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双眸闪着令人胆颤的冷芒,她逼仄的步步向虞氏靠近,阴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炸响,“给我砍下她的一根手指头。”
新入选的首领太监魏公公正愁着沒有邀功请赏的机会,听到皇后的吩咐将手里的刀子拔出來,猛地向着虞氏的小手指砍去,汩汩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虞氏撕心裂肺地惨叫,使空荡荡的冷宫里更加凄冷阴森。
皇后却随手将丝绢遮住了唇,阴险狂傲地笑着,半晌她敛住笑,声音如來自幽冥地府,“汉代的刘邦夫人吕后曾经将戚夫人的手脚都剁了,做成人彘困在坛子里,本宫觉得这样就不好玩了,不如将你的手脚都留着,哪天本宫不开心了,就來剁下一根解解闷,你说是不是比做成人彘更有意思?”
虞氏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紧咬着嘴唇,痛不欲生地嘶喊道:“你这个毒妇,毒妇,当年我就该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凌厉,她骤然凑到她的面前,寒彻的声音道:“你已经永无出头之日,本宫杀不杀你都一样,本宫就要留着你,好好折磨你。”
虞氏的脸色惨白,却突然失声大笑,恶狠狠地道:“你以为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吗?你真可怜,皇上从來沒有爱过你,你不过是个替身,是你姐姐的影子,豫贵妃才是皇上毕生最爱,你说你可怜不可怜,哈哈……哈哈哈……”
戳到她的痛楚,皇后被瞬间激怒,她用虎口狠狠掐住虞氏的脖子,声嘶力竭地高声喊着:“你说什么?说什么……”
虞氏被掐的几乎窒息,皇后却突然放开了她,咬牙切齿得道:“你想死,本宫偏就不让你死,來人给我好好看着她。”
皇后怒火冲天,甩袖离去,她心里恨,恨虞氏恨豫贵妃,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真真正正爱着赵羽朔,可是赵羽朔所有的宠溺都给了她的姐姐,她始终不敢去审视,赵羽朔看着她的时候,眼眸深处到底是不是她。
将军府,原本客來卿往,门庭若市的官宦世家,如今失势,沒有任何旧友踏足,真是门可罗雀了。
太子临行前,将虞老夫人、虞夫人、虞大将军集聚正厅,他跪在地上对着三人磕了个头。
只是头还沒有落地,三个人就惊慌失措地起身,虞大将军赶紧上前将他扶起來,万分愧疚地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要不是你在皇上面前为虞家求情,虞家上下还不知道要遭到什么样的劫难。你不怨恨虞家,我们就很知足了,哪里还能接受你的跪拜。”
虞尧执意叩头然后起身,谦和有礼地对着三人道:“奶奶,爹,娘,尧儿自幼在将军府长大,你们养育了我二十年,你们对我关怀备至,宠爱有加,我受刀伤你们不眠不休地陪在我的身侧。尤其是爹,你传我功夫,教会我做人的道理,尧儿走出虞家也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虞皇后做错的事怪不到你们身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也由不得我來原谅。”
虞夫人的眼中噙着泪水,她有些哽咽地道:“殿下,这么多年,我沒尽人母之责……我对不起你。”
太子走到虞夫人的身边,温声细语地道:“我抄了两本佛经给娘留个念想,皇阿玛很喜欢瑞阳公主,我已经跟皇阿玛求情,瑞阳她随时都能出宫來看您。”
虞夫人双手覆在太子的手上,激动地道:“谢谢你,谢谢你尧儿。”
玄玉带着绿珠來到皇后的漪澜殿,皇后知道玄玉的本事,也明白不是玄玉的出面她很难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于是便给他们赐座看茶,她知道玄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大师将当年旧事公诸于众,本宫才能沉冤得雪,二十年前你也提醒过本宫会遭遇大劫,本宫沒有把你的话听进去,白白受了二十年的辛酸苦楚,也差点害得你丧命。如今是要给你些赏赐,弥补你受的苦。”
玄玉起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道:“草民不敢,只是我的徒儿绿珠天资聪颖,也学了不少的本事,草民为她与太子殿下占卜,发现二人有夫妻之缘,就斗胆想求皇后娘娘成全。”
绿珠赶紧跪倒在地上,再次与皇后问安,她瞳眸闪亮,顾盼生辉,确实是出众的美人。
皇后上下打量着看似温婉可人的绿珠,冷冷哼笑出声,“玄玉,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后,人选的甄别上是要花费功夫的。不过这丫头我看着也是蛮喜欢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或者她自己有造化得到太子的喜爱,我是可以将她封为侧妃的。你看如何?”
玄玉闻言也跪倒在地,心满意足地道:“多谢娘娘成全,若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也是她的造化。”
皇后唇边勾起笑意,随手拽下了手上的绿玉镯子,示意绿珠來到自己的身边,将那只镯子戴在她柔嫩白皙的手腕上,“本宫看你穿着绿色罗裙,名字又叫绿珠,你大概是喜欢绿色,这是本宫最喜爱的镯子,你与这颜色也算匹配。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本宫的身边,本宫不会薄待了你。”
绿珠受宠若惊地跪地谢拜谢,皇后却淡淡地笑着,轻声道:“你师父与本宫也算是故人,若是有机会,本宫会提携你。”
钦天监择好的良辰吉日,太子进皇宫,入住紫微殿。
先与皇上去宗庙进香,然后去了太后的福寿宫问安,最后來到皇后居住的漪澜殿。
他跪倒在地对皇后行三叩大礼,言辞恳切地道:“皇额娘这么多年一直在暗处默默关心着儿臣,或许有很多时候儿臣走过您的身边都不自知,实在是不孝。您为了儿臣受了很多的苦楚,以后的日子儿臣必定侍奉在侧,尽人子之孝。”
皇后的双眸被泪水洗刷得透亮,声音也有些颤抖地道:“绿珠,快,扶太子起來。”
太子这才注意到绿珠成了皇后的贴身宫女,之前的事情对绿珠他有所亏欠,此时却觉得有些尴尬,沒等绿珠扶她自己便起身了。
皇后将这个细节看在眼里,莫非殇的事情她也知道的差不多,稍显不满的声调旁敲侧击地道:“尧儿,如今你贵为太子,以前那些身份不明的女子,也就不用走得那样亲近了。母后听说你曾今与鬼女洞的鬼女莫非殇有情,而且你与她两次成亲都被她那个十恶不赦的娘给搅了。其实这未必不是件好事。太子妃是以后的皇后,莫非殇再美她的出身不清不楚,也不能成为母仪天下的人选。”
太子闻言脸色青白交替,好看的眉毛拧了几拧,他重新跪倒在地上,言辞恳切地道:“皇额娘,儿臣与莫非殇是经历过生死的,我们情比金坚,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尧儿曾经立下重誓,今生非莫非殇不娶,还请皇额娘成全。”
皇后手里端着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掷,她不悦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冷冷的声音道:“刚才还说要好好孝敬皇额娘,这才多大的功夫就跟皇额娘唱反调,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女之名媒妁之言,何况你贵为太子。莫非殇的身份做个侍妾都不配,她绝对不是太子妃的人选,你无须跟皇额娘争辩。五日后,在御花园里为你甄选太子妃,皇额娘已经告知了够门槛的官宦世家,到时候你就放眼去挑,要是真挑不到心满意足的,皇额娘就不说什么了。”
太子本不想答应,只是皇后的脸色异常的严肃,他如果断然回绝,恐怕会伤到母子情份,再说这事也不是板上钉钉,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他都说不喜欢不要,那皇后跟那些女子也不能逼迫他怎么样。
思及此,虞尧只好无奈地将选妃一事应承下來。
紫微殿,莫非殇正在自娱自乐地下棋,黑白分明的玉石棋子,颗颗圆润饱满。
外面却跑进來个叫春熙的小丫鬟,慌慌张张地道:“莫姑娘,皇后娘娘下了令让奴婢们打扫御花园,说是为太子殿下选非呢。”
莫非殇手里攥着的棋子“啪”的一声落在盒子里,这时候太子从殿外走进來,莫非殇站起身怒气染得脸颊红晕,太子从背后环住她,温声细语地道:“非殇,皇额娘执意为我选妃,她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沒有办法拨她的好意。不过你放心,不管那些女子如何的貌若天仙,我都不会正眼瞧她们一眼,好不好?”
皇后下令,莫非殇有什么办法去阻止呢,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五日后,选妃那日风和日丽,御花园的馥馥花香夹杂着脂粉香,当真是令人迷醉。
平定叛乱有功的瑞安候与沛襄王之女站在最前排的中间位置,太子只顾着吃眼前的梅子,沒有抬头看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
皇后的脸色明显有了愠怒,太子才不得不敷衍着抬起头,皇后示意瑞安候的女儿芮晴上前行礼。
芮晴迈着轻松的步子,清脆的声音如谷中黄鹂,“臣女芮晴,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淡淡瞟了她一眼,像是受了刺激般,“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來,激动地走到她的跟前,声音明显的发抖,“你……你抬起头來……”
作者有话:到底那个女子是谁呢?恐怕你是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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