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朔携着豫贵妃來到漪澜殿的外,太子与莫非殇双双跪在地上,两个人十指相扣,时不时互相凝视,仿佛无论前路如何艰险,他们都甘之如饴。
福公公拉长着嗓音通报,“皇上驾到,豫贵妃娘娘驾到……”
两个人听到通报声,相互扶着站起來,给皇上跟豫贵妃行礼。
赵羽朔仔细打量着莫非殇,唇畔勾起欣慰的笑意,称赞道:“你们两个情比金坚,历尽磨难,豫贵妃已经跟朕细说了。皇儿放心,这件事父皇替你们做主,你们随朕进來。”
皇后上前给皇上行礼,瞥见跟在身后的太子与莫非殇,脸上蕴满了冷意,双眸像是把把利剑射向莫非殇。
皇上赵羽朔出乎意料地开口道:“皇后,太子的心意已然明了,他要选的太子妃是陪伴自己终身的人。朕决定下旨赐婚太子与莫非殇,你意下如何?”
皇后的意思已经在太后的面前说的很明显,赵羽朔却带着太子与莫非殇堂而皇之地走进來,往好处想是为了顾全她皇后的颜面,往坏处想这就是在给她施压。
皇后眸子低垂,既恐慌又怒火中烧,她的思绪有短暂的停滞。
明显的冷场,总要有人來打破,豫贵妃愉快的声调在偌大的屋子里响起來,“非殇,快,跪到皇后娘娘近前,让娘娘好好瞧瞧,皇上下旨赐婚,來日你就是太子妃了。”
莫非殇还有些恍然若失,被太子拽了拽衣角,终于醒过神來,她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皇后面前跪下。
皇后慢悠悠地撩起眼皮,她虽然之前也见过莫非殇进出将军府,只不过是远远的看着,并沒有真真正正地看清楚她的容貌。
莫非殇跪在地上,瞳眸闪亮,顾盼生辉,脸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风采,莞尔一笑,风姿灼灼,还真是倾国倾城之色。
皇后知道她本來就不受宠于皇上,如果再惹怒了皇上,就算是有太子,她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何况尽管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豫贵妃,可是她的眼睛承装的却是他,他深深地爱着皇上,又为什么偏要跟他唱反调呢。
“既然皇上觉得她是合适的太子妃人选,臣妾也沒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臣妾有一个条件,太子若是答应,莫非殇就是名真言顺的太子妃了。”
太子一怔,随即就跪倒在皇后的面前,诚诚恳恳地道:“皇额娘有何要求,尽管吩咐儿臣便是。”
皇后的脸色迅速漫上喜色,她看着跪在下面的太子与莫非殇,咬着重音道:“本宫要你答应也立瑞安王的女儿芮晴郡主同为太子妃,她与莫非殇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太子的心头一震,想都沒有想就回绝道:“皇额娘,此事万万不可,儿臣并不喜欢瑞晴郡主,怎么能娶她,耽误她终身呢?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找到真正爱她的人。”
皇后还沒有來得及回话,皇上却开口了,“皇后的想法甚好,朕会同时赐婚,瑞安候平定叛乱有功,而且是朝中中流砥柱,太子的亲事关乎国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太子还想辩驳,皇上赵羽朔却将他召进了福寧宫,他们父子的经历竟然是出奇的相似,赵羽朔看着太子满脸的愁云密布,竟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些酸涩。
他缓缓地坐在龙头椅上,向前倾着身体,语重心长地道:“尧儿,你可能不理解父皇为你作出的决定,但是父皇却很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父皇结识豫贵妃的时候,正好是你现在这样的年纪,血气方刚。也曾经以为她就是朕一生一世要厮守的人,可是生在帝王家,总会有无可奈何,朕也有了你母后,还有后宫的很多妃嫔。你不喜欢瑞晴郡主不要紧,沒有人逼着你非与她举案齐眉,可是瑞安王的颜面就不能不顾及。你是太子,就是将來江山社稷的继承者,如果以后膝下福薄,就免不了祸起萧墙,叛上作乱的事情发生。赵羽灵谋反,死了多少无辜的将士,所以你的亲事不只是你自己的事。圣旨很快就会传下去,宫里要做准备,瑞安候府也要准备,朕会让内务府选个良辰吉日为你准备纳妃大礼。”
太子还想强辩,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心急地道:“可是父皇……”
赵羽朔不由分说就打断了他的话,冲着他摆了摆手道:“朕觉得很乏累,你退下吧……”
皇上赵羽朔亲自去说服皇太后,只是那一句,“皇额娘,朕不想尧儿重蹈朕的覆辙。而且这件事,皇后也应允了,还求皇额娘成全。”
皇太后与皇后虽然应下这桩喜事,可是心里毕竟是对莫非殇心存芥蒂。
半月后,太子同时迎娶莫非殇与芮晴郡主两位太子妃,紫薇宫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成群结队的宫女端着各色喜盘行云流水般穿梭不停,众多皇亲和论得到资格辈分的功臣推别换盏,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皇后之前便通知了内务府将瑞请郡主安置在东偏殿,莫非殇居住在西偏殿。
西偏殿里,大红的盖头遮着莫非殇娇羞美艳的面庞,门被太子“吱呀”一声推开,喜娘高调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请殿下用喜秤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太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醉意,他拿起宫女递过來的托盘,握着喜秤缓缓地挑起盖头,莫非殇披着凤冠,大红的喜袍映在太子的眼里,他仔细端详着她,动情地道:“你竟然这么美,美得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你嫁了我三次,咱们的故事都能被街巷说书的当成故事來讲了。好事多磨,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好好的相爱,你说是不是?”
莫非殇的脸颊红成了云霞,她羞赧地埋着头,低声提醒道:“殿下,下人们都在呢。”
太子只顾着欣赏自己的新娘子,竟然疏忽了满屋子的下人,有人忍不住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來。
喜娘接着喊道:“请殿下与娘娘同饮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小丫鬟跪在地上,手里托盘上有两个龙凤银杯,太子与莫非殇一人端起一杯,挽起对方的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喜娘跪在地上给两个人的裙摆系上同心结,又接着说着祝福语,“祝殿下与娘娘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洞房的礼成后,喜娘带着下人们悉数散尽,太子将莫非殇紧拥在怀里,莫非殇灵动的双眸色中带诱,柔中带媚。
太子俯下身吻住她柔软粉嫩的唇瓣,轻罗软张放下,莫非殇的嘤咛声夹杂着龙凤长烛偶然的竹爆声,一室旖旎,春光无限。
东偏殿里,同样是喜娘领着满屋子的丫鬟,芮晴自己将头上的喜帕扯了下來,喜娘惊的大叫出声,“娘娘,您怎么能自己揭喜帕呢,这是不吉利的呀。”
芮晴揭掉喜帕,竟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指着熄了宫灯的西偏殿对喜娘道:“太子都已经睡下了,难道我要等一宿吗?我才沒有那么笨呢?你们都退下吧。”
喜娘的脸色明显有些为难地道:“娘娘,按照皇宫的规矩,殿下如果……如果一直不來,您是要等到天亮太阳升起的时候,才能揭下盖头的。”
芮晴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殿下不來我这,本來就是种羞辱了,如果我还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非要眼巴巴等他一夜,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折腾一天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吩咐你们的。”
一群人端着托盘悉数散尽,屋子里却有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丫鬟站在原地不动。
小丫鬟见屋子里的人都散去,跪在地上柔声细语地道:“奴婢馨瑶参见太子妃娘娘。”
暖花仔细打量着穿着一身粉色衣服的小丫鬟,看上去十足的乖巧机灵,她伸手示意她起來,“我有些乏累了,想要休息你也下去吧。今晚太子是不可能來东偏殿了,候着也沒用。”
馨瑶站在原地沒有动,她精气神十足地道:“娘娘,您与西偏殿娘娘虽说同为太子妃,可是皇后娘娘的吩咐,您是东宫她是西宫,來日太子登基,您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她充其量只能是贵妃。所以娘娘不要泄气,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们來日方长,奴婢现下半点也不累想在这里服侍着娘娘。”
这个叫馨瑶的小姑娘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胆大心细,她看出自己的主子虽然眼下不得宠,可是后台很硬,说不定哪天就母仪天下了。
芮晴的身份是假的,她本來就是沒读过诗书,只会练舞的暖花,这东西偏殿的意思还要这个丫鬟提醒,她才明白了皇后的用心良苦。
其实她嘴上说自己累了,却根本就睡不着,只好拉着这个叫馨瑶的小丫鬟聊天。
平安侯府,赵羽灵的居所不知怎么着起了通天大火,下人们提着水桶奔走相告,走水了,走水了……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横梁都被烧的掉了下來,沒有人敢冲进去救赵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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