕他骂我,所以悄悄出来的。”
闻言,邹帅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在说你和王老师有关系,只有把你赶出去,才能收拾王老师。”少年的声音很低,在走廊中有些嘤嘤,“孟主任说你打着上学的幌子,实际不知道想干嘛,如果你再不去上课的话,就按学校规定把你驱逐出学校。”
闻言,江思皱起了眉头,总算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自己是来卧底的,卧底调查到底谁是魔类,结果一来就遇到闹鬼的事情,然后就火急火燎的去调查,浑然忘记来上学的初衷,这要是被开除,估计师父那里不好交差,说不定恼怒之下,就把自己踢出茅山的门庭了。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干嘛。”少年的声音更小了,脸色还有些潮红。
“哈哈哈哈哈!”
闻言,邹帅忍不住大笑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促狭的看着少年。
江思也有些莞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递过去一只道符叠成的千纸鹤,“谢谢,这个送给了,快点回去吧!”
“好的!”
少年结果千纸鹤,小心翼翼的放到贴身的口袋里,转身向宿舍跑去。
宿舍里的灯已经关了,在走廊中昏暗的灯光下,愈加显得漆黑,就好像是怪兽的大口,等着少年跑了进去,然后啪的一声,合上了口。
邹帅心中咯噔一声,看着旁边混不在意的江思,急忙再次吸了口气,下意识的抓住了江思的手。
“干嘛?!”
江思骂道。
“咳咳,抓贼,习惯了!”邹帅尴尬的笑道,心中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
“走吧!”
江思并未觉察到少年的不妥,转身离开。“看来,明天的调查,只能你一个人去了,我得去上课!”
“我一个人,那怎么行?查案子还行,万一碰到什么脏东西,我可没办法解决!”邹帅吓了一跳,急忙说道,这下暴露了脆弱的内心。
“呵呵,你不是不信这玩意么?”
邹帅长叹一声道:“不信归不信,但也怕也,你也知道,人对未知的东西,看不见的东西,都抱有恐惧之心,更何况你这么神神叨叨的,还有那个梦,唉,我是怕了!”说着缩了缩脑袋,忽地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刚才送那小子的的道符,也送我百八十张!”
“百八十张,你怎么不去抢!”
闻言,江思忍不住爆粗。
这种凝结了道力的道符,可不是普通道士能够画出来的。像掌教师父和茅山里的老不死,根本不会干这种勾当。而那些稍微有些道力的人,画出一张,几乎都要耗费掉全身的道力,至少要修炼一周才能补回来。所以,这种道符都被卖出了天价。
无论是送给王静的,还是送给刘坦的,随便一张拿到懂行的人手里,至少也要八十万块钱。
所以,一般人花了几百块钱,或是几千块钱,甚至几万块,去烧香求符的,根本就没有用,你不达到一定的数目,那些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见你。
就算是刘蒙山这样的亿万富翁,不也请到了一群骗吃骗喝的和尚。
有钱也要有门路才行。
当然了,外面撑场面还是需要的,不过都是以前的江思那种没有修为的道士,多看几本书,读点心理学,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哄的香火钱,也就够道院的日常开销。
道院真正的大头,还是在那些有修为的道士手里,不过人接的都是大活,等闲人根本见不到。
至于为什么还要江思这样的人来撑场面,主要还是为了人气和香火,没办法,道力受这个东西的影响。
很多事情,就是信了才有,不信就没有。你有没有能力,大家信多了,你才有。
末法时代,地球已经没有多少灵气了,想凭借灵气修成道力,无异于做梦。
所以,真正的道教门派现在已经改变了方略,吸取了佛教的修炼仿佛——念力,汇聚终生念力,用来修成自己的道力。
这也是当年道教败落,佛教兴起的原因之一。
这些书中隐秘,江思自然懒得和邹帅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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