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灵的马车被一群杀气凛凛的黑衣人截住,那些人手持长刀长剑,将赵羽灵的马车团团围住。
一场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中赵羽灵终于寡不敌众,手臂被砍了一刀,他知道眼下的情势是极为不利的,就算他的功力远在杀手之上,却也终究是挨不过轮番的混战。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赵羽灵杀出了条血路,朝着密林悬崖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令赵羽灵没有想到的是,他伤口处流出的黑紫色血带着溃烂的味道,黑衣人的刀刃上竟然淬了毒,他终于跑不动,被脚下半大的石头带倒,杀手眨眼间追了上来,几十把剑将赵羽灵的身上插出了很多的血洞。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赵羽灵怀里的嫦娥风筝画像掉了出来,嫦娥的样貌却是神似莫非殇,只是被雨水和血水浸得模糊不堪起来。
他吃力地用手去抓那张嫦娥画纸,终于抓到手的时候,唇边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他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用手将那张画像握地褶皱不堪。
护卫队新的统领秦越带领众护卫回去复命,皇上下令封锁消息,尤其是不能让皇后知道赵羽灵的死讯。
庄妃的肚子日渐隆起,人也变得更加慵懒起来,虽说久居宫中内心烦闷,却也实在不敢出去,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滑倒,陷害别人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贴身宫女语桐看出了她的心思,旁敲侧击地出着主意,“娘娘,咱们不出宫,却可以将皇上请到咱们这里来。您可是真心实意爱着皇上的,现下您怀着身孕,是加深您与皇上关系最好的机会。您可千万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庄妃接过语桐手里剥好的水晶葡萄,放在嘴里懒洋洋的咀嚼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肚子上来回摸索着,半晌终于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几个月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了半点差池,可是咱们不出去,也是该想个办法让皇上来咱们这。你这就去请卓太医,就说本宫心口闷得慌,也顺便……给太后送个信。太后要是开口让皇上前来,总比我们亲自去请皇上更加有分量。”
庄妃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半躺着依在床背上,卓太医为她切脉,很快便回道:“太后,皇上,请放心。庄妃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脉象有些不太平稳,只要平时注意休息,不要忧思过度就不会有大碍了。”
太后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视着皇上,顺着卓太医的话茬接着道:“皇上,卓太医所言甚是,这孕妇就怕忧思。想当初哀家怀着你的时候,先皇可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哀家身边的。如今庄妃有孕,甚是辛苦,得不到皇上的关爱,就难免忧思过度。皇上,今晚你就留在绯烟宫,陪着庄妃用晚膳,好好安抚。”
黄昏时分,太后特意命御膳房加了药膳,皇上与庄妃一同用膳,庄妃因有皇上的陪伴,她的食欲甚好,皇上却因为前些日子莫非殇为赵羽灵求情的事食不下咽,郁郁寡欢。
等菜色用完,撤下去后上了几道甜点,其中一道紫玉水晶糕是皇后素日里爱吃的。
皇上明显有些失神,用手指捏了块水晶糕放到唇边,却又没有咬下去,而是心事重重地放回到手心里。
庄妃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轻唤了两声皇上却都没见回音,她只好提了下嗓音,却倏然就牵扯回了皇上思绪。
皇上将手心里的水晶糕重新放回到盘子里,脸上凝重结霜,对着庄妃淡淡地道:“朕还有朝堂之事没有处理完,你怀着身孕也不便服侍朕,还是早些休息吧。”
庄妃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阻挡住皇上紧致的脚步,只得哀怨着喃喃自语:“皇上,皇上……”
语桐紧皱着眉头,命令宫人将那盘紫玉水晶糕撤下去,庄妃犀利的目光扫着语桐,质疑地开口问道:“皇上为什么见到这水晶糕就离开了,到底是什么缘故?”
语桐为难的表情,低低的声音道:“听说,听说……这道紫玉水晶糕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糕点。”
庄妃紧抿着嘴唇,将那盘紫玉水晶糕打落在地上,紧咬着唇齿道:“皇后,皇上的心里果然只有她,难道就真的只有她吗?本宫怀着皇嗣,也没有她爱吃的一块糕点重要,本宫不甘心,本宫不甘心……”
“娘娘莫要急火攻心,小心伤了胎儿,奴婢听说前几日,皇宫里的护卫好像都出去了,像是追杀什么人,又似乎是与皇后娘娘有关。奴婢留了个心,悉心打探了一番,没想到那些护卫口风很紧,却始终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语桐边给庄妃捏着腿,边若有所思得道。
庄妃拧紧了眉,咬着唇道:“既然这件事关系到皇后,我定要想办法弄个清楚,搞个明白。”
皇上来到丽阳宫外,却被皇后的贴身宫女溪莹阻拦,溪莹跪倒在地上行礼道:“皇上,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皇上在殿外伫立了半晌,才终于让溪莹起身,他怎么会不清楚这是皇后的托词,却还是紧张地问道:“皇后为何会身体不适,你们都是如何照料的?”
溪莹又重新跪倒在地上,惊恐地道:“娘娘只是有些乏累,所以才会说身体不适,应该是无大碍的。”
皇上朝着殿内望了一眼,坚定地道:“好好照顾皇后身体,朕明日再来。”
溪莹回到大殿内,皇后守着幽暗的烛光出神,溪莹用手触着桌案上的茶杯,柔声关切的道:“这茶水已经凉了,奴婢给娘娘换杯茶吧。”
皇后没有说话,溪莹换了新茶到桌案上,看着皇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娘娘向来待奴婢恩重如山,看见娘娘如此暗自神伤,奴婢实在心急如焚。其实娘娘的心里是盼着皇上的,皇上连着三日未踏足丽阳宫,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宫里只传娘娘……刚才奴婢说娘娘您病了,皇上着急得不得了,您又是何苦不见皇上呢?”
皇后长舒了口气,起身缓缓朝着床榻走去,边走边道:“你不懂,信任就像是宣纸,一旦褶皱了,就很难再恢复它原来的样子,现下是皇上已经不信任本宫,已经开始疑心,怕是对本宫的感觉也不如当初那样刻骨铭心了吧。本宫不是不想见他,实在是不想面对他那双装满了疑惑的眼睛。本宫乏了,要歇息了,今夜你不用在床榻边守夜,也回去休憩吧。”
皇后躺在床榻上,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今生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如果也没有了皇上的信任与爱,那么她呆在这个瑰丽的皇宫里与呆在一座牢房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绯烟宫,一名看似已近中年的皇宫护卫跪倒在大殿上。
庄妃朝着身边的语桐使了个眼色,语桐将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拿到了那名侍卫的面前,柔声细语地道:“刘护卫,娘娘知道你这几天就要离开皇宫,这是娘娘赏你的。”
那名刘护卫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在皇宫里混了这么久自然很是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膳,他小心翼翼地抽开那袋子上面的绳子,打开后却差点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因为袋子里装得并不是银子,而是黄金,一手捧袋子黄金,不管回去置办什么样的田地都是绰绰有余的。
明人不说暗话,刘护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调整了呼吸,半晌方才开口问道:“奴才感谢娘娘的厚恩,只是以前从未孝敬过娘娘,也未为娘娘尽过心力,不知现下娘娘所托何事?”
庄妃淡然一笑,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前几日你们那么多护卫出皇宫,可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本宫好奇心实在是有些重,你跟本宫好好说说,这些金子就权属归你了。”
刘护卫吓得脸都惨白了,他慌不迭的摇头道:“回禀娘娘,皇上有旨,这件事不允许外泄,否则奴才们信命难保,求娘娘饶过奴才。”
庄妃仰着脖子阴骘的笑容在她的唇边绽开,她扫着台下面的刘护卫,不留余地地跟他说道:“刘护卫你是皇宫的老人,自然深谙生存之道。你说你怕皇上杀了你,那你就不怕本宫现在就杀了你。本宫知道你已经到了归田的年纪,你回到老家,谁还知道是你泄了宫中的密,宫中的一切将和你无关,你若执意只顾着效忠皇上,就别怪本宫狠心了。”
庄妃的话不留余地,逼仄的语气果真含了杀意,赵护卫仔细揣摩着,也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于是他咬咬牙,下定决心地道:“前几日,我们刺杀的人就是皇后舍身救下的人,据说那人还是先皇的弟弟,那人临死前手里还握着皇后娘娘的画像。皇上让封锁消息,护卫们都不敢多言。”
庄妃的眉心蹙了蹙,一字一顿地道:“赵羽灵竟然死了,可真是个好消息,皇后恐怕会伤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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